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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黑狗精的報復

  第六十二章 黑狗精的報復

  我以為我的話會很好使。誰知道他們都沒有動。我問他們怎麼回事。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想去奈何橋投胎。我一擺手說,那你們去,我絕對不會攔著。他們說因為錯過了上奈何橋的時機,所以現在找不到奈何橋。


  這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讓他們去找黑胖子城皇爺。他們說城皇爺嫌他們是老油條了,流蕩慣了,又沒錢,不肯管。


  奶奶的,怎麼陰間也是這檔子破事兒。我要是當這個城皇爺非把這一片管好了不可。又一想還是別去了,說不定事沒辦好還把自己給變壞了,這可不划算。


  我給他們解釋說這事我管不了。


  那吊死鬼說你當了城皇爺就管得了了。


  一群人在後面附合著說是啊是啊,當了城皇爺就管得了。


  我只好說,當不當城皇爺的先不提,我想辦法帶你們去奈何橋總成吧。一群人,不,是一群鬼這才散了。漠漠問我:「你能找到奈何橋?」


  我搖著頭說:「屁,我哪知道奈何橋在哪啊。你看哄他們走了就成。」


  漠漠說:「嗷嗷哥,他們還會來找你的,就好像溺水的人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他們能放過嗎?」


  我說不管他。雨好像小多了。我們回去。


  我和漠漠回到各自的身體里醒過來。雨已然停了。天色還很暗。看看時間已經傍晚了。我們中飯還都沒吃。燕子說就漠漠最好,還吃了一隻雞來著。


  漠漠咂吧著嘴笑著對燕子說:「燕子姐,我只吃了半隻就被逮走了。還有半隻在地里,要不要我去給你拿來?」


  燕子一聽趕緊擺手拒絕:「你省省吧漠漠,要不我連晚飯都吃不下。」


  我們三個回到家裡,我媽已經在準備晚飯了。我爸問我中午飯在誰家吃的?我說被雨擋在瓜棚里一天了。這雨可真大,回來時看見幾個坑裡水都滿了。


  我爸說趕快先吃點兒東西墊墊。他以為我們是跑到村裡離地較近的誰家躲雨,然後吃了飯在那裡玩的。


  吃飯時我還在想著心事。這一劫來的比任何一劫都大。被陰間選中做公務員了。我能逃得掉嗎?如果算卦得說的准,那燕子遇見我就可以活命,而我遇上卜運算元就可以活命。按說我是可以躲過這一劫的。可是如果閻羅王那邊不放過,誰又能擋得住。卜運算元再厲害,他能逃避生死嗎?

  想到這我有些神色暗然。我爸問我怎麼了。


  我說爸,我可能要走了。


  我爸和我媽同時一驚,互相看看不知說什麼好。看來他們不止一次給我算過命,知道我是至陰童子。也知道我的陽壽不多。


  我媽當時就哭了,眼淚刷刷地。儘管我一點兒也不優秀,甚致還有些笨。但我是他們的兒子,也是父母眼裡的寶。在這世界上,我們不應該輕視或打擊每一個人,不管他身處何種境地,因為他們,都有人愛,都有人疼,都是親人眼裡的寶。


  我爸喃喃地說:「總能躲過去的,總能躲過去的。」


  燕子在我一邊說:「嗷嗷,我們是連在一起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我覺得燕子的話很溫暖,我很幸福地想,一開始是命把我們連在一起的,到了後來,我們的心也在一起。


  漠漠在後邊低聲說:「還有我,我哪裡都可以去。」


  我爸我媽連忙轉身到處找,問剛才有沒有聽見還有人說話。我說是漠漠,就是以前跟著木頭嬸子的大仙。我媽就不再問什麼。因為她是信基督教的,清醒狀態下一向反對鬼神。現在又不好反對,只好不聞不問。


  我爸問我,那她在這兒跟著不礙事吧?我說不礙事兒,我們現在是朋友。


  看別人都說完了,卜運算元說:「嗷嗷,你什麼都不要想,只管按你的願望,好好地過你想要的普通人的生活。其他一切,有表舅爺頂著。」


  我對卜運算元說:「很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表舅爺,這次事大,恐怕是躲不過去了。不過也沒啥,爸媽,你們都不要難過,我到了那邊,受不了委屈,是去管別人了。」


  卜運算元一拍桌子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世間生死之事再大也不過是到閻羅王那兒,大不了替命,我一個換你們兩個,他還能怎麼樣。」


  我還沒見卜運算元發過火,看來他是真急了。也能看出來他對我和燕子的事兒,都清楚地知道。燕子不作聲,看來她也明白這一點。


  我們吃完飯,天黑透了。我爸和卜運算元也沒有心情喝酒。正準備各自回屋的時候,有人咚咚地敲院門。因為剛下過大雨,想著沒人串門,所以人一回家完就把院門先鎖了。


  我在院里先問了一聲:「誰呀?」然後管我媽要鑰匙。


  外面答應了一聲,我沒聽出來。對我媽說不是咱村的人。漠漠靠近我低聲說:「嗷嗷哥,冤家來了。」我聽得一愣,我在這村裡哪有什麼冤家。


  我爸從耐所出來,聽說不是本村的,又問了一聲誰呀。那人說高哥是我,后村楊剛。我爸說是咱北地地那頭對著后村那一家。我媽一邊開門,一邊說:「你怎麼這時候來了兄弟,有啥事兒嗎?」


  楊剛進得院子說:「嫂子,孩子出事兒了。現在在家裡逮著啥咬啥。滿院子追著雞跑。現在把他捆上了,在家裡看著呢。」


  我爸問怎麼回事啊?等楊剛說著話進屋,我一看這不是上午在地頭吵架那傢伙嗎?楊剛也認出了我,驚訝地說:「是你?你是高哥兒子啊。唉,上午那事兒是叔不對啊。」


  我說啥對不對的,過去就過去了。我爸說:「你倆認識?」


  楊剛說上午吵過兩句嘴,這不都是因為孩子經常在外面不回來,見了也不認識嗎,要知道這關係說啥也不能吵起來。我家的雞在咱地頭不知道被啥驚著了,亂飛亂叫的,我家就在跟前,跑出來一看,咱這孩兒對象在那。我以為是她抓雞。吵她兩句,咱這孩兒不願意,我們吵了起來。也不怪咱孩子,可能是被一隻黑狗驚的了。


  我爸哦了一聲說,是這樣啊,那兄弟你剛才說孩子被捆起來了怎麼回事啊,我能幫啥忙?

  楊剛說估計跟上午打狗有關。就是和孩子吵過嘴,我還追回了一隻雞,當時還不知道被啥拉的。誰知道回家沒坐住,雞又叫上了。掂個棍子出來一看,是一隻黑狗在那兒東躥西躥的。不停地張嘴咬雞,它也不吃。你說哪見過這樣的狗。整個就是一撒歡的在那。攆都攆不走,在那兒和我轉圈子。過一會兒咱孩子也去了,幫著攆才算攆走了。


  誰知道攆走了也攆出事兒來了。晚些時候雨剛停,我家小春要出去玩,我不給他去,說天都黑了還出去弄啥,又剛下過大雨,路上全是泥。他不樂意,就跑到院子里哼哼嘰嘰的。


  七八歲的小男孩都這個樣,我也沒理會他。過一會兒他拿泥巴砸雞。我也沒管他。砸了一會兒我在屋裡聽著雞叫得不對勁兒。跑出來一看,他一手抓著一隻雞往嘴裡塞呢,還咬得雞脖子直流血。你說這要是個小雞他好玩,他抓的可是一隻大公雞。我馬上跑過去從他手裡奪雞,他就咬我的手。


  這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了。他看我那眼神像看仇人一樣。他媽聽著不對頭也跑出來說他。他連他媽一起咬。一邊咬一邊得意地叫,叫的聲音是汪汪的,就是狗叫。嘴裡一會兒還嘟噥著:「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他這明顯地是中邪了。我怕小春出事兒,就先把他捆了起來。你不知道,他媽一個人都招呼不了他。然後叫我村裡明眼人去看。那人一看說是黑狗精,問了幾名后對我說,現在黑狗精在為陰間的一個閻羅殿高手辦事,這事兒真不敢接手。那明眼人知道嫂子家裡來了一個高人,嫂子的病好了,叫我到這裡來看看。不知道高人有沒有走。


  我爸說走倒還沒走呢,就在嗷嗷那屋歇著哪。你看這天黑的他一個老人家不知道方不方便去。


  我爸說完看著我。我說這事兒,不用我表舅爺出馬,說不定我去就能解決。我爸說:「你凈瞎能,別誤了正事兒。早上你媽犯病還不是你表舅爺給看好的。你去給他說說,幫你剛叔個忙。」


  我說:「不用給他說,接下來這兩天的事他特別上心,說不定現在他已經知道了。」


  我爸我媽還有楊剛都懷疑地看著我。燕子和漠漠都很堅信。我話音剛落,卜運算元就出現在門口。我爸對楊剛說:「這就是嗷嗷表舅爺,就是你提起的那個高人。」


  楊剛這下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高人。楊剛連忙站起來握住卜運算元的手,叫我表舅爺無論如何要千萬千萬幫這個忙。把他和我爸關係不錯從小怎麼怎麼的例子列舉了一通。


  卜運算元等他說完了鬆開了手,才得以有機會說句話,他說:「讓嗷嗷去吧,他現在比我都靈。那黑狗精上午又是你們一塊兒打的。」


  楊剛說:「對呀嗷嗷,咱們都打了黑狗精,怎麼你這邊一點兒事都沒有,它就跑到我家去撒氣了。」


  我苦笑著說:「現在有十個黑狗精它也不敢來。」


  楊剛不解地望著我:「你學了驅邪?」


  我說沒有,不過我可能會成為它的頂頭上司。說完這話我都覺得可笑,怎麼我就成為黑狗精的頂頭上司呢。這事兒誰信呢。我又補充一句說:「玩笑,玩笑啊。不過我能降得了它。」


  我爸媽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聽我這麼說心裡又是一沉。兩人都去看卜運算元。現在他們把我活命的希望都寄托在卜運算元身上。卜運算元笑笑說:「沒事,沒事兒的,有我在,就不會有事兒。」


  我爸媽這才放心一些。


  楊剛看看卜運算元,他還是想讓卜運算元去。卜運算元給他吃一顆定心丸說:「你放心,嗷嗷去比我去還靈。要是不行,我還不是又要跑一趟。」


  卜運算元見楊剛不放心說:「你站起來必定會把板凳帶歪。」


  楊剛不知道什麼事順著卜運算元的話就站起來,由於心神不寧果然把凳子帶翻了。而卜運算元的話是說在他站起來的時候帶翻凳子之前的。楊剛這才信了卜運算元的話。放心地帶我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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