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躲不開的李老頭
第四十四章 躲不開的李老頭
卜運算元哈哈大笑說:「嗷嗷,你把表舅爺當什麼人,表舅爺是缺錢花的人嗎?咱不差錢,不過還是那句話,要是有人給錢花,花別人的錢感覺很爽。我越來越覺得,人間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咱們歇兩天,歇兩天就上路。」
我一聽他這麼說心裡很樂意,皇帝不爭太監急個屁用。況且我打了這麼多年工,除了年假還從沒像這樣一邊好多天不用幹活。對我來說,這就和神仙日子差不多。
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這裡離廊坊不遠,卜運算元又想在這裡歇上幾天,保何不趁這個空去找王開峰,問他打聽墓地里的孩子。卜運算元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會兒叫我幫他打聽墓地里的孩子,一會兒又根本不提這事。像現在閑得都發慌了他也不問一問。
我附到燕子耳邊把這想法對她說了。燕子一聽雙手贊成。她本就是個不大願意閑著的人。我問他這事兒要不要對卜運算元講一聲。燕子伸手在我胸前推了一把,然後跟過來低聲說:「你傻呀,他正玩得高興呢你就讓他在這裡玩唄,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就是說這人老了和小孩子是一樣的。咱們自己去。」
我笑著說:「我編不來瞎話,你去給卜運算元說。」
燕子爽快地說:「去就去,這點兒小事算個啥。」
卜運算元在一邊搭話問:「你兩個在那兒嘀咕什麼呢,說給我聽聽。你們在一邊嘀咕的我心裡痒痒的,不興把我當外人啊。」
燕子走過去拉住卜運算元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說:「哪能呢表舅爺,這不正要告訴你的嗎?明天一大早,我和嗷嗷想出去跑遠點兒轉轉。反正咱也沒走,你走時通知我們一聲。」
卜運算元開心的不得了:「好,好,你也叫我表舅爺了。成,你們儘管去玩,玩好了回來。趕明兒再去買個手機。咱們好聯繫。」
我又想起一件事,聯京博物院的方老說過想要見見卜運算元的話。儘管現在墓地里的孩子還是沒有下落,但這不影響方老見見卜運算元。我隨即又想到,即便見了也是白見,卜運算元絕不會說出他過去的事的。他說過不可說,跟我都沒說,能跟方老說嗎。但別人要自己做的事又答應了別人總是要儘力的,卜運算元若是不去那也是卜運算元的事兒。
想到這兒我對卜運算元說:「表舅爺,我想起一件事兒來,當初尋找墓地里的孩子在聯京曾麻煩過方老,一個年歲不小的老頭,他當時主持發掘的漢王墓。他說他非常想見你一面。他有事情要問你。」
「見我?」卜運算元詫異地問,「你們給他說了我的事嗎?」
「這倒沒有」我說,「方老說了,他想見見這個找孩子的人。你不就是那找孩子的人嗎?方老說一定要我帶到話,見不到你這一輩子死了也得留下遺憾。」
卜運算元很果斷地說:「不見,誰也不見。」
我看著卜運算元的表情覺得很好笑,他真的就像個小孩子跟人賭氣的樣子。我事不關己地說:「見就見不見拉倒,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兒。表舅爺,我問你個事兒,你一直說叫我找那個墓地里的孩子,怎麼看起來你一直都不怎麼上心呢。」
卜運算元愣了幾秒鐘說:「急有什麼用。我只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早一天找到晚一天找到都無所謂。反正我知道他還活著。」
喏,又是一個皇帝不急太監急。我也不計較這些。想讓卜運算元急起來是比較難的。他就是個老小孩兒,大事不急小事急。我瞅瞅燕子,燕子點點頭,那意思是他不找咱們也找。找就找,誰叫我也那麼好奇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燕子就動身去了廊坊的大城。按著地址,在城東南七公里遠的一個小村子里見到了王開峰。王開峰面色白凈,身材發福。中等身材。人還很精神,看起來比實際歲數要顯小。我們就在王開峰家門口打聽王開峰家在哪兒。
王開峰站在那兒盯了我和燕子好幾秒,差點兒讓我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然後他問我們:「你們找他什麼事情?認識王開峰嗎?」
燕子生怕我說不認識,來的比我快:「當然認識,他在聯京博物院上班。我們找他有點兒私事想問問他。」
王開峰呃了一聲:「那他認識你們嗎?」
燕子馬上介面說:「當然。」
我對燕子使個眼色,燕子反應過來這個人的問話比較怪,弄不好就是王開峰本人,隨機在當然後面又加了三個字說:「不認識。」
王開峰笑了笑:「既然知道我在聯京博物院上過班,是聯京那邊來的人吧,進屋坐吧。」
進了王開峰的小院,才知道王開峰迴農村養老是多麼正確。院里種著些竹子,還有些花草。整個一微型園林。二屋小樓裝修得漂漂亮亮。裡面的布置更是和在城市沒什麼差別。這裡空氣又好。空調,太陽能,網路是一樣不缺。看樣子人退休了要比工作著舒服得多。
王開峰沒有老伴,就一個侄子住隔壁院里,現在是各過各的,有個什麼事還能照應著。這簡直就是我夢想的歸宿。王開峰給我們沏了茶,客套地問我們路上累不累。客套之後我很直接地說:「王老伯,我們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件事。這個地址是方老給我們的。」
王開峰哦了一聲說:「既然你們見過方所長了,有什麼事只管問,我知道的肯定說。」
我看了看燕子,燕子點點頭,我問王開峰:「三十年前的那個孩子,哪裡去了?」
王開峰定格了幾秒鐘,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因為熱,吹了兩下又放下。很小心地問:「那個,真是傳言的墓地里的孩子?」
燕子看他小心的樣子覺得好笑,說:「什麼傳言,就是墓地里的孩子,我們就是想打聽那個孩子的下落的。」
王開峰重新打量著我們,問:「那你們是?」
燕子說:「你別想那麼多,我們不是聯京博物院的,是有人要我們打聽那個孩子的下落,那是個與孩子有關的人。」
王開峰疑惑地說:「當初孩子丟后,才有傳言說那孩子是從墓地里找到的,只有那一個孩子,沒有別的人。到後來一直也沒人再提起這事,沒想到那孩子是真的生活在墓地里的。既然你們來打聽這事兒,那一定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了?他為什麼會生活在墓地里?」
都說好奇害死貓,可這好奇心看起來人人都有。我和燕子搖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
王開峰追問:「那托你們來的那個人呢,他一定知道,他在哪裡?」
我試著撒了個謊:「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說找到孩子,他自然會見我們。」
王開峰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下定決心地說:「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們,看起來你們才是找孩子的正主兒。」
我和燕子心裡一喜,這事兒有戲,那孩子根本沒丟。王開峰喝了幾口茶,坐下來說:「這事兒現在說起來,也不是什麼機秘了。過去這麼久,只能做閑話扯了。說給不知道的人聽,都不見得肯信。如果給你說有人能說出來幾分鐘后將發生的事,你信嗎?」
我對王開峰點點頭說:「信。還有人能知道幾天後將要發生的事。」
「誰?」王開峰問。
「就是那個托我們找孩子的人。」我說。這下王開峰深信不疑。他開始對我們講當時的情況。當時在火車上,他就發現後面那個老頭不對勁。他去上廁所時,老頭忽然對他說十分鐘后林飛要上廁所,那個孩子會說他要走了。他還不大相信。甚至很生氣地反問老頭胡說什麼。老頭隨口問他幾點了掩飾過去。
結果他從廁所回到座位上不大工夫,林飛真的要去廁所,他才覺得事情很怪異。林飛剛一走進廁所,整個車廂的人都打起了瞌睡。王開峰想不出這老頭用的什麼法子。果然那孩子跟王開峰說,叔叔我要走了。王開峰當時並不像他先前說的那樣被孩子抹上眼睛睡著了。而是很清醒地看著孩子說:「你往哪走,我們送你去北京找你爸媽呢,叔叔又不是壞人。」
那孩子才兩歲左右,說話卻像大人一樣:「叔叔,我是生活在墓地里的,是發掘漢王墓才被發現的。他們送我去什麼地方我不知道,我能預感到,去了我會死的。」
王開峰當時就傻了,愣愣地看著這孩子。後面那胖老頭走過來對王開峰說:「你同伴快回來了,這孩子我要帶他走。你什麼都可以說,就是不要說孩子的下落,我給你個地址,到真正找孩子的人到時,你再告訴他。記著,你不說什麼事都沒有。你要是說了,不但害了這孩子,也會害了你自己,墓地里的孩子是個重要秘密,你把孩子丟了事關重大。你不說的話,丟的就是個普通孩子,而你對孩子的失蹤也無能為力。」
王開峰接過地址,眼睜睜看著老頭帶著孩子從車廂另一頭走了。他把上面的地址記住,然後把字條團成一團扔了出去。愣了一會兒趕緊趴在檯子上裝睡著。
王開峰講到這兒燕子擺罷手叫他不用講了,後面的事情方老都講過了。只問他那老頭給的地址是哪裡。
王開峰說那老頭給的地址是滄州一個叫七里鋪的地方,他說找他很好找,打聽一下就行,那地兒人差不多都知道他。
「七里鋪?」我和燕子同時叫了出來。
王開峰不解地說:「是啊,他給我的就是這個地址,我沒必要騙你們,我若想騙你們,乾脆不說算了。」
「那他叫什麼名字?」我問,說實話,我心裡有些緊張。我懷疑他說的這個人就是李先覺,那個拼著一瘋非要害我的李老頭。燕子盯著王開峰,等他說出來,估計和我一樣。
「李先覺」王開峰說,「他說人家都稱他李半仙呢,會給孩子叫魂驅邪,我看他不止這些。還能預測未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