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個精確預言
第六章 第二個精確預言
我點點頭說:「成,你就是我家一遠房表親,那我以後就叫你表舅爺了。」
卜運算元很高興地呵呵笑,他說:「既然咱們是親戚了,我索性再幫你一個忙,你現在想辦法通知你的朋友,告訴他晚上出門,如果車子鏈條掉了就轉頭回來,不要再往前走。」
我驚訝地望著他:「你是說李民?晚上去他表弟家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李民有個表弟也在揚州這邊打工,他表弟帶著媳婦在離李民的廠子四里路左右的一個村裡租的房子。李民沒事一個人不大喜歡到處亂遛,要麼去超市買點兒東西,要麼就是去他表弟家裡吃頓飯。
所以卜運算元一說李民晚上出門,我就想到李民是去他表弟那兒。我和李民一起去他表弟那兒吃過飯。進那個村子之前要經過一大片菜地。這菜地中間的一條小路大概也有一里那麼長。因為不是進村的主要通道,晚上走的人也很少。一個人從那兒過還是有些嚇得慌。
我們說話的工夫已到了小區大門口,天色差不多黑了下來。我看著卜運算元,等著他給我答案。卜運算元說:「你別緊張,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提醒他一下就行了。」
我撥了李民的電話問他是不是要出門。
李民說剛離開廠門口,嗷嗷是不是你那爹,他馬上打住說不是不是,是不是那怪老頭教了你什麼本事啊。
我扭頭看看卜運算元,他只是在笑,像是什麼都知道的一樣。我對李民說:「實話給你講,他是我表舅爺。對了,我表舅爺叫我給你說一聲,要是自行車掉鏈子了就掉頭回來,別再往前走了。」
李民沒好氣地說:「我謝你啊嗷嗷,我自行車從上次修過後一個月都沒掉過鏈子了好不好。」
李民這傢伙不知道卜運算元的本事,根本不拿這話當回事兒。
我也拿李民沒辦法,只好對他說:「還是當心點兒好,沒事就先掛了。」
打完電話,卜運算元卜運算元又讓我帶他去買手機,他不知道那東西叫手機,他說他也要個能找到人的東西。我陪他買了手機,又幫他存了我和劉丁的號碼,就告訴他有事時怎麼撥這兩個號碼,第一個是我的,第二個是劉丁的。其他的功能反正他也用不著,一時也學不會。卜運算元當時就撥了劉丁的電話,說他也有這個能找到人的寶貝了。劉丁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說是寶貝,好寶貝。
然後我和卜運算元打個車就回住處了。卜運算元出的車錢,還開心得不得了。他說他以後有機會可以實現我人生最大的一個願望。我只是笑笑,卜運算元是好心的。他不知道現實中,要實現一個願望有多難。
我燒壺開水泡了一桶速食麵簡單吃了便又趴在電腦前寫東西。寫了幾行又不知道往下該怎麼發展,按我的構思是一個怪老頭從漢代穿越到了現在的社會中。我幫了他一點兒小忙,使他不至於在這個社會中驚慌失措,忍飢挨餓。他為了感謝我,應我的要求答應我帶我一起回到漢代去看看。該寫回到漢代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我寫不下去了,因為我還沒想出來。
我感到很沮喪。便關了文檔換成播放輕音樂,然後躺在床上用手機看小說。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李民打來的。
「嗷嗷,我的車子真的掉鏈子了?」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卜運算元真神,我大聲對著手機喊:「那還等什麼,直接退回來回廠啊,今晚哪兒也不去。」
那邊李民笑著說:「掉個鏈子至於這麼緊張嗎,我已經到表弟家了,毛事兒都沒有,我們正吃著飯呢。過來一起喝點兒啤酒嗎?」
我隱隱感到會有不妙的事情發生,嘆了口氣對李民說:「不去了,我已經躺下了,回來路上小心著點兒。」
李民笑我小心過度,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第二天中午午休時,我接到了李民的電話。我一看來電顯示是李民的,當時心裡就撲通一下。真是擔心什麼就有什麼。李民說:「嗷嗷,我出事了。」
我著急的叫起來:「你說什麼?出什麼事了?要緊嗎?」
李民那邊生產的都是大貨車的車廂,他那個車間主要是完成鋼結構骨架的拼裝,那要出個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幸好李民只是出了點兒小意外,他說:「嗷嗷,沒嚇到你吧,我手指被擠到了。」
我鬆了口氣問:「那,嚴重嗎?你在哪?我這就去看你。」
李民說:「你上班吧,我已經在醫院包紮過回到宿舍了,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得掛掛水,換幾回葯。」
我說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我去找張果請了一下午的假,現在活也不忙,張果倒也沒有難為我。我騎上電瓶車急急火火往李民的廠子趕去。
李民正坐在床上一隻手玩手機。看到我說:「不是給你說不用來了嗎,就是左手的大拇指給擠了下。」
他的左手大拇指上纏著膠帶。我問他什麼程度,疼嗎?
李民說指甲都擠掉了能不疼嗎。
我盯著李民望了一會兒問:「你的眼圈怎麼這麼黑?像個大熊貓。」
李民聽了我的話吃了一驚說:「是嗎?」忙從枕頭底下摸出個鏡子來照照,一照之後很迷茫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像我們在外面打工的,就怕出個什麼事,一出個事兒就特別想家,然後情緒也是一落千丈。我安慰他說:「別想那麼多,以後做事時小心點兒,咱們本來就是危險行業。」
李民嘆口氣說:「光自己小心有什麼用。我正在做事,後邊的人做完了不坑聲把行車往前一移,我手根本來不及拿開就給擠到了。」
我倆沉默了一下,都為這做工的生活感到無耐。電焊工是同鋼鐵打交道的,不少活兒都有危險性。你再小心也就是做到自己不傷害自己,你難保別人不會在無意中傷害到你。
我掃了眼他的黑眼圈問:「你昨晚沒睡好覺?」
李民不大自然地說:「有點兒,可能是昨晚喝太多了吧。叫你去你不去,你要去了咱們三個人分我就能少喝一點兒。」
我搖搖頭。他表弟是不會灌他酒喝的,都是隨意端。眼睛落到李民正玩的手機上,那上面拴了一個毛毛狗的裝飾品。我指指那個東西問他:「你什麼時候也好這個了?女孩子一樣。」
李民像是被我看穿心事一樣擠出一個笑說:「這不是很好看嗎?」
我岔開話題隨便問他:「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李民略顯得意地說:「孝敬我嗎?」
我對他舉舉拳頭:「去你的,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快點兒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機會難得,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李民在床上欠欠身子,扭動了一下腰肢,不緊不慢地說:「那你就多少買點兒吧,香蕉桔子蘋果每樣都買點兒,然後再來兩大瓶可樂。」
我一一照辦。我提了兩大袋子東西回來的時候,李民已躺在床上睡覺。李民的手就平放在涼席上,手機就在他手邊。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他手機上的那個黑毛毛狗正在咬李民的胳膊。
我立馬站住揉揉眼睛,仔細去看毛毛狗連在手機上挨著李民的胳膊一動也沒有動。我暗笑自己多慮。
我走到李民床邊他還沒醒。喘著粗氣胸脯起伏著,憑經驗看這傢伙又在做惡夢。我把東西放他床頭的桌子上,伸手把他拍醒。
李民啊地一聲一下子坐起來,嚇我一大跳。
「又做惡夢了吧?」我問。
「給我水」李民叫道。我把一大瓶可樂打開遞給他,他舉起來咕嘟咕嘟一陣猛灌,然後長出了一口氣說:「還真是的。日他奶奶的。」
「那你夢見了什麼?」我問。
李民心有餘悸地說:「一隻大黑狗,有小牛犢那麼大的大黑狗追著我咬,那樣子凶得像是狠不得把我一口給吞了,我拚命地逃啊逃,它在我身後追啊追,後來都咬到我的胳膊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暗罵了一聲這屋裡不太平啊。指著李民手機上的黑毛毛狗說:「你看看這個,這是哪裡來的?」
李民看一眼那個他本來認為很漂亮的飾品急忙往靠牆的一邊擠了擠,盡量離那東西遠點兒,顫聲說:「這個,是昨天晚上撿來的。」
我心裡一驚,大晚上的,能注意到這麼個小東西不容易:「昨天晚上?在哪兒撿的?」
「在去我表弟家的那段菜地間的小路上。」李民吶吶說,「車子的鏈子也是在那地方掉的。」
我看看他沒有插話,李民接著說:「我這人想事不如你那麼小心謹慎,你打過電話后我也沒在意,就當鬧著玩兒的一樣。你想想騎自行掉個鏈子能算個屁事兒嗎。何況我的車子從一個月前修過後就沒掉過鏈子。走到菜地中間的那段小路時,我稍稍蹬快了點兒。蹬著蹬著腳下一輕,咔啦一聲響,我就知道壞了,一準兒是鏈子掉了。」
「沒辦法,掉了就下來裝唄,看看前後左右一個人影也沒有,再加上你之前給我打電話說的話我這心裡就有些緊張。我以為會出現鏈條弄不上之類的鏡頭,這些都是扯蛋,怎麼有可能呢。我穩住心神沒幾下就把鏈子給弄上了。正要站起來發現前輪的後下方有一個小東西,明晃晃的,覺得挺好就拿起來看了看,見是拴手機上的飾品,我就把它裝進了口袋,到了表弟家就掏出來拴在了手機上。」
「等等」我打斷他,「你剛剛說這東西在地上明晃晃的?你看看它全身上下哪兒能發光?這是一個毛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