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九皇子的憂慮
第159章 九皇子的憂慮
陳皇始終搖頭不已。
良久，他龍袍一揮，喝道：「還不滾出去！」
「是！」
宋風已是心灰意冷，瞳孔深處閃過一道殺機，但還是強站起身，托著陳衫的手臂，示意離去，而後者如同一尊石像，痴痴地望著地上，眼神空洞無比。
「唉～」
在心中一聲嘆息，宋風急忙將陳衫背起，頗為艱難地走出御書房。
見宋風扛走陳衫，陳皇搖著頭，臉上的笑容更冷，頗有深意地望了眼門口，又握住茶杯，湊至嘴邊，靜靜品味。
「高飛！」
「奴才在。」
聽到房內陳皇的大喊，一直站在門外待命的高飛被那吼聲一震，頓時打了個激靈，差點將拂塵嚇得脫手，連忙奔向門口，顫著嗓音伏地禮拜道。
「過來，怕什麼？你且將這三封信拿給朕的三位皇兒，切記不可與別人提起。」
「奴才遵旨……」
高飛將腰桿彎得比以往更低了，大氣不敢喘一聲，頭也不敢抬，低眉順眼，躬著身就往陳皇面前走去。
此刻高飛冷汗潺潺，眼神躲閃，又下意識抬手整了整官帽，內心已是波瀾狂涌，驚詫萬分。
他不敢想象，自己偷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客卿院的六位長老中，除了沐天那個御醫，另五人全都被陳皇下了套。
這些事，本不該他聽聞，而且令人震驚的是，其中有一人還是人皇境強者，哪怕是用毒，但也更能證明陳皇的實力！
陳皇所言「不可與別人提起」是說送信之事，還是指陳衫、宋風兩位長老被責罵之事。
高飛顫動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信箋，不由在心中嘀咕，暗自叫苦不迭。
「抬起頭來，朕問你，先前的話，可都聽見了？」
陳皇目光灼灼，面帶微笑道，只是這微笑，有些殘忍。
高飛謹慎地直起身子，面容驚懼道：「老奴惶恐，還望陛下明示。」
隨著撲通一聲，高飛急忙跪下！
他暗道不妙，全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心中很想遠離此地，伴君如伴虎，陳皇每次問話都那麼模糊，真擔心說錯一個字就觸怒於他，就怕小命不保！
「呵呵，記得昨日那件事要暗中準備，不要跟丟了。」
陳皇撫須笑道，眼中的光芒頗有深意。
「奴才定當竭力以赴，不敢懈怠！」
「退下吧。」
「是。」
高飛聞言稍有遲疑，忙起身離去，走到門外時，還摔了一跤，惹得陳皇大笑不已。
半晌后，陳皇起身望著木窗外，眼中赤紅無比，凶芒更盛從前，隱隱有絲絲黑氣繚繞，瞳孔變得十分詭異。
「哼，左丘無為……你以為僅憑龐志國便能擊潰我皇清大軍么？實在是妄想……」
陳皇正憤怒著，忽然面色大變！
他察覺道體內突然氣血紊亂，一陣翻湧，這種感覺僅是持續了幾息時辰便消散一空。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摸出一塊木牌，上面刻著一個古怪的字，纏繞著絲絲黑霧。
陳問凝視半晌，龍眉之下戾氣更盛，見他喃喃道：
「普天之下，皆為皇土！若你真有能力滅我夜涼城，那朕也不介意讓齊國便成屍山血海，人間煉獄！」
遠處白雲悠蕩，碧空怡人，江山一望無際。
……
九皇子正在寢宮的花園內閉目打坐，默默修鍊帝王心經，四周漸漸形成了無形的氣場，元氣的吸納速度更快，也從四周不斷湧來。
「殿下，陛下有東西要我交託給您。」
花園外走來一人，站在邊上不敢貿然踏入，因為不僅是九皇子的寢宮，其他兩位皇子也是如此，到處布滿了機關，若是不經引導，怕是得殞命當場。
「哦？」
九皇子漸漸睜開雙眼，掌中印結停下，一拍手，起身走向院子外邊。
他伸手接過高飛遞來的一封書信，帶著疑思沉聲道：「父皇有話告訴我么？」
「陛下並未吩咐其他，奴才這就告退。」
高飛略一躬身，便準備告辭，可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顯得扭扭捏捏，甚是滑稽。
九皇子皺眉道：「高公公有話直說便是，此地沒有外人。」
高飛再行禮道：「殿下，奴才剛知道件事，怕殿下聽了不悅……」
「無妨，高公公儘管說吧。」九皇子淡然道。
「奴才得知，在陛下退朝之後不久，宰相洛成大人被皇上下令，以笞杖責罰二十下。」
此話一出，九皇子眉頭擰得更高，心中滿是不解：「怎會這樣？洛伯父犯了什麼錯，父皇竟這般羞辱，真想不到，實在不應該啊……」
「乃是因為他在朝廷上出言頂撞，被皇上視為不遜。」
高飛又是躬身道：「殿下，若是無事，奴才告退。」
「怎會這樣……」
九皇子仍在喃喃，眼中充滿了困惑。
他心下詫異，十分想不通，為何近日父皇性情大變，無論是言行舉止或是早朝時的態度，無形中總是帶著一股戾氣。
繞過一個牆角，高飛卸下了滿臉的假笑，滿是沉穩大氣，只見他搖著頭，邁步遠去。
少頃，九皇子走進卧房內。
他眉目間憂愁不散，仍有一股複雜的心情，將信箋拆封而看，目光掃視半晌，便將其擱到桌上。
只見他驀然垂首，尋思道：「如風城，是夜涼城周邊最窩囊的那個城池？父皇怎會派我帶領人馬駐紮那裡，實在不妙啊……」
「憑我目前的人手，自保倒暫時沒問題，若是正面應戰，絕不像大哥、二哥他倆手握精兵強將，運用隨心，故只可隱忍一時，再伺機行動，可是駐紮如風城，那也是處處受阻……」
九皇子不住搖頭，心急如焚。
他很早便算過，若是父皇下令，必是如風城和天水城之間的一個。
因為這兩個城池都離幾個重要的戰場稍遠，自身安危更能得到保障。
如風城位於夜涼城之下方，若是行兵作戰，須得越過幾座山丘，才可抵達夜涼城的西北戰場。
天水城比如風城更靠東北，相對而言地勢更加險峻，出兵困難，守城容易。
若是陳皇偏袒於九皇子，必是天水城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