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嬤嬤笑了笑:“沒條件便隻能忍著唄,冰這東西雖說是稀罕物,但是有錢人家挖個冰窖存點用也不算難。再說了市麵上也有專門賣冰的,隻要有錢,享受一下也不是事兒。現在可不比前朝,前朝的皇室霸道著呢,像冰這種東西,不是皇室用了都犯法。那些有錢人守著金山銀山卻連冰窖都不敢挖,嘖嘖。”
碧青也來了聊天的興致:“那還是現在好啊,至少想用啥用啥,也不用忌諱。房嬤嬤,聽說前朝時候,女人的首飾都是有講究的,一般人有錢都帶不得金是不?”
“嗯,一般人家的小妾連戴銀簪子都犯法呢,沒品級的人也不準帶金頭麵。”
碧青掩嘴而笑:“那嫁給有錢人還有什麽意思啊?”
房嬤嬤道:“話不能這麽說,嫁給鄉下窮人多苦啊,一年到頭吃不到兩口肉,倒是有幹不完的活兒。手粗臉糙的,二十歲像三十歲,三十歲已經跟五十歲的老太太相差無幾,生活苦哇。”
李葉秋見兩人聊得漸入佳境,不由無語,難道她們就沒聽出來,她是在為窮人感慨嗎?
還有,說好了來給她解悶兒的,結果她們在一邊聊得熱火朝天算什麽回事。
她假意咳了兩聲,打算讓她們知道知道,這邊還有個孕婦被晾著呢。結果還沒開口,外頭就跑進來一個小丫環:“王妃,不好了,門外來了個潑婦,指名要見小郡主。”
李葉秋詫異地道:“人家要見小郡主,你來找我做甚?難道小郡主不在府中嗎?”
“在倒是在,隻是……”小丫環欲言又止,一副羞於啟口的模樣。
碧青最是受不了這套,大聲道:“有什麽事說就是了,作這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做甚?難道主子不問你還能不說不成?”
小丫環抖了一下,忙道:“那婦人嘴裏不幹淨,腦子好像也有些問題,門房怕小郡主一個女孩子聽了受不了,便想請您去處理一下。”
李葉秋:……
好吧,誰讓她現在是府裏的女主人呢?似乎這事兒也隻能她出麵了,她站起身來:“走吧,咱們出去看看。”
房嬤嬤不太放心:“王妃,您身子重,這事兒還是讓老奴去吧!”
李葉秋擺擺手:“事關八妹妹,我還是親自去看下為好。再說了,我又不上前跟她打架,有什麽打緊的?”
而且她也很好奇啊,究竟是誰居然有那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招惹敬王府。
宋培茹原本也是市井出身,但是在嫁入王家之後,丈夫做學問,她便跟著丈夫學了些字,好歹脫了文盲的行列。
一般人,就是男子習字都難得,更何況是女人了。
自打學會認字之後,宋培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高貴了一大節,平時多以知書達禮自居,自詡跟那些隻會罵街說混話的村婦不同,她可是有學識的人。
有學識的人自然不能潑婦罵街,她可是上敬王府去講理的。
她原本以為隻要她出馬,定然可以幫兒子討回公道的,畢竟在她看來,她要對付的就是趙嫣那個小蹄子而已,沒嫁人的女孩兒臉皮都薄,她就不信憑借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還對付不了一個失了名節又失貞的女子。
再說了,那趙嫣郡主之尊,想來也要些臉皮的。她專指著她的痛處罵,定要讓她清醒地認識到她的不潔,唉,兒子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讓她得寸又進尺。
跟了她兒子,居然還敢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反了天了她。
按她的意思,這樣的女子娶回家耿也隻能做妾,可現在兒子的前途可全都掌握在大舅哥的手裏,那兒子少不得要吃點虧了。唉世風日下啊,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她居然還好意思活著。這樣不潔的女人,早該投河自盡了。
她卻不想想,若是趙嫣真因為這事丟了性命。別說王俊逸了,就是賠上王家滿門的性命,怕是都不夠讓趙淩泄憤的。
不管怎樣,宋培茹自認為是想得很清楚了,條理清晰,字字在理。在小轎到敬王府的時候,她下力量的姿勢都是昂首挺胸的。
隻是到了金王府門口,看著門口那兩尊栩栩如生的石獅子,那般的神似,隻是這個大門就讓她領略到了什麽是王府,實在是氣派,這心裏是一陣的後悔,若是能夠和這樣的家族結親家,那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局麵。
不行一定要將那個趙嫣兒拿下才成。
聽說這樣的人家嫁女兒,嫁妝可豐厚了呢,想像一下未來,那些她現在隻能看卻買不起的金銀首飾堆積成山地任她挑選,她便一陣興奮。
唔,作為失節的補償,就讓趙嫣帶著她的嫁妝到她王家為奴為婢吧。那她還能勉強原諒她。
想到抓著了趙嫣的把柄,剛剛被石獅子嚇跑的勇氣立刻就又回來了,她邁著自認為優雅得體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前,對守著的門房道:“勞煩兩位通報一下,就說是餘小姐未來婆婆,有事來找!”
這話卻是說的十分的柔和。
那兩個門房相互看了一眼,非常無語,小郡主和王俊逸那點事,外人可能不清楚,但府裏的人卻是知道得挺多。至於婆婆?
嗬嗬,別逗了,來提親的人那麽多,若是個個都上門便自稱婆婆,那還了得。這親戚攀得也太無厘頭了吧。
再說了昨兒王俊逸上門的時候,王爺可是又強調了一番。目前小郡主還沒有嫁人的打算,別什麽阿貓阿狗都往裏麵放,萬一傷著了小郡主,他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賠。
於是守門的便不客氣了:“哪裏來的胡亂婆子,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亂認親戚,滾。”
“我真的是她未來的婆婆,你去和她說我是王俊逸的母親她一定會見我的!”宋培茹卻是依然陪著笑說著。
“哼,王俊逸那廝的母親還敢自稱是我們小郡主的婆婆,哈哈你別逗了。我們王爺昨兒才說了,你那兒子要敢上門,來一回打一回,打死了他負責。怎麽,他是不敢來了嗎?所以讓你這個老婆子出馬?
得,看你也一把年紀了,哥幾個便行行好,不打你了,快滾吧,別天天癡心妄想的瘌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是回鄉下娶個土妞吧,門當戶對知道不?“
雖說門房已經很善良了,但這話聽在宋培茹耳中卻是極為刺耳,她當下就放下臉道:“你們這些下人怎麽回事?這麽怠慢客人你主子知道嗎?讓你去傳就去傳,費那麽些話作甚?告訴你,等我兒子娶了趙嫣,我第一件事就是打你們一頓板子然後發賣出去。”
另一個門房看了先開口的那個一眼:“瞧吧,讓你瞎好心。得了,花兒,你去跟世子妃通稟一聲,就說這兒有個潑婦上來就說自己是小郡主的婆婆,讓她來主持下大局。”
門後麵一個小丫頭痛快地應了一聲,然後向錦華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