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公主居然化身成了下人丫環進了將軍府,做的還是與秦猛有仇的陳冬兒的丫環,看來她一開始想對付的人就是秦猛。怪不得秦猛剛走不久,韃靼就來犯了,想來也是這位公主把秦猛離開的消息傳回韃靼的。
秦猛的威名於韃靼人來說是一種極強的震懾,如今這個震懾消失,安份了多年的韃靼兵自然就猖狂起來了。
趙淩歎道:“我也沒想到。”
“那媳婦就更該去邊關了,以我對這位阿米亞公主的了解,她最是善毒。此次軍營中兵士所中的毒,十之八九與她有關。”
趙淩有些狐疑地問道:“你怎會了解她?”
如果沒記錯的話,秦芍藥是前年才從臨水鎮回來的吧,一個村姑和一個潛伏的敵國公主能有什麽交集?
李葉秋對上他那懷疑的目光,梗了一下方道:“個中緣由父親就別問了,總之,這位公主會使的毒,媳婦大部份都能解。”
就算不能解,以她對茯苓製毒手法的熟悉,做出解藥也並不算難。
她說得斬釘截鐵,自信滿滿,倒讓趙淩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李葉秋又纏著他說了一會兒,趙淩便無奈地同意了下來:“我會派一隊人護送你去邊關,隻是斌斌那裏你打算怎麽辦?”
“斌斌就讓他住在別苑吧,隻是他的安全問題就將給父親你來操心了。至於護衛,還請不要太過醒目。此去邊關媳婦希望能輕裝簡行,力求盡快到達。”
要知道,多拖一天沒準就是好多條人命。
“好,我來安排,晚上我讓夙寐來找你。”
李葉秋稍微放了心,揣著滿肚子的擔憂往回走。趙穩依然給她見禮:“世子妃這麽快就走了啊?”
她勉強笑了下道:“公公還沒醒,我在裏麵呆著也沒甚用處。”
“也是,不過您的這份孝心,王爺是一定能知道的。”
“但願吧!”
秋風蕭瑟,吹起滿地枯黃落葉。
官道兩旁的草早已枯黃,在冷冽的寒風中搖擺不定。一輛馬車飛快的駛過,在路下留下兩道淺淺的車轍。
李葉秋身著男裝坐於車內,一起的還有性感冷淡的大美人夙顏麵,而趕車的卻是一個穿著短打的年青人。
偶有交錯而過的車輛看到這年青人的好相貌都不免心存疑慮,長成這樣居然是一個車夫,真真是太可惜了。
此人自然是慕容笙。
李葉秋當天晚上接待了夙寐之後便快速打包了行李,第二天一早則去無名村和慕容笙辭行。隻是想不到慕容笙會與她同行。
他的說法是軍中還有郭大叔等人呢,如今那邊既然有兵士中了毒,也不知郭大叔他們是否平安。
這理由如此近人情,李葉秋自然沒有反駁的道理。
本以為隻是多個伴罷了,但慕容笙卻讓她見識到了何謂真正的富豪。慕容笙的產業居然由京城一直鋪陳到了西北。
幾乎每一個落腳的城鎮都有他的產業,所以一路行來,她們得到的都是最好的招待。她看著慕容笙那一身農夫裝扮,心中都不知該做何感想。
當初她爹爹居然還讓她在金錢上多幫幫無名村……
想想都無地自容,人家哪裏需要啊。
明麵上他們三人輕車簡行,可是真正出來的人又豈會隻有這幾個,在李葉秋不知道的地方,十名藍翎衛隱身隨行以保證李葉秋的絕對安全。
夕陽已沒了溫度,三人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天黑之時進了一座城池——華乾城。
此城已不知經了多少年的曆史,城牆斑駁不已。
慕容笙道:“此城已是沿途的最後一城,前方的城池在韃靼來襲前已被撤走,所以要買什麽,隻能在這裏補充。”
李葉秋難掩激動:“那明天,咱們是能到了嗎?”
“對,快的話下午便能到了。”
李葉秋的眼中不可自抑地泛起柔光,阿楚,我來了。
慕容笙將她眼中的思念看得分明,不動聲色地掩下了嘴邊的苦澀:“走吧,我帶你們去安置,坐了一天的馬車,想來你們都累得狠了。”
“我們還好,倒是你趕了一天的馬車,比我們可累多了。”
“早說了我也會趕馬車了,非要一個人死撐著。”夙顏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誰都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關心。
慕容笙笑笑,沒再回話。
如果夙顏趕馬車,那便會是他和李葉秋同處馬車那狹小的空間。他心向往之,卻也不願壞了她的名節。
雖她現在是男子裝扮,可終究還是不同的。
這一晚,李葉秋輾轉反側許久才入眠,所以第二天,她在馬車裏一直處於昏昏欲睡的狀態。但過了午飯的點後,她又來了精神。
馬車粼粼,他們終於走進了那座位於荒漠中的城池,哪怕是後方,也是有人守著的。慕容笙跳下馬車道:“二位,我們想求見鎮西將軍。”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你們是什麽人?”
“敬王爺讓我們來為這裏的士兵解毒。”
其中一個露出了喜色:“真的嗎?大虎,你聽到沒,解毒的大夫來了。兄弟們有救了。”
大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隻是很快,這笑容便隱沒了:“不對,時間太快了,縱是京城的大夫,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到達這裏。”他將長槍指向慕容笙:“說,你們是什麽人?”
李葉秋背著藥箱跳下車:“兩位,皇上派來的人自然還在後方,但我們是敬王府派來的大夫,敬王爺擔心七世子,所以讓我們日夜兼程趕來的,其中可跑壞了好幾匹馬呢!”
她男裝的樣子年齡偏小,唇紅齒白的,這一路因為慕容笙的緣故,她也不曾吃過苦,所以看上去仍與京城沒什麽差異。
大虎卻仍是不信:“就是派大夫來,也該派得高望重的,派你們這麽年輕的來有什麽用?”
李葉秋無奈地笑了下,從袖子裏摸出一塊敬王的令牌,並道:“如果你們將軍得空的話,不妨來他來看一下,我便是在敬王府做事的,王爺見過我數次,嗯,我姓李。”
大虎疑心去了些,便將令牌遞給同伴:“狗娃,你去找一下將軍,如果他有空,便請他過來一下。”
狗娃便拿著令牌跑了。
李葉秋道:“不愧是軍營,看得就是嚴。”
“那當然。”大虎依舊冷著臉:“若是不嚴的話,混進韃靼的細作怎麽辦?”
三人也不著急,在外麵打量起這座飽經風桑的城池來。比李葉秋想像中的哀嚎遍野,血流成河要好上許多,從城門口望去,隻覺裏麵一派肅靜。偶爾見一隊士兵走過,列隊整齊,昂首挺胸。
趙蔚楚拿著狗娃遞來的令牌看了好一會兒:“這的確是父親的令牌,來人還說什麽了?”
“有一個年輕的大夫說是您府上的,還見過您好幾回,隻要你過去看看,便能認出他來。哦對了,他還說,他姓李。”
姓李?難道是……
趙蔚楚霍然起身,也不管狗娃是什麽反應,運起輕功便朝城門奔去。
姓李的大夫……難道是葉秋來了嗎?她一個弱女子,怎麽敢在如此亂世行到軍營中來?不會的,不會的,許是巧合罷了。
可是府裏哪有什麽姓李的府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