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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討債

  趙淩道:“別著急,本王已經讓人貼出了懸賞榜,很快就會有名醫上門來的。”


  葉翩纖才稍微鬆了口氣,抓著趙蔚然的手滿目淚光。


  李葉秋看得眼睛酸澀酸澀的,雖然她和趙蔚然並沒怎麽說過話,和葉翩纖也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可是在趙蔚然生命垂危的時候,她依然覺得難受。如果趙蔚然真的醒不過來,那麽這個大嫂的處境怕是會更加艱難吧。


  “父親,大嫂,芍藥也略懂一點醫,不如我給大哥把把脈吧?”她還是沒忍住蹚了這趟渾水,雖然她知道,太醫都沒輒的病症以她那三腳貓功夫肯定更沒輒,可好歹也是一番心意嘛。


  趙淩道:“算了吧芍藥,還是讓太醫們來吧。”


  好吧,被嫌棄了,李葉秋也不是很在意,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可葉翩纖卻忽然道:“父親,還是讓七弟妹試試吧,如今太醫們都沒有法子,再壞也壞不過現在去了。”死馬當做活馬醫,沒準真有奇跡呢。


  “嗯,那芍藥就去試試吧。”


  李葉秋倒也不計較他變臉比翻書快,徑自走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然後兩指切向趙蔚然的肪博。


  葉翩纖見刀子眉峰蹙起,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等李葉秋放開手,她忙問道:“怎麽樣怎麽樣?相公是怎麽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李葉秋搖了搖頭:“但我怎麽覺得大哥這並不是病倒而是中毒啊?”


  “毒?什麽毒?”葉翩纖瞪大了眼睛。


  李葉秋道:“也不能說是毒,這應該是一種奇藥,吃了會讓人沉睡什麽的。不過這種藥我並沒有見過,所以還是要讓太醫來確診。”


  趙淩微驚,心想這兒媳婦的醫術可能還真不像想像的那般差勁。瞧那四個經驗豐富的老太醫,可是沒一人看出來呢。


  葉翩纖有些不甘心:“等太醫們研究,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啊?”


  “大嫂,這事兒急不來的,咱們就是再急也不能拿大哥的身子開玩笑啊。”李葉秋勸了兩句,腦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我剛剛想起個事兒來,葛大夫現在不是帶著些大夫在搞各種病症的研究嗎?咱們找他來,沒準他會有什麽法子呢?


  葉翩纖忙道:“那七弟妹快去請人吧。”晚了,怕就來不及了。


  李葉秋也不廢話,忙讓碧青去請葛大夫,並交待他先把趙蔚然的情況說一下。畢竟葛大夫擅長的是小兒病症,而研究所裏的大夫也是各有各的專長。


  不過葛大夫很給麵子,不但自己跟著碧青來,還將所有在研究所裏的大夫都喊來了。


  一時間,錦意軒裏呼啦啦地進了一堆人。


  大家商量了一下,就三個一組地前去給趙蔚然診脈了,反正大家都巴不得能將他直接吵醒,倒也不用刻意小心不發出聲音。


  隻是來了九個大夫,卻是沒一人見過這般奇怪的症狀,隻有一個姓胡的大夫隱約地提到,江湖中人沒準見過這種毒。


  這算是一條線索,隻是卻沒什麽用。


  日升日落,眨眼三天便過去了。就在柳如依和葉翩纖快要絕望的時候,趙蔚然醒了過來。


  開口便是喊餓。


  飽餐一頓後,幾個太醫再次給他診脈,然後驚奇地發現,他又恢複正常了。


  一睡三天的趙蔚然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所以第二天便又風風火火地上朝去了。還在朝會上與安王黨的一個官員爭論起來,最後以微弱的優勢給端王爭來一點利益,讓安王很是勉力了他幾句。


  趙蔚然飄飄然地在外麵喝了個酩酊大醉,這一睡又是兩天。


  此後的半個月,滿京城便都知道了,敬王爺的大公子得了一種罕見的病症,常常一睡就是兩三天,任人怎麽叫也弄不醒。可是醒來之後卻又和沒事人似的,照樣該吃吃,該喝喝。


  柳如依和葉翩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短短半個月就瘦了一大圈。柳如依更是瘦得脫了相,連烏黑的頭發間都冒出了許多白絲。


  正在做月子的吳素素也是擔憂不已,不管照顧她的嬤嬤怎麽勸她不能哭,她也哭得暈過去好幾次。


  倒不是對趙蔚然有多麽的情深意重,而是她清楚,沒有了趙蔚然,她和女兒就別想好了。本來就因為生了女兒不受婆婆待見,還在懷孕時狠狠地得罪了主母。到時候這兩人中任何一方發難都不是她能抗得住的。


  而趙蔚然隻要活著,她總還有再懷孕的機會的。


  能不能翻身,全靠肚皮啊。可若是趙蔚然沒了,她就是再能生也沒用了。


  就在敬王府被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的時候,葉翩纖的姨娘又來找她了。一見著女兒,周姨娘就拉著她躲到一個小房間裏:“快快,快湊一萬兩給我。”


  葉翩纖愣了一下:“我沒錢了。”


  “沒錢你就想想辦法啊,這麽大的敬王府,隨便哪裏漏一點都不止這麽點銀子吧!”周姨娘理所當然的說道,貪婪的目光掃遍這小房間裏的擺設,看哪個都覺得閃著金光。


  葉翩纖明白她的想法,沒好氣地道:“別看了,這屋裏的擺件就沒幾個值錢的,因為值錢的我早就當掉給你賭了,如今這些不過都是贗品罷了。”


  “你個死丫頭,我白給你生得這麽漂亮了,居然窮酸成這樣。”


  “我窮酸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嗎?姨娘,相公如今病了,我實在是沒精力兼顧你,你有什麽事就找父親去吧!”她撫了撫額,趙蔚然的病情已經足以讓她心力交猝了。


  周姨娘湊近她道:“死丫頭,你傻啊?你這屋裏的是贗品,難道姑爺屋裏的也是?這幾天趕著來給姑爺送禮的人不少吧?我瞧著那些人提著禮盒進進出出的,就知道你已經發財了。你就從裏麵隨便拿那麽幾枝千年人參,千年靈芝啥的出去賣賣,一萬兩那還不是小事?”


  葉翩纖聽得她竟邊相公病中的禮品都要打主意,氣得嘴唇都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你,你怎麽能這樣?”


  “怎麽不能這樣啊?姑爺的病還不曉得有沒有得救呢,你現在不借機撈好處,等他真


  周姨娘擠眉弄眼地說教,壓根兒就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


  葉翩纖卻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周姨娘急了:“哎,你別哭啊,好歹先把銀子頭湊給我嘛,我跟你說,我欠了賭坊銀子,要是再還不上賭債,他們可不會對我客氣啊!”


  葉翩纖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你個死丫頭,哭什麽哭,快給老娘錢。”周姨娘對女兒索要錢財早已成了習慣,這會兒見她隻知道哭,立刻就惱了,伸了手去打她。


  巴掌毫無章法地落在葉翩纖身上,劈裏啪啦地響,葉翩纖卻是動也不動,隻是哭著讓她打,連疼都不曾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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