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秋忙道：“這事他也是回了京才知道的，那天我們都嚇了好大一跳，婆婆這出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點。”
“哼，要不是知道趙蔚楚原先不知情，我早就提著青龍刀把他砍成四塊了。至於你的婆婆，哈，我之前還真不知道趙淩的眼光是這樣的。趙蔚楚本身就是要襲爵的，現在的差事又風光，要什麽樣兒的女人沒有。你婆婆居然巴巴地把秦淩風不要的破鞋撿了回去，趙蔚楚都快被人笑死了。他娘親手給她戴頂綠帽子。”
對於老爹把女人形容成破鞋，李葉秋有些接受不了，但想到他罵的對象是賀蘭芳，她就沒什麽想說的了。
秦猛半晌沒聽見女兒的聲音，忙問道：“女兒，對於這事兒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啊，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把人再退回去不成？”
“那也是，就賀家閨女那德性，估計趙蔚楚也看不上。不過你以後對你婆婆冷淡點，別傻傻的她說什麽你應什麽。她要想借婆婆的身份折騰你你也別受著，我秦猛的女兒還輪不到她來折騰。”
李葉秋看著她老爹，慢吞吞地道：“爹爹，你這話要傳出去，二妹和三妹怕是不好嫁啊。”
這娘家也太不好惹了。
秦猛揮了揮手：“別給你爹提嫁字，我現在一聽這個就頭疼得緊。”
“嗯？”
“你那二堂姐做的好事啊，我八輩子的老臉都給她丟光了，還害得了你蓮蓮堂姐也被夫家厭棄。要不是耿仕傑那小子死心眼，認準了非蓮蓮不娶，這門婚事就黃了。”秦猛撫了撫額，一副焦躁的模樣。
李葉秋連忙問道：“蓮蓮堂姐的婚事怎麽了？上個月我不還寫信托您幫我給她添妝麽？”
秦猛道：“事情是出在他們成親當晚的。也不知道我是欠了你二堂姐多少錢，她要這麽毀我。衛國正是說親的時候，原本以咱們的家勢，那些好人家的女孩不都等著咱們挑麽。現在可好，那些人家根本就不待見咱了。我真擔心你三妹啊，到時候還不知道被影響成什麽樣呢。”
連一向粗枝大葉的秦將軍都生出了這樣的感慨，李葉秋越發好奇：“所以，二堂姐究竟做了什麽？”
“她將你大堂姐綁了藏起來，然後頂著她的身份上花轎和耿仕傑成親去了。”
李葉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秦猛苦笑不已：“震驚吧，她居然又想代替家中的姐妹出嫁，以為和蓮蓮長得一樣，就可以頂著她的身份嫁人了。哪知耿仕傑被灌了那麽多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人，大半夜的綁了她到我們府上來要人。當時賓客還沒散盡，你爹這張老臉啊。要不是還得辦差，我真想窩在家裏永遠都不出去見人。”
“不是，她不是非七世子不嫁的麽？她想頂替我出嫁我能理解，可是蓮蓮表姐？不說新郎是誰，關鍵她怎麽下得去手啊？”李葉秋現在還記得，秦蓮蓮為了這個妹妹低三下四來求她的事。
“可能是不想遠嫁吧，你成親時她鬧出的事讓她的名聲徹底壞了，別說官家，就是有點家底的商戶都不願意娶她。我沒辦法，隻能給她訂了陝西那邊的一戶人家，也不知怎麽被她給知道了，鬧死鬧活了幾次，我也沒理她。後來終於消停了，我還道她是想通了呢……結果又鬧出了這樣的事來。”
“那蓮蓮表姐現在怎麽樣了？”
“悶在房裏呢，耿榮那家夥性格就跟他的姓一樣，耿直得不得了，說是秦瑩瑩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那秦蓮蓮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說是要退婚。畢竟錯處在我們家，我也隻好應下，你蓮蓮表姐也認了，隻是耿仕傑死活不肯歸還當初的信物，也不知怎麽鬧的，耿榮也就同意了，婚期重新訂過，就在下個月初八。你有空去勸勸她吧，近來她都不愛說話，天天把自己鎖著，也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這原也不是她的錯，她這般罰自己有什麽用？”
“唉。”李葉秋歎了口氣：“那祖母是怎麽說的？”
“被氣著了唄，大病一場，現在還纏綿病榻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我一去，她就一個勁兒地求我一定要看顧好她們姐妹倆，我現在都不愛去慈恩閣了。”
李葉秋同情地看著自家老爹，堂堂一個大將軍，站場上殺敵無數，威名遠揚。結果卻被自己侄女搞得這般灰頭土臉的，想想也是倒黴，隻是她還是好奇：“那二堂姐呢？”
“我把她關在她院子裏了，再過三個月，往花轎上一塞了事。”
“可是爹爹，那家要娶二堂姐的人家是和你有仇嗎？”
“我對他們家有恩。”
李葉秋鬆了口氣：“挾恩以報總比恩將求報好。”
秦猛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是了，我總想著隻要把她嫁出去，就把這麻煩給甩脫了，可那不是害了別人嗎？哎，不行，我得寫封信給人家說說。”
“可是爹爹，萬一人家知道後退婚了怎麽辦？”
秦猛：……
她愣了半晌仰天長歎：“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
李葉秋：……
秦猛把糟心事跟女兒吐了一通，心情好受了許多，便放她去見秦蓮蓮，想讓她勸勸。
李葉秋覺得自己和這個大堂姐也沒什麽交情，更是說不上話，除了添妝時給的禮置辦的重一點，也沒其它法子了。
話雖如此，但從墨韻堂出來，她還是去了秦蓮蓮的住所。
秦蓮蓮比之幾個月前瘦了許多，那粉藍色的裙子穿在身上似乎大出了一個號，再加上有些蒼白的麵容，竟已有了病美人的影子。
李葉秋暗自歎了口氣，將從揚州帶來的禮物拿出來。秦蓮蓮推辭了幾下也就收下了。
兩姐妹有些相顧無言，李葉秋幹巴巴地勸了幾句要她保重身體就沒詞了，隻得退了出去。
她其實不想去見薑慈，那她畢竟是自己的祖母，而且病倒了，不去看也說不過去。便還是帶了碧青和蓮兒往慈恩閣走去。
半道上碰上了碰上了秦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