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蔚楚挑著眉懷疑地問道:“還有這麽糊塗的祖母?”
秦猛瞪了他一眼。
趙蔚楚撇撇嘴:“行了,知道她是我媳婦兒的長輩,我不說她的不是。”
秦猛歎了口氣:“她們倆姐妹自小便沒了爹娘,又是在母親膝下長大,自然就慣得厲害了點。”
“這麽說,你是罰不了她了?”
秦猛很為難。
趙蔚楚又坐回太師椅上翹起了二郎腿,痞痞地道:“那你告訴她,讓她以後出門小心點。”
“你想怎樣?瑩瑩畢竟是芍藥的堂姐,你可不能亂來啊?”秦猛皺了皺眉。
“她要不是我媳婦兒的堂姐,這會兒早被我扔到牢裏去用刑了。不過她的姐妹情份這次已是用盡,讓她好自為之。至於做妾的事,那也別想了。就算沒這事,我也不打算娶這麽個又毒又蠢的女人回去惹人笑話。”
秦猛的耳朵自動忽略了他對秦瑩瑩的鄙薄,隻是點頭道:“這事你父親已知會過我了。”
雖然三王爺說的是,讓他回來了解一下昨天的事再作回複。可知道了事實的他難不成還會再為了秦瑩瑩的事去求人娶她不成?就這樣當芍藥的妾,那不是在害芍藥嘛。
翁婿兩個這才步入好好談話的模式。趙蔚楚看著門邊上一角黃色的裙擺轉身離去,嘴角扯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小菊匆匆忙忙地穿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有熟悉的丫環或小廝向她打招呼,她也隻是僵著臉應一聲,腳
下卻半分都不敢停。
很快的,她便進了秦瑩瑩居住的飛花軒。
秦瑩瑩一見她便焦急地問道:“怎麽樣,探出來了嗎,楚郎是來做啥的?”
小菊的神色一下子由焦灼變成了驚懼,小姐聽了這消息會不會又拿她出氣啊?
秦瑩瑩見她那樣便知事情不好,瞪了她一眼喝道:“快說。”
小菊瑟縮了一下,小聲開口:“小姐,我聽見七世子與將軍交談,他要退了與你的親事。”
至於趙蔚楚說的那些評論秦瑩瑩的話,小菊是怎麽也不敢說的了。秦瑩瑩的脾氣一向不好,在她之前已經被打死打傷了好幾個丫頭了。就是她自己,身上的傷痕也不少。
秦瑩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小菊整個人都抖成一團:“七,七世子說,要退了與你的親事。”
“啪!”秦瑩瑩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小菊的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但她不敢叫疼,隻是捂著臉直直地站著。這時候,她若做出害怕的模樣,隻會更加激起秦瑩瑩的怒火。
秦瑩瑩打了她一巴掌氣才算順了一些,提著裙擺風風火火地向前廳跑去。楚郎是她的,她都做好計劃等進門後就弄死秦芍藥那個鄉下時野丫頭自己上位了,哪能讓人在源頭上掐斷她的夢想。
她喘著氣到了前廳的時候,趙蔚楚和秦猛正在喝茶。
趙蔚楚道:“嶽父大人,我媳婦兒受了這麽大的驚嚇,我覺得我最近得多陪陪她。比如經常帶她出去逛逛什麽的,你看今兒天氣這般好,出去逛逛也好解悶啊。”
秦瑩瑩聽得咬牙,也顧不得別的,一腳便跨了進去。憤怒的神色一下子轉成哀傷,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趙蔚楚,哽咽著道:“楚郎,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想要害堂妹,我是因為擔心才去找她的呀。你怎能聽那些人的胡言亂語,因為這個要來退與我的親事,你讓我以後怎麽見人?”
趙蔚楚眉間浮現明顯的厭惡。
秦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怒視著秦瑩瑩:“你怎麽知道世子過來是與你退親的?”
秦瑩瑩嘟了嘟嘴:“是小菊不小心聽到的。”
不小心?秦猛隻覺頭頂都要氣冒煙了。飛花軒離此不知隔了幾重院落,裏麵的小丫頭居然能不小心聽到這兒的談話內容。這麽顯而易見的偷聽,她居然還敢大喇喇地跑過來,當著客人的麵就來質問,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
“來人呐。”秦猛對著門口大叫了一聲。
墨言領著兩個小廝走了進來。
“把表小姐帶下去,去通知大夫人,把飛花軒那個叫小菊的丫頭發賣出去。還有你們,本將軍在與七世子談話,你們都不知道讓人守著嗎?一個小丫頭都能過來偷聽,我今兒若談的是軍中大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
秦猛隻覺今日他是撞了太歲了,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他火大的事接連發生,怕是沒把他氣死不會罷休。
秦瑩瑩愣了一下,還沒覺察到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被那兩個小廝按著還在那大叫:“伯父,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要去告訴祖母,看你怎麽對她交代?放開我放開我,楚郎救救我。”
趙蔚楚把頭撇到一邊,滿眼都是厭惡。
秦猛一拍桌子大喝道:“還不給我帶下去,嫌本將軍的臉沒被她丟光麽?”
秦瑩瑩終於尖叫著被拖了下去,秦猛漲紅的臉上滿是尷尬:“家門不幸啊!”
趙蔚楚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連她要做妾都隨她了。隻是嶽父大人,我們家跟你沒仇吧,縱然我爹跟你的政見有所不同,那也全是因為公事啊。你居然弄這麽一女的來我們家,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秦猛神情一窒,這才想起來,若是秦瑩瑩嫁不出去,那家宅不寧的可就是自己家了。不行,她現在就已經膽大到敢讓丫頭來偷聽了,以後還不定做出什麽事來呢,這事一定要和母親好好說道說道。
隻是……
他想到薑慈那護犢子的態度,瞬間頭更大了。
趙蔚楚拍了拍手:“嶽父大人,我看你這將軍府真不太安全呐,我與娘子的婚事還是盡量提前吧。我看了萬年曆,元宵節便是個好日子,不如把成親之日定在元宵吧!”
秦猛道:“你這是趁火打劫。”
“怎麽把話說得這麽難聽,令侄女膽子這麽大,你又因為老夫人而不敢動她。萬一她再做出什麽傷害我家娘子的事來怎麽辦?退一步說,就算你敢罰她,可傷害若是造成,罰了她又有什麽用?”
“哼,你府裏就安生嗎?聽說你光是通房丫頭就有十幾個。”
趙蔚楚鬱悶了:“您這都打哪兒聽來的啊?”
“難道是假的?那萬花樓的錦瑟姑娘呢?聽說你為她一擲千金,可是已包了她兩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