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我殺不了你
柳新南站定起來,那一雙眸子像是開鋒了的寶劍一樣銳利,明亮。
柳新南作為三爺的兒子,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名場麵。他初生牛犢,不怕虎。
李牧坐在那一動不動,看著柳新南手中的雙刀,像是遊龍一般閃爍。嘴角之上,勾勒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別搞得這麽花裏胡哨的,直接向我這裏來砍。”李牧慢悠悠的卷起了袖子,然後把胳膊伸了出來。對著柳新南,開口懶洋洋的道:“來,搞快點。”
柳新南此時瞪大了眸子,看著坐在桌前的李牧,此時心中一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柳新南這些年來和人決戰無數,但是從來沒有這麽打的。
直接卷起了袖子,喊他來砍,並且還讓他搞快點?
柳新南手中的雙刀,在掌心旋轉跳躍。他終於忍受不住這一份屈辱,手中的雙刀斬向了李牧的掌心。
金身術自發的運轉起來,李牧也是想試一試金身術目前的水準。
按照柳新南這種內勁七段的水準,李牧不相信他的刀可以刺破他的肉身。
哐當。
柳新南的雙刀,斬在李牧手掌心,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
李牧的手,紋絲不動。
但是,柳新南的刀已經有了缺口。
夜色下。
李牧抬起了手臂,望著對麵一臉愕然的柳新南,開口譏笑道:“你看你的刀,軟弱無力的,我這胳膊上印子都沒有一個,真是可笑。”
柳新南回到南城之後,自信滿滿。
殺了金虎金豹父子,整合南城的地下勢利。
一切,都是進行的如火如荼。
並且,設計讓方天星掉入了圈套。
今日,是他和李牧的第一次見麵。
卻不料,這一下讓他自信心跌入到了穀底。
“我不信,啊啊啊啊!”柳新南仰起頭來,大聲尖叫了起來。他的眼睛裏,透出來了一股嗜血之色。
歇斯底裏的柳新南,手中的雙刀開始盤旋飛舞了起來。
全身內勁激蕩起來,一直以來氣定神閑的柳新南,這一次徹底抓狂了。
他不信,他的刀豆刺不進去對方的皮膚血肉裏。
李牧仰起頭來,看著柳新南準備放手一搏。然後,李牧低下頭去,把自己的脖子露了出來。
“來,搞快點,向這裏砍。”李牧的聲音,悠悠然響徹起來:“使出你的全身力氣,千萬不要留手。讓我看看,這一次能不能在我脖子上留個小印子。”
……
啊啊啊啊啊。
柳新南此時大聲吼了起來,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方天星如今也是瞪大了眸子,看著這個年輕人李牧。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個年輕人的了解還是不太深入。
他怎麽做到的?
柳新南身後的幾個中年男人,此時一個個退到了露台邊緣。
看著這一幕,整個人像是木雕石塑一樣,一動不動。
這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嗎?
柳新南手中的雙刀,像是天空中的一道驚鴻一樣,瞬間斬向了李牧的脖子。
哐當。
再次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柳新南這次使用全力之後,手中的雙刀終於握不住,飛了出去。
放眼看去,雙刀已經折了。
李牧依舊低著頭坐在那,脖子上的肌膚,看起來平滑如鏡,一點兒痕跡都是沒有留下。
在夜色下,李牧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像是炒黃豆一般的聲響。
“像是撓癢癢一樣,你沒吃飯嗎?”李牧轉過頭,望著此時站在對麵喘著粗氣的柳新南,開口輕聲的道:“真是弱啊!像你這樣,也有勇氣跑回來給你爸報仇?宛如弱雞一樣,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再練三十年,再回來找我報仇。”
柳新南呆若木雞的站在夜色裏,看著對麵的年輕人,此時蹬蹬蹬往後退。
“你不是人,你一定不是人,你是鬼。”
柳新南低聲喃喃說道,眸子裏湧現出濃濃的恐懼之色。
他柳新南自認為已經功法大成,這一趟回來之後,眼見父親不在了。更是在短時間內,展示出來了自己雷霆版的手段,以及恐怖的身手。
直到這一刻,他才是發現。
自己苦修多年,人家伸長脖子給自己砍,都砍不動。
挫敗深深襲來,柳新南看向李牧的目光,就像是在看魔鬼一般。
李牧卻是哂笑一聲,道:“鬼?嗬嗬,隻不過是你自己孤陋寡聞。先秦時期,百家爭鳴,體術綻放出無比耀眼的輝煌。曾有項羽舉鼎,隻不過是你自己沒有聽說過而已。你連破開我的體術,都做不到,隻能說明你弱,而不是找這樣的理由。”
“體術?”柳新南咀嚼著這兩個字,開口低聲喃喃道:“體術曾經是極其璀璨輝煌。但是,這些年來,不是已經斷絕了嗎?你修煉了什麽體術,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也對。
在如今這一方世界裏,要是修煉體術的話。
那是真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像是李牧最開始修煉的時候一樣,體內迅速出現了異樣。
要不是進入黃庭內景地,李牧同樣修不成那一卷金身術。
隻是個中詳情,柳新南哪裏知道。
李牧望著柳新南,說實話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身上那一股勁。
他不想殺他,至少柳新南來南城這麽久了,並沒有亂殺無辜。
三爺那是必須要死,不然南城不破不立。
“還有沒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李牧望著對麵的年輕男子,開口道:“我現在就坐在這裏,你要是想報仇,可以使出你渾身解數。混江湖向來都是這樣,生死由命。你能殺的了我,那是你本事。”
柳新南望著李牧,此時心如死灰。
他最擅長的槍械,在短距離內子彈被人抓在了手掌心。
而他最擅長的雙刀,哪怕李牧伸長脖子讓他砍,也砍不動。
這一瞬間,柳新南的心沉入了穀底,一種深深的絕望湧上心頭。
“我殺不了你。”
柳新南此時望著對麵這個如沐春風的年輕男人,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麽敢孤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