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返老還童
“桀桀桀。”嘶啞的笑聲斷斷續續的響起，“怎麽不動手殺了我，難道你還想從我口中聽到什麽話嗎？我……我勸你，早點動……手，李玖和……”
我抬手扇了李青一巴掌，淡淡開口：“你不配提我的爺爺！”
正常來聽李青說的話，是已經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但從他的語氣中，我像是聽出來了一種急切，這麽想著，我搖了搖頭：“你似乎很希望我殺了你，或者你很希望我離開。”
躺在地上的李青一陣瑟縮，這種被說中了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我抿了抿嘴，半蹲下身：“看來還真的讓我說對了，你在求死，為什麽？是因為你知道你不會死，對不對？！”
空氣中一時之間安靜的可怕，火光已經滅了，周圍又隻有陽光透進來光亮，鼻尖飄著一股糊味跟焦味，仔細聞還有似有若無的肉香，但卻沒有煙塵。
爆裂符殘留的溫度讓我臉上冒了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青，突然眯了眯眼睛，緊接著伸手準確的捏上李青的脖頸，嘴裏一聲低喝：“別動！”
焦黑色讓我無法看清李青臉上的表情，但能聽到他呼吸突然加重，急促了起來，而且他也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明顯不想讓我碰到他。
但越是這樣……我手下更加用力的固定住李青。
爆裂符的火將李青燒的整個人赤條條的，身上也是漆黑一片，仿佛跟黑暗融為一體，原本我確實沒注意到，但現在……我看著李青脖頸處一點點擴大的肉色……
李青在蛻皮？！
我用指甲輕輕一刮，那塊黑色的皮就掉了下來，露出後麵白嫩細滑的皮膚，這絕對不是被火燒過後能有的觸感，我又摸向了其他的地方，粘膩，粗糲，皮肉外翻。
“媒介……”我低聲說了一句，察覺到李青身體緊繃，輕笑出聲，果然我猜對了，我還以為李青是自暴自棄，沒想到……嗬嗬，差點被他糊弄了過去！
“還不準備解釋嗎？”
我手下一寸寸用力，李青神色終於一變，開始惶恐起來，最後歎了口氣，示意我鬆開他，自己雙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在起身這個過程中，不斷有黑色的皮從他身上掉落，不一會兒，他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
“被人用火燒，我可是第二次了。”聲音依舊嘶啞，除此之外我還聽到一股悲憫。
我沒放下戒心，小心謹慎的看著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手中的符籙橫在身前，衝他點了點頭：“少廢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你是怎麽發現的？”李青咳嗽了幾聲，不答反問。
我挑了挑眉：“大概是我眼神太好了。爆裂符的火不容小覷，若是尋常人，或者鬼魅碰到了，絕對會燒成渣，可是你被燒了這麽久，隻是喊疼，身體沒什麽大礙，這本就不正常，而且，我剛剛，隻發揮了不到三成的力，會奪命術的人，妄圖長生的人，不可能這麽弱。”
李青朝我看了一眼，突然拍了拍手，像是給我鼓掌：“你很聰明。”他嗬嗬笑了笑：“我本來也懷疑按你的水平怎麽會選擇隻用爆裂符來對付我，我當你是年少小兒，沒想到還是我大意了，你居然隻是試探，試探……嗬嗬，沒想到最後反而是我自己漏了馬腳……”
“我不會做無用功，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我從進來就察覺到這裏有人，怎麽可能會放心的下。”我眼睛一眯，看著李青身上新長出來的皮膚。
肉色的皮膚無比明顯，甚至不像先前看到的那樣皴皺。
“這就是奪命術在你身上體現的作用？變年輕還是……不死？”
說完我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對，奪命術可以讓人長生，但不會讓人變得年輕。
就算可以逆天改命，也無法逆轉生老病死中的‘老’，你隻能延長自己的命，不可能會越活越年輕，這過程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我看你現在這樣，難不成你現在是……虛弱期？那我現在殺你一次……豈不是易如反掌？”
看我認真的神色就知道我沒有開玩笑，我不可能放過一個會奪命術的人，但李青怎麽做到可以返老還童的？這一點甚至蚯蚓老道都做不到！
李青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著什麽，約莫過了十來分鍾才突然開口道：“我現在才發現你似乎很了解奪命術，怎麽，你還見過跟我一樣的人？”
這人居然不知道蚯蚓老道的存在！
我震驚的瞳孔一縮，這話是真是假？！
如果按照爺爺對我的囑咐，我應該不管什麽對方說什麽做什麽，先用盡全力擊殺，可我現在沒這麽做，原因隻是我覺得能從這人的嘴裏套出更多有用的事情，關於我，也關於爺爺。
這人打從一開始就用了一副熟稔的口氣，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都成功的讓我感覺有一絲絲的不對勁，他告訴了我爺爺的出身，又讓我見識了奪命術的另一層效用……
“你現在應該擔心自己的生死才對，是我問你話而不是你問我！”
我後退了幾步，走到周慎海那邊，他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不過呼吸還挺平穩的，臉色也不是很痛苦，從他身邊拿過背包，我把短劍拿了出來，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抬頭冷冷的看向李青。
“李玖和是不是……不，我先前看到的是不是無相骨？”他聲音中有些淡淡的吃驚。
我不清楚話題怎麽又跑到無相骨的那邊，我沒有回答，手指屈起，彈了刀身兩下，清脆的聲音環繞不絕，這把短劍，可是已經見過了不少血。
“我來這裏不是跟你浪費時間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天你難逃一死，我現在跟你說話，純粹是因為你有幾句話，勾起了我的興趣。”
拿著刀重新走到李青旁邊，我手指靈巧的轉動著匕首，冷光反射在李青的臉上，他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臉上卻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緊接著又低下頭，突然肩膀聳動了幾下。
說不好李青現在是在哭還是在笑，我心下感到一陣怪異，說話的口氣也有些不耐煩：“你是在拖延時間。”
我無奈的長籲了口氣：“你在這裏跟我打什麽周旋……本來我隻是懷疑，現在……你繼續磨蹭下去，我可能就要確定了……你的奪命術，是不死隻學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