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鬼神像
我跟重陽一前一後進了鬼市，在我們身邊還有無數半虛體的鬼魂飄進大門。
重陽一路都沒有停留，一直到鬼魂稍微少點的地方才停下。
“果然跟我去城摞城鬼市的時候沒多大差別，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我點了點頭，重陽帶著我左拐右拐走到一條滿是擺攤的小巷子，走了幾百米停在一個穿著黑色鬥篷把臉遮住的人麵前，指著黑布上堆著的古錢問：“多少錢一枚？”
這個攤老板的聲音跟破風箱一樣：“先挑好，再說價。”
重陽蹲下開始挑揀，多數挑的都是顏色陳舊、內有四方的古錢。
一番挑挑揀揀後，握著一大捧古錢，問：“多少錢？”
老板斜挑了一眼：“喲嗬，來了個懂行的，是個行家，價格嘛……一枚價格一百一！”
我皺了皺眉：“不過是個小小古錢，怎麽會那麽貴？便宜一點。”
老板嘎嘎一笑，有些嘲弄：“你懂什麽？他挑的都是五帝通寶，值這個價，愛買不買！”
我正要上去和他理論，重陽一把攔下我，直接掏錢：“我都要了，給個優惠價。”
“那行，再挑三個，給您把零頭摸了。”
重陽轉而又在古錢堆裏麵挑了挑，撿出了三枚古錢。
地攤老板卻說道：“要不再挑點別的，我看這個鎮魂釘也不錯啊！”
“不需要，算錢吧！”
重陽卻仿佛看穿了老板的小心思，一臉似笑非笑。
老板也不再多說，一雙死魚眼露出兜帽，在重陽手上略略一掃，報了一個數：“五千！”
重陽點點頭，從隨身攜帶的手提袋裏拿出一遝紅票子，不多不少剛好五千，遞給老板。
地攤老板嘿嘿一笑，欣然接過。
重陽拿著裝滿古錢的布袋站起來：“買好了，我們走。”
我跟著重陽轉身走出這個小胡同，出了胡同口的時候，本應該原路返回的，卻看重陽臉色輕微一變，拉著我往另一個方向走。
“不是回去嗎？這是去哪兒？”
重陽不答，自顧自的拉著我往前麵走，越往深處我就覺得越不對勁，身邊的鬼魅氣息越發濃重，就像是厚重的一塊霧擋在眼前。
重陽卻這個時候露出有些驚喜的表情：“這裏是陰陽相衝的交界處，好東西更多。”
我皺眉：“你古錢買好了，還要買別的？”
不多說別的，這裏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重陽動作一停，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我們到了。”
說著在一個小地攤前停下，這個攤子跟之前的古錢攤要大了不少，上麵擺著琳琅滿目的稀奇物件，老板是個自帶笑臉的小後生。
這年輕的老板見我們在他的攤前停下，樂嗬嗬道：“兩位客人看上了什麽？隨便挑！”
我目光在攤子上隨意一掃，旁邊的重陽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指著擺在中間部分的那個物件，此物件通體黑黝黝的，還帶著一絲銀光，他問道：“這個，多少錢才賣？”
重陽所指的乃是一尊地藏鬼神像，擺著絲絨布料上的地藏鬼神像身披寶珠，手舉寶劍。
另一手作蘭花指指著下方，似乎要降服什麽鬼怪，雙腿跌坐在蓮台上，長絲帶繞在周身，就算沒有風都覺得在飄動，然而這座本應該怒目的鬼神卻是一副慈悲麵孔。
雙目微眯，眉目細長，帶著笑意的唇角，威儀之中又帶著一份安詳。
這尊地藏鬼神像算得上是精品，要不然重陽也不會看上眼，畢竟能讓他看上眼的隻有奇貨。
可偏偏這鬼神像不像一般的鎏金或者銅雕，而是純碎的鐵塑，由於年代久遠，那鐵已經變得黑漆漆，帶著一絲反射的銀光，那老板笑眯眯的說：“十萬就賣給你。”
我不禁扯了扯重陽的衣服，低聲問道：“這鬼市還有古董賣？”
重陽眯了眯眼睛，附耳說：“是不是古董還不好說，這裏自然什麽都有得賣。”接著又對老板道，“鬼神像雖然罕見，但一般邪性比較大，十萬，你也真是獅子大開口，當我們不識貨嗎？”
老板臉一垮，勉強笑道：“那行，九萬怎麽樣？”
重陽淡淡回道：“五萬我都嫌多，兩萬，不能再多了。”
從十萬砍到兩萬，老板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最少五萬！”
重陽在那鬼神像上掃了一眼：“這鬼神像又不是什麽鎏金銅雕，不過是鐵製的而已，憑什麽值五萬，在這裏賣東西，講的可就一個誠心，能來這裏的，可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老板咽了咽口水，咬牙道：“三萬，不要就不賣了！”
在一邊聽著他們講價，我想了想重陽的話，現在鐵製的到處都有得賣，不過手肘高的鬼神像，我覺得兩萬都貴，開口道：“不過是鐵做成的鬼神像，什麽破爛玩意，兩萬都高了，最多五千。”
這破爛玩意兒我從它身上也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買了帶回去我都嫌沉。
但話音未落，地攤老板咬牙切齒：“那就兩萬，不然真的不賣了！”
重陽微妙的看了我一眼，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背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讓人聽起來就覺得財大氣粗的那種：“不就是十萬嗎？我買了！”
聽到這話，我頓時覺得那人是傻子，向後看去，隻見背後站了兩個人。
年齡都不大，一個又矮又胖，長相敦實。
另一個則是個大背頭，長相還算人模狗樣，但是帶著刻薄相，讓人說不出的厭棄。
他沒多說什麽話，直接蹲下來拿過地藏鬼神像仔細摸摸看看，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轉而又帶著鄙夷看向我們：“哪裏來的鄉巴佬，出不起錢還討價還價，老板賣不賣？”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那地攤老板立刻眉開眼笑：“賣！幹啥不賣！還是客人您識貨，這鬼神像我十萬賣都虧了，哪有不買東西淨給我找事的。”
重陽嗤笑一聲，指著角落的一個銀器問：“這個佛器多少錢？”
地攤老板一邊收件一邊哼哼：“五千愛要不要！這次您說什麽，我可都不給講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