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廟中嬰兒
棺材是棕褐色的，上麵雕刻著古怪的圖騰，也看不出是何種材質做成的。
紅衣女孩此刻就躺在裏麵，眉目低垂著，眼瞼微微張開，如同剛好醒過來一般。
我見狀心髒忽地猛跳了起來，一轉眼發覺自己正站在一處河邊，四顧無人，隻聽得到身後的枯樹上傳來烏鴉的叫聲。
紅衣女孩的嘴唇微微張開，澄澈的雙眸盯著我，猶如在說些什麽，可我卻如何也聽不清。
忽然她一手伸出，動作極其詭異，竟一下子就將我拉扯到棺材中去。
我幾乎下意識地就想要掙紮，雙臂一振，猛地坐起身醒了過來。
“怎麽？做噩夢了？”楊辛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我喘著大氣打量了周圍一眼，此刻天色已亮，看上去約莫八九點的樣子，東邊已經染成丹紅。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心底卻思忖著剛才的夢境，隻覺得心生怪異，卻如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按理說夢是最容易忘記的，可以往的這些怪夢卻在清晰無比，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那紅衣女孩究竟是誰？”我心底嘀咕一聲，晃了晃腦袋索性不再去想。
伸了個懶腰之後，我這才發現車內已經被清理幹淨，胖子此刻手腳都包紮著一段紗布，看起來極為顯眼。
“從這邊過去，再彎個二三十裏地，過了北部的滄州之後就是豫中了。”胖子指著一個方向朝我比劃著，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因為傷勢的緣故動作有些滑稽。
“聽起來應該沒多遠吧？”我並沒有出過幾次遠門，對這距離多少沒什麽概念。
聽我這麽一問楊辛和胖子互相看了眼，看樣子很是無語。
“我說李子，你是不是壓根沒去過豫中？”楊辛走過來搭在我肩膀上問道。
“算是吧！”我回應一句。
楊辛嘴角隱隱抽搐，朝我豎了個拇指說不出話來。
閑聊了幾句過後，我腹中也咕嚕了起來，畢竟因為先前那檔子事兒早已耗盡了體力。
“不錯不錯！這次知道帶些幹糧了，有進步嘛！”楊辛的聲音隨後響起，此刻正弓著身子在後備箱中搗鼓著。
“廢話！師父他老人家說怕你在外餓死了，所以讓我多帶……誒！這個可不能給你！這可是我的口糧！”胖子說著就變了神色，一把從楊辛手邊奪走一袋東西。
鼓囊囊的牛皮紙包裹著，就這樣被胖子踹在懷裏，也不知道裏邊裝的什麽東西。
“別這麽小氣！就半袋牛肉而已，就算不孝敬師兄我，好歹給李子嚐嚐吧！”楊辛咽了咽口水說道。
胖子臉上的神色這才鬆了些，一臉的肥肉直打顫，瞪著眼睛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麽歪主意！就一個字！沒門兒！”
在胖子說這話的時候，我瞅見柳癸的嘴型微微一動，如同在說著：三個字。
這早上的夥食倒還豐盛，就著火堆煮了些黑米粥，配著肉菜罐頭和牛肉幹，吃完之後整個人充滿了暖意，隻是楊辛沒有吃到牛肉幹一臉的不爽，偶爾看向胖子瞪上幾眼。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我們幾人收拾完東西之後再次上了車，胖子一瞪油門，汽車翁鳴幾聲之後，隨即順著西邊的泥石路開了過去。
車身不時顛簸著，畢竟凶山惡水的地方，要找條平坦道兒難如登天。
好在過了三四個時辰之後，到了晌午邊上這路才寬敞起來，也不像剛才那般顛簸。
“前邊好像有個屋子，要不下去歇歇？”胖子提議般地說道。
我原本眯著眼迷糊著，此刻這才清醒了些，透過前方的擋風玻璃看去，不遠處的山腳下確實有間房屋。
“先開過去看看。”楊辛說道。
汽車將近跟前的時候放緩了速度，我這才看清，前方哪裏是什麽屋子，隻是個不足兩丈高的土地廟而已。
胖子和楊辛見狀也都有些失望，可柳癸卻盯著那土地廟直看，嘴中忽地說道：“裏邊有人。”
雖說隔著很近，這土地廟畢竟在五六十米開外，也不見人影，柳癸卻一口咬定裏麵有人，這自然讓我有些驚異。
胖子和楊辛卻沒什麽意外，隻是稍稍看了那土地廟一眼，而後胖子踩了踩刹車說道：“就停這邊兒上？”
楊辛點了點頭，隨後汽車緩緩停下，車喇叭響了幾聲，那土地廟中卻一絲動靜也沒有。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底莫名地有些壓抑，隻覺得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難不成是錯覺？我心底嘀咕著，晃了晃腦袋。
柳癸率先下的車，胖子連忙緊隨其後，我和楊辛也跟了上去。
這土地廟的正門有些奇怪，呈七十度左右的斜角背著山路，正門更像是麵朝前邊的那座大山。
等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一眼朝著裏麵看去，隻見土地廟中擺著一尊佛像，約莫一丈多高。
佛像前的紅燭已經燃了一般，此刻仍舊亮著火苗，紅燭旁邊則擺放著幾個白瓷盤，累著七八個帶葉的山果。
在看清裏麵狀況的時候，我瞳孔驟然緊縮了些，因為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正擱置著一個嬰兒。
這嬰兒正是繈褓模樣，此刻一雙眼睛轉悠著，剛好朝我們看了過來，也不哭也不叫喚的，顯得有些詭異。
我們見狀不由地麵麵相覷，胖子則是問道：“這土地廟裏邊怎麽還有個嬰兒？”
“看樣子剛才有人來過，應該離開不久。”楊辛也跟著說道。
“那這個嬰兒怎麽辦？”我遲疑了兩秒，還是說了出來。
胖子和楊辛皺著眉頭沉思著，看樣子也拿不定注意，畢竟這山溝裏突然多了個土地廟本身就有些詭異，土地廟裏還有個嬰兒就更匪夷所思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眼下的事情顯然有些古怪。
此刻我們也拿不定主意，沉寂了片刻之後，反倒是柳癸朝著佛像靠近了幾步，上前盯著那個嬰兒端詳了好一陣子。
“要不在這裏等等？”我提議般地說道。
我話音剛落，柳癸忽地回頭看了我一眼，讓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