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肉饃饃
從這老漢的話語中我倒是聽出來些端倪，原來在這村莊中村長的權利極大，但凡大小事情基本都得經過村長的同意。
我去，這不跟土皇帝一樣？
我心底悱惻了一句，隻聽到楊辛開口說道：“請問村長他老人家住哪裏？要不老哥你帶我去見見？”
老漢一聽這話，胡子動彈了下，連聲說道：“村長可不是老人家，村長可年輕著呢！這才三十來歲，前年剛結了門親事呢！”
三十歲才結親？怕不是再婚。我尋思著，這村長估計有些古怪，見了麵可得提防點才是。
不過好說歹說，那老漢猶豫了一番過後，還是答應帶我們去見村長。
年輕漢子回到瓦房裏，從門縫中遞出一盞油燈籠之後，老漢接過手隨即帶著我們走去。
村裏頭的道兒還算平坦，瓦房也不整齊，就這樣歪歪扭扭立著，此刻已經完全入夜，家家戶戶幾本都關上了門，偶爾有狗叫聲從遠處傳來。
老漢先前瞅見柳癸的模樣似乎有些驚嚇，此刻不時朝身後看兩眼，仿佛對柳癸有些忌憚。
不過也是，柳癸這模樣除了五官端正外，臉上滿是疤痕堆疊著，如同硬生生被刀子毀了容。
眼下在這昏暗的光線下，柳癸這張臉就算被認成鬼都不稀奇。
老漢的右腳一瘸一瘸的，也走不快，好在路不長，沒過多久我們已然走到一處院門前。
和其他瓦房不一樣，這村長家是小二層樓房，此刻院中還亮著燈光。
老漢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院門，用右手在上麵叩了三下，這才扯著喉嚨喊道：“隆娃子，困了沒有？”
聽起來，老漢嘴中的“隆娃子”就是村長了。
老漢的聲音在夜色中很是清晰，那院門中也沒有回應，隻有腳步聲隱約從裏頭傳來。
“哢”地一聲，院門被打開了，門前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續著八字胡須，神色有些陰冷，此刻正打量著我們三人。
“袁老伯，有事？”村長隨後看向老漢問道。
老漢抄著濃厚的方言，將大致的事情說明了一番，村長聽完又是掃了我們幾眼，麵色仍舊和先前那般，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院中有嬰兒的哭聲傳來，我朝著院內看了眼，隻見一個婦人正抱著小孩坐在堂前，此刻也沒有理會這邊，仿佛當我們不存在一般。
沉寂了片刻之後，村長這才開口說道：“你們要住幾日？”
“這說不準兒，大概三五天的樣子吧，話說這村裏有會修車的嗎？”楊辛回應道。
村長搖了搖頭，再次開口：“行吧，總之按照村裏的規矩來就是了，至於住的地方，袁老伯你去安排吧！”
說著村長看向老漢一眼，而後打了個哈欠，臉上的倦意不言而喻。
在關上院門之前，村長還留意了柳癸一眼，那般神色如同察覺到了什麽似的。
“既然隆娃子也同意了，那你們就住我屋裏吧，有空房，也算寬敞！”老漢憨厚地說道，隨即帶著我們朝著先前的路走去。
說來奇怪，先前來的時候家家戶戶還大門緊閉著，眼下卻有些院門打開了，還有些從門縫裏麵偷瞄著我們，看起來極其詭異。
我心想這究竟是個怎樣的村莊，莫不是進了龍潭虎穴不成？
前方的老漢一言不發，仿佛見怪不怪的樣子，四人一路無言，就這樣一直走到一處瓦房前。
開了門之後，堂前隱約飄來一股肉香味，以至於我腹中不禁叫喚了聲。
此刻堂前無人，先前那年輕漢子應該是睡去了，隻有老漢一個人在張羅著。
“也沒啥能招待的，這都是今晚蒸的饃饃，肉餡兒的，你們嚐幾個試試！”老漢將盤子大的竹篩放在桌前，又端上一盤切好的醃菜。
楊辛倒是不客氣，一手拿起肉饃饃嚐了口，嘴中嚼了嚼，卻仿佛嚐不出會兒似的，隻是一股腦兒咽下。
“就不勞煩老伯了，我們去房裏吃吧，吃飽了正好睡上一覺！”我此刻也看出了些門道，當即開口說道。
這老漢也沒有多留，隻是指明了我們住的兩間房，隨即回後堂的房間睡覺去了。
老漢走後，楊辛又抄起兩個肉饃饃，一個遞給我，嘴中說道：“還不錯，就是沒什麽味兒。”
不待我接過，柳癸卻將楊辛的手一打，嘴中說了句：“去房間說。”
我和楊辛對視了一眼，剛邁出一步，柳癸的聲音再次傳來：“把那些帶上。”
柳癸指的顯然是桌上的吃的，此刻這些竹篩內仍舊散發出肉香，看上去還是熱乎兒的。
老漢騰出了兩間空房，不過我們三人隻進了一間。
剛進門，楊辛隨即將房門帶上，而後找了個紙袋就是哇哇吐了起來，仿佛要將整個胃都掏空。
“你……你怎麽了？”我見狀不解道，畢竟楊辛前後的反差有些大。
楊辛此刻正幹嘔著，麵色很是難看，也沒有回應我。
一旁的柳癸在桌子旁坐下，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東西有問題。”
柳癸又看了眼竹篩中的肉饃饃，顯然是意有所指。
“這是人肉做的。”楊辛的聲音從邊上傳來，看樣子已經吐好了，此刻額頭都冒著一層細汗。
聽到這話我心底一驚，隻覺得剛才老漢的神色在腦海中愈發瘮人，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楊辛既然知道是人肉饃饃，為什麽還要去吃。
楊辛仿佛知道我想問些什麽，當即解釋道：“我起初也不知道，還以為隻是下毒什麽的，沒想到……”
“下毒的你都敢吃？”我心底驚異，隻覺得楊辛的話有些名堂。
旁邊的柳癸說道：“他體質不一樣，一般的毒都不起作用，你可以試試給他投毒。”
聽聞這話楊辛一瞪眼，也不理會這個腹黑女，隻是繼續解釋道：“剛才那老漢在盯著我們，我自然不能暴露。”
楊辛這話也說得通，隻不過楊辛是怎麽知道這是人肉饃饃，難道楊辛嚐過人肉的滋味不成？
“別亂想了，得先想想怎麽出這村子才是。”楊辛拍了拍我肩膀說道。
這才進了村莊，我們的處境卻如籠中鳥一般，也算是路途坎坷了。
我歎了聲氣，剛準備開口，門外卻悄然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