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無形的手
在此刻，他真實的感受到了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不斷的推著他一步步的向前走。
這彷彿是一張巨大的，看不到邊際的棋譜。
每一個生活在這世間的人，都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他本來以為已經跳出了這片天地，但是到最後發現，依舊被困在五指之中。
如果把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就會發現，這是一個早就定好的路線，每一個人物，每一件事情的出現，似乎早就被人計劃好，一切，似乎都在為王昊而準備。
細思極恐！可是，如果這是一個棋局，那下棋的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幾百年？
一千年？
甚至更久？
九黎壺的器靈，還在慢慢的說著，如同一個被禁口幾千年的老人，在拚命的發揮著自己言語的特長。
不過，後面的許多話，都被王昊忽略了。
此時王昊有些發獃。
他的腦海里一片空虛，突然有一種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感覺。
原來突破半聖時候的那種迷茫的心情再次充斥了他的全身，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困在蠶繭里的蠶蛹，為了走出去，不斷的在剝離外殼，一圈一圈，從未停止，但是卻發現，這外殼，彷彿無窮無盡，突破了一圈，還會有一圈。
那種被人控制，形同木偶的感覺，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慢慢的，九黎壺的聲音小了下來。
似乎，它也看到了王昊眼裡的迷茫。
「你有心事？」
九黎壺的器靈問道。
「我是誰？」
王昊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九黎壺的器靈。
這句話，他好像問過了很多次。
遇到五足藥王鼎的時候，他就問過一次，五足藥王鼎告訴他，他是預言之子，要肩負起重任，但是王昊對這樣的重任真的不感冒。
而現在，面對九黎壺，他再次問出了這句話。
「你，你就是你啊！哈哈！」
九黎壺的器靈笑了笑：「不過，你也不是你！」
我是我？
我不是我？
這句話，很拗口，彷彿一些哲學問題。
讓人有些想要開口罵人。
「你可以活成自己的樣子，也可以活成別人心中的樣子，這就要看你，如何選擇了！」
九黎壺的回答，似乎比五足藥王鼎要圓滑一些。
它沒有給王昊添加所謂的拯救世界的條件，就是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似乎，有些不負責任。
不過，它的這句話，倒是讓王昊笑了笑。
修心啊修心！始終還是修心。
王昊的修為，現在已經是半步聖階的巔峰。
但是實際戰鬥力，完全可以秒殺那些所謂的聖人。
如果他踏破關卡，進入聖階，那實際的修為，絕對堪比人仙。
只是，這最後一步，似乎無比的艱難。
因為，它需要的是，自己的道心。
找准了心，就找准了自己的道。
王昊抬頭看天。
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關注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選擇。
也許自己真的接下了拯救蒼生，鎮壓四凶的任務，從此不再糾結於自我，活成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心裡需要的樣子的時候，通往聖階的道路，就打開了。
如果以前的時候，王昊是一種對未知的迷茫，那現在和九黎壺的器靈談過之後，就化為了一種對位置的恐懼和擔憂。
那個人在等待。
那個人在逼迫。
那個人要用這樣的手段，迫使自己走向一條既定的道路。
只是，到現在為止，王昊都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其實不用擔心，也不用糾結，命運的齒輪可能會發生偏移，但是終究會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
如果你是被選中的人，那自然就氣運在身。
其實，凡世間，許多父親都會給自己的孩子，規劃出來一條自認為完美的道路，可能孩子不領情，他們更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但是，父親終究沒有惡意。
你說呢？」
九黎壺的器靈，彷彿可以看透王昊的內心。
它就這麼坐在遠處，淡淡的看著王昊，隔著他的身軀，好像看透了無數的歲月。
其實，從王昊進入到這一片空間，它就已經注意到了，連帶他和饕餮的大戰，都被盡數看在了眼裡，所以，它對王昊的期盼，並不比五足藥王鼎要少，只是，因為修為被奪的原因，導致它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用這樣的話，來引導一番。
是這樣的嗎？
聽到九黎壺器靈的話，王昊陷入到了沉思。
許久之後，他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吧，既然道路是安排好的，我倒是要看看，我，最終能走到那一步。
此時，王昊彷彿放開了心結，他不再糾結與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也許時間到了，一切謎底都會解開，就好比當初在洛縣地下世界的那些問題，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順其自然吧。
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修心。
「多謝前輩指點！」
此時，王昊收起了自己的那種憤怒，轉而對著九黎壺的器靈躬身拜了一下。
在起身的一瞬間，王昊感覺自己胸口的位置猛地一熱，他解開上衣，低頭看去，在胸口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手心大小的青銅水壺的虛影，那虛影栩栩如生，彷彿可以隨時取出一般。
「老夫的修為，已經所剩無幾，只能給你這些了！這是掌控九黎壺的憑證，有它在，你就可以自由進出九黎壺的空間，如果老夫修為可以再多恢復一些，就可以幫你作戰了！」
九黎壺的器靈看著王昊，淡淡的說道。
這是，得到了九黎壺的認可？
看到胸口的這個印記，王昊有些迷糊。
他猛然想起了眉心的五足藥王鼎的印記，慌忙開口問道：「你們這些虛影，是不是還有別的用出？
如果集齊了四方聖器，難道說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效果？」
九黎壺的器靈呵呵一笑：「這個，你親自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親自試一試？
王昊苦笑了一下，恐怕，這也是早就設置好的一個局。
如同聖階的目標一樣。
給自己一個方向，讓自己按照這個方向，去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