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一次殺人不叫殺人嗎

  聲音是從校長室里傳出來


  張曙光怒不可遏，火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校長室的門。


  校長室里，四個人正圍在麻將桌前洗牌，一邊洗牌一邊不忘記總結上一場的得失和恭維著那個叫范小建的副校長，在麻將桌旁邊，一個年輕一點的老師正坐在電腦前和網友聊天。


  張曙光踹開門的時候，五人不由自主地把臉轉向門口，一臉茫然的望著張曙光。


  其中一個滿臉煞氣的中年人以為張曙光是學生家長，很不禮貌地沖張曙光嚷道：「你是誰？有你這樣的？進來連門都不敲？」


  張曙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誰是范小建——范副校長。」


  正在打牌的矮胖子抬頭掃了張曙光一眼，道：「我就是，找我有事嗎？」


  張曙光一臉怒容地盯著他，冷笑著說道：「當然有事了，沒事難道就不能耽誤你范大校長打牌了嗎？」


  正坐在桌子旁打麻將的范小建似乎意識到來者不善，急忙把手中的麻將扔在桌子上，並立馬站起來，快步走到張曙光面前，一臉堆笑地沖張曙光道：「請問您是？」


  就在這時候，沈雪從外邊走了進來，指著張曙光道：「我們鄉新來的分管文教工作的張鄉長。」


  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新來的分管文教工作的副鄉長，范小建大腦「嗡」的一聲，結結巴巴道：「您……您好，張鄉長。」


  剛才那個滿臉煞氣的年輕人立刻蔫了，囂張氣勢一下子沒了，戰戰兢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其他三個人也急忙站了起來，站在那裡極其尷尬，一時緊張，竟然連一桌子的麻將都忘記了收拾。


  張曙光走到麻將桌前，隨手撿起一張麻將牌，不無嘲諷的說道：「好啊，拿著國家的錢，竟然在上班期間打麻將。」


  范小建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們沒……沒課，閑的無……無聊，聚在一起玩玩。」


  「八年級二班的政治課是誰的課？」張曙光反唇相譏，低聲問道。


  聽張曙光如此說，范小建這才意識到，張曙光已經在學生教室查完了。


  意識到張曙光是從學生教室過來的，范小建的臉一下子變得極度蒼白，知道無法解釋，只得低些頭去看自己的腳尖，心裡也敲起了小鼓。


  「有課不去上課，卻在這裡帶頭打麻將，你還是校長嗎？好了，從現在開始，你這個副校長被停職了。」


  聽張曙光如此說，范小建大腦「嗡」的一聲，就像突然遭到利器捶打一幫，當時就懵了，一聲不吭地站在那裡，再也不敢做任何辯解。


  「誰叫陳方學？」訓斥完范小建，張曙光把臉轉向其他四人，繼續問道。


  「我。」剛才那個上網聊天的小個子急忙應道。


  「魏茂軍。」


  「到。」高個子應道。


  「閆波。」


  「我是閆波，張鄉長。」頂撞張曙光的那個滿臉煞氣的中年人臉上再也沒有了煞氣，誠惶誠恐的應著。


  張曙光掃了最後一個人一眼，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張偉吧？」


  張偉心如撞鹿，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的……張鄉長，我……我第一次來這裡打麻將，沒……沒想到這第一次就被您給撞上了。」


  張曙光怒不可遏，直視著張偉，不無譏諷道：「是嗎，叫你這麼說，第一次殺人就不是殺人了？」


  見張曙光一臉嚴肅地逼視著自己，張偉心裡一慌，連忙低下頭，閉上嘴，不敢再做分辨。


  見張偉低下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張曙光把臉轉向其他四人，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之後，再次抬高聲調，開始訓斥起五人來：「你們都是人民教師，都拿著國家的錢，竟然置孩子的學習與不顧躲在辦公室里打麻將，你們這樣做良心何在？你們這麼做能對得住那些天真無邪渴望求知的孩子們嗎？你們這麼做能對得住孩子們的家長嗎？你們這麼做對得住教師這個神聖而不容辱沒的光榮稱號嗎……」張曙光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到罵娘的地步，把幾個人全都訓斥一頓之後，張曙光還不消氣，道：「你們回去后，每人給我做一次深刻的檢討，今天下午三點前，全部交到我的辦公室。」


  訓斥完五人，張曙光再次把目光盯在了范小建的身上，問范小建：「你們的陳校長去哪裡呢？」


  「陳……陳校長去……去教育局開會去了。」范小建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答道。


  「什麼時候回來？」


  「開完會就回來。」


  「等他回來之後，讓他去鄉政府找我。」


  ……


  出了中學大門，張曙光心中的火氣才有所消減，轉臉沖走在身旁的沈雪道：「走，我們再去小學看看。」


  說完，轉身向小學走去。


  張曙光一邊走一邊問沈雪：「中學是不是一直都這麼亂？」


  沈雪道：「也不是，朱文清在這做校長的時候，學校里很好的，老師們的工作積極性也都非常高，學校的各項工作在縣裡的排名都非常靠前。只是最近兩年，鄉里工資發放不及時，而且經常扣這扣那，老師的工作積極性才大打折扣，再加上陳都山只知道吃喝玩樂，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教學工作上，而且他心胸狹窄，做事情又不公平，只喜歡那些溜須拍馬的人，學校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聽沈雪如此說，張曙光再次陷入沉思中，是啊，老師們辛辛苦苦的工作，卻連最正常生活生活保障都沒有。


  再說了，現在物價又那麼高，七八個月不給他們發工資，他們又怎麼能安下心來工作？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方面，如果校長陳都山能因勢利導，做好正面引導，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教學工作上，腳踏實地，身體力行，學校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因此，他沉思了一下，再次問道：「叫你這麼說，中學的情況，鄉里全都知道了？」


  沈雪道：「家長隔三岔五就到鄉里找領導反映，鄉里能不知道嗎？」


  張曙光道：「既然都知道，怎麼也沒人過來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