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難以心動
季少一小心的將寧諾放在車後座,讓他躺著睡在座椅上,這才拉開了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陳辭自從見到了陳希禮之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季少一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不如我來開車吧?」
「嗯?」陳辭有些不解。「沒事,我來開吧。」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後,陳辭有些猶豫的問道:「你的公司,還好吧?」季少一前段時間那麼匆忙的趕回了國內,陳辭有些擔心是那個人又給他找了什麼麻煩。
這些年陳辭一直不願意觸及過去,不願意觸及那個人,因為那段經歷讓她遍體鱗傷,在離開了那個地方之後,她就不願意提及往事了。
只是在到了美國一段時間之後,聽說季少一的公司出了點狀況,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上官漢源為難他了,想從他這裡知道她的下落。
季少一一直沒有鬆口對上官漢源說,這是讓陳辭尤為感激的地方,儘管這裡面也許也有著季少一的一些私心,但是他對她的情意,卻是真的讓她很感動。
這些年季少一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幾乎每個月都要過來看她一次,由於怕上官漢源發覺,他每次還要先飛去其他的地方,再轉到美國。
即便這麼麻煩,季少一也從來沒有埋怨過。
他的心意陳辭都明白,也漸漸的被他所感動,但是陳辭怎是怕了,不敢再碰感情這東西,所以才一直猶豫著沒有答應他。
但是這麼些年也過去了,也許她該是要好好想想這個問題了,寧諾也很喜歡季少一,或許她應該為他找個爸爸了?
「我的公司很好,你不用擔心,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跟諾諾就好了。」季少一一臉溫柔的看著她:「我聽說你最近的工作很忙,你要注意身體。」
「你又知道我最近工作很忙?」陳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見他笑著不說話,便道:「是諾諾告訴你的吧?」
季少一笑著搖頭:「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我上個星期跟他視頻的時候,他告訴我你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
陳辭道:「那段時間正好有個棘手的案子而已,現在案子已經了結了,我之後也不用加班了。」
「這個案子了結了還有下個案子。」季少一有些無奈。「你一工作起來就是個工作狂,這怎麼能行呢?還是要注意身體。」
陳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車子到了小區的樓下,季少一將寧諾從車裡抱出來,跟著她一起進了屋,把寧諾放到床上。
現在時間已經近似黃昏,很快天就要黑了,季少一眼裡含笑看著陳辭:「天已經快黑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要不要留我在這裡?
陳辭道:「嗯,天已經快黑了。」之後就不說話了,自顧自的拉過一旁薄薄的被子給寧諾蓋上。
季少一眼睛一直看著她,神情有些納悶。
陳辭有些無奈的笑了,終於順了他的意說道:「要不你今晚就留下來好了?」
季少一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即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好啊。」
晚飯是陳辭親手做的一些家常菜,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寧諾,單親媽媽有著意想不到的辛苦,在這過程中她也學會了很多東西。
在這幾年間她的廚藝也是突飛猛進。
季少一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時不時觀望著在廚房裡忙碌的陳辭,聽著那滋滋滋的油煙聲,心裡頓時柔軟了下來,有一種無以倫比的滿足感。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覺得溫柔,眷戀,這就是家的感覺。
他希望能夠跟陳辭組成一個家庭,這個想法在他的腦中已經存在很久了,從四年前他知道陳辭懷孕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可惜那個時候的陳辭並沒有答應他。
這些年他一直堅持不懈的陪在陳辭身邊,也讓陳辭心裡的冰雪有了一些融化,這讓他有些欣喜若狂。
正沉浸在思緒中,陳辭已經端著菜從廚房出來了,對他道:「可以吃飯了,你去房間把諾諾叫醒吧。」
季少一笑了,站起來往房間走去,不一會讓就拉著迷迷糊糊的寧諾從房間出來了,兩人動作一致的坐在飯桌前,等陳辭把飯碗端上來。
陳辭見了這情景不由得笑了:「你們還真像是一對父子。」
這句話一處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即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季少一卻笑得很開心:「這麼說,你是希望我做諾諾的爸爸?」
陳辭臉紅得說不出話,寧諾搶白道:「你本來就是我爸爸啊!」
季少一無奈的笑了笑,寧諾還不太明白爸爸這個詞的含義,只是因為季少一從小在他身邊,又對他很好,所以就覺得他是他的爸爸。
他想了想,對寧諾道:「諾諾,想要我成為你真正的爸爸嗎?」
寧諾獃獃的問道:「這有什麼差別嗎?你就是我爸爸啊。」
「當然有差別了,」季少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如果成為你真正的爸爸,就可以跟你住在一起,天天跟你一起吃飯,送你去上學……」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寧諾就興奮的說道:「那你就一直住在這裡吧!這樣你就可以成為我真正的爸爸了!」
季少一又有些苦惱的說道:「可是你這裡只有兩個房間啊?」
寧諾道:「那你可以跟媽媽睡!」
陳辭正端著湯從廚房出來,聽了寧諾的話之後差點沒打滑摔在地上。她把湯放在桌上,瞪了寧諾一眼:「諾諾!小孩子別亂說話!」
寧諾嘟著小嘴小聲道:「我又沒有說錯什麼啊……」
季少一哈哈大笑起來,覺得寧諾這小屁孩真是有趣,陳辭瞪了他一眼:「季先生,在小孩子面前,我希望你可以正經一點!」
季少一舉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吃飯時的氣氛溫馨到不行,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家三口一般,因為今天季少一也在的緣故,寧諾顯得特別開心,他的性子本就調皮搗蛋,現在變得更加活躍了,也讓陳辭不由得深思,她是不是真的該給寧諾找個爸爸?
雖然寧諾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但是她有時候去幼兒園接他放學,他總會特別羨慕的看著那些有爸爸來接的小朋友。
每當這個時候陳辭的心裡就無比的心酸。
寧諾雖然調皮搗蛋,但是卻很聰明懂事,知道陳辭不願意提及他的爸爸,所以從來沒有問過這件事情。
吃完飯之後陳辭哄著寧諾去睡了,季少一坐在沙發上溫和的看著她:「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吧。」
陳辭應了一聲,剛想走,季少一卻忽然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笑著說道:「晚安。」
陳辭有些獃獃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今晚寧諾跟她睡在一起,他的房間就讓出來給季少一了,因為只有他們母子兩個人,所以陳辭並沒有考慮買大點的房子。
還是小小的比較溫馨,買大了,他們只有兩個人,反而顯得空曠了。
她關上房門,回想著季少一剛剛的吻。
季少一從來不在她面前隱藏他的心跡,大大方方的表達對她的愛意,偶爾也會對她做出一些親密的動作,比如牽手,擁抱,親吻什麼的。
但從來只親臉,並沒有親嘴,有一次季少一是想吻在她的唇上的,但是被她躲開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次她會下意識的躲開,那樣的舉動彷彿也讓季少一有些傷心了,後來他再也沒有試圖要親陳辭的嘴。
陳辭在心裡幽幽的嘆了口氣,這麼些年了,她在面對季少一的時候,心裡仍然沒有悸動的感覺,難道是她的心太老了嗎?
或許是因為她的心裡還有著一個忘不掉的人。
陳辭不願意去細想這個問題,乾脆就不去想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第二天季少一很早便離開了,他最近正在拓展海外的業務,這次過來美國也是因為公事,所以有一些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今天並不是周末,寧諾也要去上學,陳辭早早起來做了早餐,讓寧諾吃下之後才送他到幼兒園,然後再趕去公司。
她剛走進事務所的大門,一個邋遢的流浪漢就拿著一瓶水狀的東西朝她沖了過來,想要潑在她身上,幸好一旁的保安手疾眼快將她拉開了。
那水狀的東西潑在地上,當即引起一陣沸騰,保安都有些慌張了起來:「是硫酸!」
那個流浪漢就是昨天來鬧過事的傑森,他痛恨陳辭,認為她與他的前妻狼狽為奸,算計走了他所有的財產,讓他變得一無所有,所以便起了報復陳辭的心。
保安很快就衝上去將他制止住了,事務所的老闆恰巧走了進來,對這件事情也有所耳聞,當即皺眉對保安道:「把他送到警察局,控告他涉嫌謀殺!」
他手裡拿著硫酸,意欲潑向陳辭,門口的監控都已經錄了下來,謀殺罪基本可以坐實了。
陳辭卻在這個時候阻止道:「還是算了,讓他在監獄里待一段時間就好了。」
老闆皺眉看著她:「陳律師,你的心還是太軟了,到時候他出來了,未必會肯放過你。」
陳辭淡然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她堅持,老闆也不好違逆她的意思,畢竟她現在可是事務所的金牌律師,當即就讓保安按照陳辭所說的去做。
傑森被拖走的時候還對陳辭破口大罵,言語不堪入目。
陳辭並沒有放在心上,雖然她剛剛也被嚇得臉色蒼白,但同時也覺得這男人是個可憐之人,雖然他的確出軌了,但是也被自己的妻子算計了,所以就動了惻隱之心。
老闆轉身對她道:「陳律師,你進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