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她只是一個替身
阿駒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那個女人是漢源的初戀情人,在一次事故中,她變成了植物人,現在在漢源紐約的別墅中,由專業的醫療團隊照看著。」
「植物人?」陳辭皺著眉頭,腦海里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些片段。
在她跟上官漢源剛剛接觸不久的時候,上官漢源去了紐約,打電話給她,讓她去書房傳一份文件給他。
在那份文件上,陳辭看到了「PVS」這三個字母。當時她並沒有想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是植物人的縮寫。
雖然她先前就已經隱隱猜到了,在之前,上官漢源好像將她當成了某個人的替身。她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她一直都沒有問出口。
她只是單純的以為可能上官漢源當成了他之前愛過的一個女人,可能因為種種的原因,所以他跟那個女人分手了。
但是在後來的相處中,她卻再也沒有看到上官漢源把她當成某人的那種眼神,這件事也就漸漸地被她淡忘了。
上官漢源每月去一次紐約,她也只是以為是單純的公事,因為上官漢源在紐約有自己的勢力,有自己的公司,他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也不稀奇。
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上官漢源沒一個月回去一次紐約,是為了去看他的初戀情人。
想到這裡陳辭就覺得無比的諷刺,他是怎麼可能在心裡想著初戀的時候,還對她做出種種親密的行為的?
她就像是一個傻瓜,被他玩得團團轉!
「你不會就只知道這麼簡單的信息吧?」陳辭冷笑了一聲。「你跟上官漢源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的事情你不是全部都知道?!」
沉默了一下,阿駒最終還是開口了:「她叫衛茗,我們三個是一起在國外的一所高中認識的,彼此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她也是個孤兒。」
瞥了一眼陳辭那冷漠的臉龐,阿駒在心裡想著,既然這件事陳辭都已經知道了,那麼乾脆就借著這件事情讓陳辭死心好了。
「她,跟你長得很像。」
聽到這句話之後,陳辭那面無表情的臉龐,不由得微微變色了。她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有多像?」
「有著七分的相似度。」阿駒回答道。
陳辭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隱隱中還帶著一絲蒼白。她用力的咬住了牙關,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不在此刻爆發出來。
阿駒彷彿無意般,瞥了一眼陳辭的臉色,繼續說道:「而且你們有著極為相似的經歷,同樣都是孤兒,出事都是因為車禍,並且你們還長得那麼像……」
「夠了!」陳辭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阿駒的話。「你是想告訴我,上官漢源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把我當做那個女人的替身對吧?」她自嘲的笑了起來。
雖然覺得這對陳辭很殘忍,但阿駒還是一咬牙,殘酷的說道:「是的,一開始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漢源的意圖了。」
「那上官姜宇是怎麼回事?」陳辭冷漠的問道。
「當初那場車禍,就是上官姜宇一手策劃的。這次的事情,大概是氣急成敗了吧,所以不顧一切派人去紐約,想要暗中將她解決掉,讓漢源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陳辭聽了之後沉默了,沒有說話。
阿駒嘆了口氣,說道:「本來這些事情我是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是既然你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奉勸你一句,以後離漢源遠一點吧。他現在只不過是把你當做衛茗的替身,他是不可能愛上你的。」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漢源,衛茗根本不會被捲入他們兄弟的戰爭當中,也就不會出車禍成為植物人。」阿駒幽幽的嘆了口氣。「漢源一直對她很愧疚,只憑這一點,你就永遠比不上她在漢源心目中的地位。」
聽了阿駒的話,陳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你不用急著給我警告,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怎麼?原來你喜歡的那個人,竟然也是那個女人嗎?」
陳辭敏銳的感覺讓阿駒一驚,他停了下來沒有說話。
他承認他的確是有一些私心。
雖然這段時間沒有跟在上官漢源和陳辭的身旁,但想必沒有了他時刻在身旁提醒著上官漢源,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起之前進步了很多。
畢竟陳辭跟衛茗之間有著這麼多相似的地方,但她終究不是衛茗。
他們的性格不一樣,陳辭的性子比較淡漠,堅強,而且做事一向是女強人的作風。
而衛茗,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很愛笑,臉上總是掛著甜美的笑容,是一個嬌弱的女人。她們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喜歡衛茗,但可惜衛茗並不喜歡他,雖然他是跟上官漢源一起認識衛茗的,但是衛茗卻是對上官漢源一見鍾情。
他喜歡為名,所以不想見到衛茗痛苦的樣子。衛茗為上官漢源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所以他覺得上官漢源也應該屬於衛茗一個人的。
對於陳辭這個有可能威脅到衛茗地位的人,他下意識的想要幫衛茗排除掉。
「陳辭,我並非有意傷害你。」阿駒說道。「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在我心裡,我也把你當成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受傷。」
「不希望我受傷?」陳辭突然冷笑了起來。「如果真的不想我受傷的話,那麼你們就應該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把事情告訴我!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很好玩?」
阿駒皺著眉解釋道:「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這個意思!」陳辭語氣凌厲的打斷了阿駒的話,站了起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但在我心裡,我們已經不再是朋友了。」
話說完,陳辭就乾脆的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看著陳辭離去的背影,阿駒忽然覺得心裡很難受。他在咖啡廳內一個人靜靜的做了很久才離開。
陳辭此刻的腦中已經被憤怒佔據了,只要一想到上官漢源那句「我怎麼可能愛上陳辭」,陳辭的心裡就有一陣撕裂的痛。
痛得她幾乎要呼吸不了,彷彿心被人生生的扯開兩半,血不停的流下來,痛得她眼眶發紅。
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甜蜜就彷彿是一場夢一般,原來上官漢源對她的所有體貼,所有的溫柔,都是僅僅是因為她跟那個人長得很像而已。
而她,還自以為是的沉浸在這個美夢之中,以為他是真心愛自己的,正當她下定決心想要好好愛他的時候,事實卻這麼殘酷的擺在了她的面前。
原來她一直以來都被當做是替身,多麼悲哀。原本以為給予她的溫柔,給予她的體貼,甚至關懷,原來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
而他現在,也在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身邊,她卻獨自一人在這裡,那麼難受那麼傷心。
陳辭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在路上,眼睛紅紅的,傷心不已的模樣引起了路上許多人紛紛回頭觀望。
眼淚一直在眼睛里打轉,但最終陳辭還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
這種被人徹底背叛的感覺,自寧梓宇之後,她又在一次的感受到了。她的心裡有很多的怨恨,但是卻又無從發泄。
畢竟上官漢源可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愛她,是她自以為,他們是相愛的。原來事情並非她想的那樣。
陳辭覺得喘不上氣。
她現在不想回去上官家,不想去與上官漢源有關的地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之後,她最終還是想找一個地方冷靜一下。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墓園。
許久沒有去看過院長了,下了計程車之後,她便去花店買了一束白色玫瑰,走進墓園,來到院長的墓碑前,把白色玫瑰放下。
有很多的話想說但是卻又無從訴說,有很多的恨,但是也無法發泄。
這其實怪得了誰呢?只能怪她自己,明明已經被一個男人傷過了,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再次被傷了一次。
她很想打個電話質問上官漢源,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但是這會讓她顯得自己好像很可憐,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這樣做。
在墓園待了很久,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裡依舊很難受。
走到墓園的門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喚,轉身之後便看到季少一正大步的朝她走過來。
或許是因為她臉色蒼白的緣故,季少一皺著眉問她:「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陳辭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季少一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今天是我媽的忌日,我過來看看她。」
「是嗎。」陳辭低聲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轉身想要離開,但季少一拉住了她的手,語氣關懷的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憋在心裡,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陳辭沉默了一下,搖頭說道:「沒什麼。」
季少一神情凝重了起來,正想說什麼,卻又聽陳辭道:「你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裡?」季少一問她。
「酒吧。」
季少一開著車,在一家酒吧的門口停了下來。
陳辭走進酒吧,坐在吧台,沉默的點了好幾倍高酒精的雞尾酒。她那故作平靜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沒事。
但是她不肯說,季少一也不想多問惹她心煩,只好在旁邊默默的陪著她,看著她一杯接一杯的把自己灌得爛醉。
最終季少一看她快到極限了,本來她的酒量也不怎麼樣。他從她手裡把酒杯搶下來,結了賬之後,帶著目光獃滯的陳辭出了酒吧。
剛走出酒吧的大門,陳辭就猛地推開了季少一,在一旁的草地里吐了出來。
季少一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後,輕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遞過去一片紙巾,動作很是體貼。
他扶著神志不清的陳辭回到了車上,正準備開車的時候,陳辭卻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突然哭了起來。
在他的印象中陳辭一直都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沒想到此刻她會在他的眼前,哭得那麼崩潰。
他不由得靠過去將陳辭摟在懷中,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陳辭沒有抗拒他的動作,靠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淚水很快就沾濕了他胸前的衣服。
喝醉之後的陳辭不哭也不鬧,更不喜歡說醉話,所以季少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傷心。
他低頭看著懷中滿臉淚水的陳辭,眼眸猛地變得深邃了起來。
他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將她弄成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