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陳辭轉身就要離開,甄真叫住了她:「相信我,這件事對你而言很重要,你會想聽的。」
她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波瀾,也沒有表達出急切的想要跟陳辭解釋的意思。
陳辭的腳步頓了一下,轉身看著甄真,注視著她的雙眼。在她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冷漠。
見陳辭沒有表態,甄真也有點不耐煩了,彷彿豁出去一般說道:「算了這件事你愛聽不聽,我也並非一定要告訴你,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吧。」
她說著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然後用高跟鞋踩碾壓了一下,轉身離去。
這也算是她的高明之處吧,先說一些故弄玄虛的話,將你的好奇心挑起來了,見你沒有反應的時候,又做出一副好心遭雷劈的模樣離開。
普通的人的話,還真是沒有辦法招架住,然而陳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聰明。
甄真同樣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陳辭再清楚不過了。在裡面長大的人,基本上都不會傻傻的單純。
再加上她在娛樂圈浮沉了這麼些年,玩弄心計的手段,和察言觀色的眼睛,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多的好處。
雖然知道她的用心,但是陳辭未免有些好奇,幾步走到她面前,將一張名片遞給她:「上面的是我的私人電話,如果你有空,歡迎隨時打給我。」
說完也不堪甄真的神情,直接轉身去了洗手間。
甄真低頭看著那張精緻名片上印著的電話號碼,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男人出現在甄真的身旁,不耐煩的問道:「你剛剛跟她說了什麼說那麼久?」
甄真揚了揚手中的名片:「我只是問她要了個電話號碼而已。」
「你趕緊的給我干正事!老是做這些無謂的事情有什麼用!」張懷不耐煩的低聲苛責她。「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你好像很著急這件事情?」甄真若有所思的看著張懷。「看起來就像是急著甩掉某個麻煩一樣。」
他的心思一眼就被甄真道破了,張懷有些錯愕,隨即又冷臉,伸手用力的捏住了甄真的下巴:「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
到了十點鐘,這個所謂的商業座談會終於結束了。
豪華的游輪停靠在岸邊,那五彩斑斕的燈光,瞬間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矚目。
保鏢們在四周將人群與輪船上走下的貴賓隔開。
從輪船上下來,一股寒風便呼嘯而過,陳辭下意識的扯緊了皮草,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上官漢源拉開車門看著她:「趕快上車吧。」
陳辭快步走過去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上官漢源從另一邊上了車,發動車子。
上車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陳辭想著今天晚上發生的種種事情,再低頭看著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突然把項鏈從脖子上摘下來,遞給上官漢源:「這條項鏈還是還給你吧,太珍貴了。」
上官漢源沒有把項鏈拿過來,依舊目不斜視的開著車,冷淡的說道:「這條項鏈不是給你的,是個上官夫人的。」
她這麼說,陳辭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靜默了一下,陳辭又把手收了回來。「那好吧,那這條項鏈我就先保管著好了,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之後,我再還給你。」
上官漢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們回到了別墅,發現阿駒已經從美國回來了,正在客廳里都這夜叉玩。
上官漢源一進門就嫌惡的看著夜叉:「趕緊把這貓給我拿走!」
「哎呀,你們回來了!」阿駒笑眯眯的將夜叉抱進懷裡,坐到沙發的另一端。「我們坐遠一點,只要不靠近你就可以了吧?」
上官漢源依舊緊緊的皺著眉頭,站著沒動。
從美國回來的阿駒看起來似乎一切如常,之前跟陳辭之間的矛盾,彷彿都不存在一般。現在的他對著陳辭也能很自然的笑出來,就像是許久不久的好朋友。
陳辭不由得想起了她受傷昏迷的那天晚上,阿駒在她的房間里跟她說的那些話。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問他那是什麼意思。
上官漢源淡漠的看了阿駒一眼:「上來書房,我有些話想要問你。」說完他就轉身上了樓。
阿駒愣了一下,隨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將夜叉抱到陳辭面前:「喏,你照顧它咯,我先上去了。」
「嗯。」陳辭將夜叉抱進懷裡。
阿駒將書房的門關上,書房裡面上官漢源已經坐在了他經常坐的位子上,神情淡漠。
「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上官漢源停頓了一下,問道。
阿駒微微皺著眉:「你不親自過去看一下嗎?你這個月好像沒有回去吧。」阿駒的心裡對上官漢源其實是有些怨言的。
上官漢源也聽出來了,雖然阿駒沒有明說。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上官漢源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等不那麼忙的時候,我會過去那邊的。」
「有什麼事情那麼忙?」阿駒問。
「我跟陳辭的婚禮,下個月就要舉行了。」
「什麼?」阿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件事你為什麼沒有在電話里向我提過?」
「因為沒有必要。」上官漢源淡淡的說道。「這件是必然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婚禮早就舉行了。」
這件事阿駒也是心知肚明了,所以他也沒有責備上官漢源的立場。
嘆了口氣,他無奈的說道:「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上官姜宇已經回來了?」
「上個星期回來的。」上官漢源冷笑了一聲:「估計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知道我回國了,所以按耐不住,便找了個理由從那邊回來了。」
阿駒的眼神猛地的變得深邃了起來:「他回來得正好,如果他不會來的話,事情反而沒有那麼好辦呢。」
知道阿駒說的事情指的是哪件事情,上官漢源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陳辭的臉龐,忽然道:「想要證實那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方法其實還有很多。」
「什麼意思?」阿駒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你猶豫了嗎,漢源?這是不應該的事情!」
阿駒的語氣有些激動。
上官漢源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件事再讓我好好想想吧。你既然已經回來了,就有你負責監視上官姜宇的一舉一動吧,有什麼異常就立即向我報告。」
阿駒也沒說什麼,轉身離開房間。「我希望你能夠時刻保持著清醒,漢源。」
上官漢源眼神淡漠,對阿駒的話無動於衷。
阿駒用力的拉開書房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整個書房歸於寧靜。
上官漢源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在抽屜裡面,有一塊綉著海棠花的手帕正安靜的躺在裡面,被摺疊得很整齊,可以看出主人對它的愛惜。
上官漢源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關於上官漢源和季少一在輪船上的那個賭局,和在拍賣場的明爭暗鬥,第二天就被登上了各大報刊的版面。
這件事颳起了猛烈的一股熱風,被炒得火熱。
標題無一例外,大致都是說兩個身份尊貴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
這個新聞究竟是怎麼泄露出來了,陳辭至今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按道理來說,昨晚那樣的場合不應該會出現記者。
就算有記者在場,估計到那晚貴賓們的身份,他們也不敢胡編亂造才是。
這條新聞又讓陳辭默默的背上了一個水性楊花的罵名。只是不知道這次的新聞究竟是針對她的,還是針對季少一與上官漢源的。
陳辭將報紙放到一旁,專心的享用早餐。
手機突然發出一陣震動,她看了一眼,發現是季少一打來的電話。
陳辭下意識的在大廳內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上官漢源,才接通了電話。
「陳辭,新聞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嗎?」季少一問她,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剛剛看到了。」陳辭平靜的回道。「不過是一些記者亂寫的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沒有在意。」
季少一突然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真的覺得是那些記者亂寫的嗎?」
「難道不是嗎?」陳辭微微皺眉。「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不是記者寫的,難打是……」
「我的意思是,那些記者沒有亂寫。」
陳辭靜默了一下。
「也許現在跟你說也沒有辦法說清。你今晚有空嗎?一起出來吃個晚餐?」季少一邀請道。
陳辭有些猶豫。
如不例外,她今天大概一天都會跟上官漢源待在一起吧,畢竟她是上官漢源的助理,上官漢源在哪裡她就要出現在哪裡。
而且上官漢源很討厭她跟季少一接觸,如果被他發現的話,估計又要發火。
似乎察覺到了陳辭的為難,季少一道:「那這樣吧,今天中午你能利用休息時間出來一下嗎?我過去你公司那邊找你。」
陳辭問:「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見面才能說的嗎?在電話里不能說?」
季少一鄭重地說道:「這種事情,我想親自當著你的面說出來。」
「好吧。」陳辭點頭。「今天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出來見見你。」
剛掛上電話,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陳辭接通了電話,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甄真,她問陳辭:「今天晚上,如果有空的話,能出來見一下?我要說的事情,對你來說絕對很有幫助。」
「可以,那就今天晚上見面。見面的地點呢?」陳辭問。
「我等下發給你。」
甄真也沒有多說,告知陳辭之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