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既然你晚上你要過去Z市,不如我們一起過去吧?」周維提議道。「我正好還沒有訂機票,我可以幫你一塊定。」
「這樣不太好吧。」陳辭有些猶豫的說道:「我們兩家公司現在是競爭關係,如果讓你們公司的人看見我跟你在一起,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沒關係的,不會有人誤會的,我保證!」周維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也不行,我大概要跟我老闆一起過去。」陳辭拒絕道。
周維好奇的問道:「你老闆是誰啊?叫什麼名字?」
陳辭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現在不告訴你,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
「怎麼什麼事情都不可以跟我說?感覺你現在變得神秘很多。」周維有些鬱悶,他想慢慢的跟陳辭接觸,然後好好的了解一下她,但是陳辭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抗拒。
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讓周維覺得有些難過。
「沒有啊。」陳辭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服務生端著最後一道湯上來了,剛好前面有一個人經過,正在講著電話,並沒有看到服務生。
在差點撞上的時候,服務生連忙往旁邊躲了一下,結果動作有些激烈,讓湯灑了出來,正巧灑在了陳辭的手背上。
那湯是剛熬出來的老火湯,滾燙滾燙的,陳辭反射性的把手縮回來,呻吟了一聲。
滾燙的湯汁立即將她的手背燙出了一片紅色,她皮膚白嫩,那片紅色的燙痕看起來異常的扎眼。
服務生連忙把湯擋在桌上,不停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服務生用白色的毛巾在陳辭的手背上擦了擦。
周維連忙擔憂的問道:「有沒有怎麼樣?快給我看看!」
他直接把陳辭的手拉了過來,低頭看了一下燙傷的地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突然他的臉湊近陳辭的手背,在她的傷口上輕輕的吹著,問道:「痛不痛?」
那一刻他臉上的神情很溫柔,動作也很輕柔,她的嘴唇離陳辭的傷口有些近,看起來就像是要親吻陳辭的傷口一樣。
陳辭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來:「沒關係,剛剛燙到的時候有些痛,現在已經沒事了。」
「別動。」周維抓住了她的手,抬頭看著服務生:「你們這裡有沒有燙傷的膏藥?」
服務生想了一下,突然雙眼一亮:「廚房應該有的,請兩位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給你們拿。」
周維抓著陳辭的手,一直低頭注視著她的傷口,眉頭緊緊的皺著,彷彿那小小的燙傷,在他眼中是什麼不得了的傷口一般。
陳辭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
「不行。」周維嚴肅的說道。「你不要小看燙傷,你皮膚這麼白,萬一留下疤痕,豈不是一個瑕疵?女孩子身上有疤痕可不好看。」
拗不過他,陳辭只好無奈的閉上嘴,不說話。
其實周維的舉動還是讓她覺得心裡挺溫暖的。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數她和周維的關係最為要好。
後來周維被一對夫婦領養走的時候,還在她面前哭了很久,一直說捨不得她什麼的,陳辭還笑他是個愛哭鬼。
沒想到一眨眼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如今大家都長大了,當年的愛哭鬼,搖身一變,便成了一個洋味十足尊貴非凡的社會精英。
服務生很快就把膏藥拿來了,周維仔細的幫陳辭上了葯,最後還不放心的叮囑道:「你要記住傷口不要碰水。你這燙傷面積也不算小,要是留下疤痕會很難看的。」
陳辭覺得他的反應有點誇張了,但是並沒有反駁,只是笑著點頭。
兩人繼續吃著飯,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很是愉快。
在餐廳的某個角落,一個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一個隱秘的攝像頭正對著他們,悄無聲息的拍下無數張照片。
吃完了午餐之後陳辭和周維便各自散開了,離開之前,周維笑著對她說:「那我們在Z市見了。」
「好。」陳辭笑了笑。
在返回公司的途中,陳辭突然接到了景園打過來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瞬間,陳辭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景園是屬於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他會給陳辭打電話,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
況且前段時間他還打電話跟陳辭說他正在度假,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
陳辭接通了電話:「喂,景園?有什麼事嗎?」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景園虛弱的聲音:「陳辭,你可不可以過來接一下我?我在以前偵探社的地方……」
聽到他虛弱的聲音陳辭頓時意識到果然出事了,連忙說道:「好,你等著,我現在馬上過去!」
顧不得打電話回去公司,陳辭在路邊攔了一輛的確,就前往了景園偵探社的地方。
上一次過去的時候,還是叫景園查寧梓宇出軌事件的時候。
陳辭也已經有差不多半年沒有來過這裡了,一下計程車,陳辭便上了樓。
以往整潔乾淨的偵探社,如今已經變得破爛不堪,到處都是碎玻璃,被砸爛的桌椅,還有各種紅油漆。
陳辭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走進去,腳下的高跟鞋因為踩到了玻璃碎片而發出難聽的聲音。
往裡面走進去,她才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了景園的身影。
景園看起來傷得很重,完全靠在牆壁上,狼狽不堪,臉上都是傷口,衣服到處都沾滿了鮮血。
陳辭連忙走過去將他扶起來,著急的喊道:「景園?景園你醒醒!」
景園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陳辭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明顯放鬆了許多。「陳辭,你過來了,快點帶我離開。」
陳辭也不多廢話,連忙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帶他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我現在先送你去醫院吧,你身上的傷太嚴重了,必須要去醫院處理一下。」陳辭把景園扶上車,在他耳邊說道。
景園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根本聽不到陳辭的話。
陳辭嘆了口氣,轉身對司機道:「去市中心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先是給景園處理了一下傷口,檢查了他的身體,最終跟陳辭道:「他的情況有些嚴重,有些傷口已經發炎了,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不過所幸他受的都是皮外傷。」
「好的,謝謝你醫生。」陳辭連忙跟醫生道謝。
醫院給景園安排了一間病房,陳辭走進去病房裡面,景園還在昏迷中沒有清醒過來。
陳辭不知道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但是心裡很是擔憂。做這種私人偵探的,總是會在無意中得罪很多人。
一旦讓人查到他的身份,只怕是不會放過他的。
因為職業的關係,景園的朋友也是少得可憐。所以作為他為數不多的朋友,陳辭想一直守在他身旁,直到他醒過來。
她要問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坐在病床邊靜默了一會兒,陳辭突然想到自己還忘了一件事件,連忙掏出手機給林助理打了個電話。
「林助理嗎?我是陳辭。我下午有點事情所以不回去公司了,公司的事情,就麻煩你處理一下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助理機械般的聲音:「好的陳小姐。你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陳辭道:「謝謝,不用了。」
陳辭一直在病房裡守著景園,直到黃昏的時候,景園才醒了過來。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臉上的傷口都已經發紫了,雖然已經擦了葯,但是看上去依然觸目驚心。
嘴唇也蒼白得嚇人,因為缺水而乾裂,很難看。
他醒來之後便看著陳辭,陳辭把水杯遞到他的嘴邊:「先別說話,喝口水吧。」
景園看起來像是逃亡了好幾天沒有喝過水的人一樣,很快就把一杯水喝完了,之後喘了幾口氣,呼了一聲:「我以為我死定了,看來上天待我不薄。」
雖然能說話,但是聲音比起以往顯得中氣不足,聲量也小了很多,很是虛弱。
陳辭把水杯放在桌上,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景園苦笑道:「一言難盡。」
陳辭問:「前段時間你給我打電話,你不是正在度假中嗎?為什麼偵探社會變成那個樣子?不要隱瞞,全部都告訴我。」
景園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陳辭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是不是因為我的那件事情?陳維他查出了偷拍照片的人是你,所以派人去整你了嗎?」
景園怔了一下,陳辭以為他默認了,聲音冷了下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情?陳維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把你殺了都沒有人會知道!」
「不是不是!」景園急忙說道。「你搞錯了陳辭,不是陳維乾的!」
「不是他?」陳辭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是誰?」
景園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跟你說……」
陳辭冷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知道怎麼跟我說?難道非得要等到你被人殺了,你再託夢給我?」
「你還真是毒舌啊。」景園苦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件事背後的人勢力有點大。」
陳辭看著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甄真你知道吧?」景園道。
「那個名模?」陳辭挑了挑眉。「聽說過她的大名。」
「我不過是無意間撞破了她和一個導演之間的姦情,出於職業習慣,我就拍了照,結果被她發現了。」
陳辭瞪眼:「所以你被搞得這麼慘都是因為一個名模?」
「也不全是……」景園道。「主要是那個導演不是普通人,他家背後很有勢力,讓我把照片交出來。」
「那你把照片交給他們不就完了嗎?」
「不行!」景園突然堅定的說道。「照片不能交給他們。」
「為什麼?」陳辭不解的問道。
「因為那個甄真曾經嘲諷過我,既然她這麼不屑我,那我就乾脆讓她不得安生!」
陳辭冷笑:「活該你被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