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善惡有報》中篇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我和大壯分到了同一輛運兵的火車,火車是那種狹長的綠皮火車。
整輛車上幾乎全部都是新兵,一節車廂還有一個領導押運。
領導負責告訴整節車廂的新兵什麽時候下車,火車每開過一個省就能看見幾節車廂的新兵下車。
在綠皮火車上我不知道大壯有沒有發現我,但是我知道大壯就在我前麵那節車廂。
我想和大壯分到一個地區,可是我又害怕跟大壯分到一個地方。
車停在了梅州,領導來到我們這節車廂大喊著:“全部下車。”
隨後領導緩步去了前麵那節車廂,我知道大壯真的也和我一個地方。
火車站的大廳,被一列又一列新兵排的整整齊齊。
我摸索著大壯所在的位子,想看見他又怕被他看見。
隊伍被按名字一個一個的分出來然後被帶走。
一組一組的喊,一個又一個名字。
“十三組,陳大壯。”廣播聲傳了出來。
我看著大壯從我不遠處的位置走了出來,進入了十三組的隊列。
我思考著一個隊列應該就是去一個地方當兵的把。
隨後又陸陸續續的報了三個名字。
“十三組,李狗蛋。”廣播居然真的喊道了我。
而且也是十三組,我愣在了原地。
我能看見大壯的表情,他似乎聽到我的名字也有些迷茫。
片刻。。。
廣播重複了第二遍,我戰戰兢兢的從隊伍裏走了出來。
我看見了大壯,而大壯也看見了我。
一眼的對視,我底下了腦袋。我不敢正眼看他,估計是這麽多年被他打怕了。
我和大壯之間有三個人的位子,大壯笑著要求和那三個人換了位子。
大壯來到了我的前排笑著說道:“好巧啊。”
我卻完全不敢說話,我知道這從來都不是好事。
我很想替大海報仇,隻是打斷大壯一條腿就滿足了。
但是想法和做法完全是兩回事,我可能自身難保了。
從省去市裏的大巴,大壯主動坐到了我的身旁。
一路雖然無話,但是大壯的手幾乎一直壓在我的肩膀上。
梅山支隊,新兵訓練營當晚。
我們十五人排成了一條直線,被分入了一個個新兵排隊。
這次分組總算讓我鬆了一口氣,十五個人全部被拆散到每一個新兵排。
大壯在我前麵被分入四組,而我被分入五組。
不用和大壯在一個隊伍,讓我的壓力不是那麽大。
新兵營的日子對我來說完全都是陌生的。
早上四點半之前就會被隊長早早的叫醒,睡不夠這點讓我覺得最難受。
五分鍾的時間用來刷牙洗臉,卻要十五分鍾的時間用來打掃房間和衛生間。
打掃還不能有一點馬虎,打掃到好似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對於在村子裏呆慣了的我,簡直就無法理解。
當然疊被子也很難,至少我學了很久才能看起來整齊。
但是和隊長疊出來的,完全是兩種東西。
五點準時在操場排隊,點名然後是跑步。
五點半到六點可以放鬆一下吃個早飯,當時我都喜歡喝一點甜的豆漿。
總覺得隻有補充一點甜的東西的時候,不會那麽不開心。
六點三十分太陽剛剛出來,我們就開始站在太陽底下開始練軍姿和隊列。
一個班一塊區域,我在五班而四班在我前麵。
每次訓練,我都可以看見大壯的背影。
而每次一個小時訓練之後的五分鍾休息,我也時常可以看見大壯看向我這裏。
當然,噩夢此時才剛開始。
晚上八點之後,有半個小時洗澡。九點前必須睡覺,但是八點半之後到九點這半個小時就是自由的休息時間。
而我就這樣被剝削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軍裝。
洗完澡後洗衣服,將衣服掛在天台。
每個班都有自己的衣架,而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的衣服上寫自己的名字生怕拿錯。
而我剛來的第一天掛出去的衣服就不見了,我知道肯定是大壯幹的。
第二天我就不敢再曬衣服了,洗完擰幹隻能掛在班房自己的櫃子裏。
第二天穿著半幹的衣服繼續訓練,冬天很冷寒風刺骨
但是冬天的太陽也很猛烈。站在太陽下麵曬半個小時就能烤幹。
我不覺得訓練有多累,但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開始我還以為就隻會是這樣,所有的用具和工具都會被大壯藏起來。
可我想的太天真了,在新兵營三個月會下連隊。
而第二個月,我才發現了大壯幹的第二件事。
每個新兵每月都有五百塊生活費,而部隊的小賣部是可以欠賬的。隻要報所在的班組和名字,而我被大壯無情的剝削了。
我第一次看見我的欠債表,上麵早已是密密麻麻的欠賬。
幾次詢問我才知道,每次訓練結束大壯都會請自己班的戰友喝飲料。
而報的名字,卻是我的。
幸好每個月到了限額就不能再申請,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當天晚上八點半,我獨自來到了大壯所在的四班我叫出了大壯聊天。
曬衣服的天台,大海和我麵對麵。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藏起來的?”我說道。
大壯笑著指著自己的衣服說道:“我可沒藏,隻是洗一件換一件。大冬天很難幹呀,兩件的我不夠穿呀。但是三件就勉強夠了呀,所以拿你一件怎麽了?”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我一件衣服,我夠不夠穿?”我說道。
“管我什麽事?”大壯說道。
“那麽我的欠賬也都是你刷的。”我說道。
“一個地方出來的。刷你一點錢怎麽了?”大壯笑著向樓下走去。
我壓著牙喊道:“大壯我和你拚了,我要為大家報仇。”
我們都學了十幾天的軍體拳,但是論個頭和強壯我都不是大壯的對手。
大壯給了我胸口一拳當時我就差點喘不上來氣,大壯隨後壓在了我的身上而我根本無力反擊。
“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大壯冷笑著說道。
當我捂著臉生怕大壯繼續打我的時候,手電筒照了過來。
“你們兩個幹什麽?馬上九點了。還不回房睡覺?”拿著手電的巡邏隊長看見了我們。
大壯從我身上下來,向著下層走去。
而我被巡邏隊長攔住了。
“打你的是你們班的?”巡邏隊長說道。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把事情的經過都和巡邏隊長說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廣播裏大壯被嚴重警告。
結果當天晚上,我在浴室洗澡。
大壯拿著掃把,在浴室裏打斷了我一條腿。
我已經忘記了大壯說的喊的是什麽,但是沒有一個新兵敢上來製止。
大壯一隻朝著我的一條腿猛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無力還手,左腿和臉上都是拖把敲出的血痕。
聽見慘叫的隊長們都跑了進來,才把大壯拉開。
大壯被嚴重警告,而我進了梅州的部隊醫院。
領導來看望我說有兩條路可以走,因為我還沒學槍。
要麽等傷好了換部隊,要麽現在就選擇離開。
而離開的我幾乎無路可去,我隻能選擇了等傷好了換個部隊。
但是腿傷,一等就是半年。
新兵全部已經下了連隊,而我隻能被安排到了一個特殊的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