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坊主
“公子忌聰慧過人,德才兼備,足以委以重任,特命公子忌為造紙府造紙坊主,協同關東之地律法推行一事。”
謁者已經走了,但是公子忌耳邊依舊在不斷回響起之前謁者帶來的始皇陛下的詔令內容,如此詔令讓其有些愕然。
之前苦心孤詣求而不得,現在自己將心思轉變到獲取財富,從日常生活之中逐漸改變大秦之際,始皇陛下的詔令卻又突然降臨。
如此一幕,讓公子忌有些啼笑皆非,心情複雜之餘又有些感慨,當真是事情不可強求,是你的早晚會來,不是你的,再怎麽強求亦是無果。
隻是這個造紙府造紙坊主是個什麽職位,公子忌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從其名字可以猜測應該是負責造紙的官職,坊主二字,想來亦是小官。
不過雖然官職不大,但是此乃是一個新設立機構,意義不同凡響,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至於造紙府,公子忌自是知曉,乃是其將造紙獻於始皇陛下之後新成立的一個機構。
此機構職責範圍包含造紙以及關於紙張應用在內等諸多事物,好像造紙府,亦即相當於少府之類官職,乃是李斯兼任。
難道自己這麽早就要與如此時代巨擘朝夕相處?
一時間公子忌心中有些忐忑,但除此之外更多的乃是興奮,李斯乃是廷尉,掌管刑獄司法,其人絕對是此時代之人傑,雖然曆史上晚年之際作出了錯誤的決定,但並不能否認其才能。
而且要不了多長時間,李斯就會再進一步,達到官職巔峰,成為丞相,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總之與其保持一個良好關係,至少不是敵對關係,乃是對自己極為有利的,如此提前接觸亦是益事。
不過,舉自己得到的信息,似乎公子扶蘇亦在參與律法於煽關東之地推廣一事,其必定與李斯有所接觸。
曆史上,兩人之間似有間隙,關係似乎並不怎樣,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希望不是因為自己原因導致。
雖然心中如此想,但公子忌並無太過擔心,畢竟自從其出現在這個時代的那一刻,改變已經成了必然,無可避免。
其隻是不希望因為的原因導致一些本可以避免之事發生。
再者其諸多行事,並未有激烈手段,就是因為不想因為他的強行改變導致人心浮動,不但沒有收取人心人,反而引起民怨。
不過想了想,自己所行之事並未造成如此影響,至於律法推行一事本就是早已實行的政策,公子忌僅是通過造紙讓此政策加速而已。
至於新式農具一事,可能會讓黔首不適應,從而產生逆反心理,不過此事目前僅僅是在鹹陽周邊推廣,而且大秦時代農事本就受到官方控製指導,再者,如今春耕夏種已過,大規模推廣亦到等到來年。
在此期間做好宣傳工作,再加上本來官方具備的威懾力,想來效果應該是正麵的,即便是不適應之人,亦是少數,而且一旦體會到新式工具的高效,黔首們亦會改變自己的看法。
其他諸事並未來涉及到廣大黔首,影響最多的乃是豪富貴族,而對於此類人而言,新奇事物乃是滿足其生理以及心理需求之物,不會造成崩潰性影響。
而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層社會喜好往往會影響到底層社會,尤其是在古代這種封建統治時代,宮廷皇帝的喜好往往會被流傳出去,進而改變,最後普及於廣大勞動人民群眾之中。
角抵一開始僅是軍隊之中活動,隨後進入宮廷成為帝王貴族的娛樂活動,但此僅是開始,隨著時間流逝,角抵憑借其簡單易為之特性成為了此時代民間最普遍的娛樂活動。
是以,公子忌此時所行磨坊以及紅塵逆旅之事以及隨後諸物皆從上層社會開始,然後逐一影響到大秦時代的每一個人。
當然此乃是題外話,接受始皇陛下之詔令任命書,那麽自己計劃之事就要稍作改變,陶器工坊已經購置,對其進行改造隻是時間問題。
不過此事並非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工作閑暇之餘抽時間指點即可,想來應該不會誤事。
隻是讓公子忌感到不解的乃是自己雖然被任命為造紙府造紙坊主,但是除卻一紙詔令,一塊印璽之外則別無他物,相應官職袍服亦是不曾有一件。
想了想,沒有頭緒,公子忌亦不曾過多糾結這個問題,或許始皇陛下另有用意吧,帝王之心,當真是難以揣測。
“輕,磨坊以及逆旅之事你要處理好,此乃我等日後錢財來源,而且還有其他重要意義,不可有失。”
想到今後自己可能大部分時間要為皇帝陛下賣命,會待在官署之中,其他事情或許顧及不暇,其頓時對輕如此言到。
“公子安心,輕自當料理妥當。”
聽到公子如此之言,輕有些驚詫,但是隨即鎮定下來,極為認真地答道。
“嗯,有你在,我很放心。”
“明日我即要赴任,需要點卯,記得叫醒我。”
“嗯,還有,想來中午不能回來,要準備好午飯。”
······
想到自己終於有活幹了,公子忌雖然表現平淡,實際上其心中還是有些興奮的,念及上次朝會差點遲到之事,頓時提前做好安排,免得首日當職就遲到,給李斯這個老大留下不良印象。
一番吩咐完畢,眼見時日尚早,其頓時再次乘車出了府邸,不久之後出現在自家陶器工坊之中,繼續之前之事。
時間流逝,黑夜降臨,公子忌帶著一絲興奮輾轉反側,良久之後方才真正入睡,等到再次醒來之際,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