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霧裏看花
心中思索著大秦朝堂派係勢力劃分的趙忌猛然間注意到始皇陛下看向自己的眼神，其頓時雙眼迷離，十分疑惑。
本想從始皇陛下眼中讀出含義，但當其望去之際，始皇陛下卻已看向他處，仿佛剛才那一幕隻不過是偶然。
但這一刻，趙忌心中卻有一種聲音告訴自己，要立即弄懂始皇陛下的心思，否則自己會倒大黴。
一時間趙忌眉頭緊蹙，心裏都絞成了一團，理不清。
不過，此時此地，言及之事乃是諸位大佬商議獎賞之事，始皇陛下卻投來如此目光，再加上之前在後殿之中的交流，趙忌猛然間仿佛抓到了什麽。
隻是從未有過政治經驗的他，此時依舊有些不確定，時不時地偷偷看向始皇陛下，希望其再給點提示。
此時王綰、李斯等人已經爭論起來，無非創造了紙的趙忌應該有何封賞，蒙恬等人身為軍中宿將，自然以軍功爵製論處，李斯王綰等人卻言及此物雖然前途廣大，但乃新生之物，尚需一個過程觀察，然後再定封賞之事。
反正雙方都有理，誰也沒錯，一時間爭論起來，而始皇陛下卻正襟危坐，威嚴霸氣，如同神像一般，仿佛聽不到諸人爭論。
此時的趙忌卻是心思百轉，理解著始皇陛下真意，當再次看向始皇陛下，與其眼神對上之際，福至心靈，趙忌心中瞬間理解了始皇陛下的真正意圖。
隻是理解了其意圖，趙忌卻是心中發苦，甚至想要罵人，但此時身處大殿之中，尤其是麵前之人乃是諸多重臣以及始皇陛下，就算其心中再不爽，其也是要配合始皇陛下。
是的，此時趙忌心中不爽，乃至不忿，但與始皇陛下眼神交匯，明白其含義之際，注意到始皇陛下那一絲隱晦的滿意神色，即便其心中再不情願，其依舊立即開口，沒有任何遲疑。
畢竟，這是始皇陛下的意思，結合今日在場重臣的表現以及自己心中猜想，如此安排或許是始皇陛下對其一種變相的保護。
“啟稟父皇，造紙之方乃是上天恩賜，兒臣豈敢貪功，之前兒臣諸行多有不合禮儀之處，讓父皇心憂，此乃兒臣之過，是以兒臣將此法獻給父皇，造福我大秦，將功贖罪，不求功賞。”
想到之前侯殿的一幕，體會到始皇陛下的意思，趙忌第一時間站出來情真意切地將肺腑之言吐露於表，一顆至孝之心，愛國之心，無私之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總之，趙忌一番言語可謂是真真切切，總體意思就是其覺得自己之前行為不合禮法，多有逾越不孝之舉，是以如今將造紙之術獻給始皇陛下，不求得到原諒，唯望始皇陛下寬心，可以將功贖罪。
言而總之，趙忌一番言語之下，波瀾不驚的始皇陛下神色之中亦是浮現出一抹欣慰笑容，至於剛才還在爭論的諸多大臣，此時卻是目瞪口呆，隨後也不知誰一句公子仁義，就將封賞一事揭過去了。
對此，趙忌隻想說一句，麻買批，一個仁義就將本公子的功勞無視了？就算不封侯，好歹給個爵位也行啊，竟然揭過去了？！！！
“公子忌孝心可嘉，但我大秦賞罰分明，其有功自然不容抹殺。”
聽到趙忌之言，始皇陛下平淡沉靜開口，隨後對趙高命令到。
“公子忌年已束發，長已六尺，賜其府邸，即日起搬離鹹陽宮，念其獻造紙之方有功，其一應用度增倍，命其宮中一應宮人侍從隨其出宮。”
始皇陛下不緊不慢地做出了最後決定，甚至都沒和諸位大臣商議，實際上始皇陛下如何做，在場諸多大臣並不好提意見，畢竟涉及到公子，這是個忌諱話題，尤其是長公子扶蘇還在場的情況下。
“另外公主贏陰嫚一應用度倍增。”
看著趙忌，始皇陛下仿佛突然間想起了什麽，隨後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唯父皇命。”
聽到始皇陛下對自己的安排，趙忌俯身拜謝，雖然沒有給封爵，但可以離宮，亦提升了用度，尤其阿姊亦得到了好處，雖然沒達到理想中的預期效果，但也差強人意。
趙忌的問題搞定，始皇陛下又與諸多重臣商議了造紙之事，計劃開辦工坊，同時成立一個新的部門。
雖然整個過程中，趙忌都在場，但無論是始皇陛下還是諸多大佬都沒談及他，這讓趙忌心中充滿了問號。
沒有我，你們搞的定麽？
如果是後世的話，趙忌絕對是跳出來，然後指著諸人問一句。
但這是秦朝，兩千多年前的時代，尤其是其沒爵位，沒官職，甚至連戶籍都是暫時的，畢竟大秦律法規定宗室子弟無軍功無得入宗室籍，如此尷尬的身份地位，始皇陛下沒有詢問，趙忌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算了，等那些工匠們搞不定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人找自己了，何必操心太多。
實際上，這個時代等級差別極為明顯，雖然造紙之術乃是趙忌創造出來的，但其身為公子，與工匠仆役混在一起實在有損皇家顏麵。
至於為何就連幫助趙忌製造紙張的宮女等人也沒被扣押起來，一來則是其如今乃是公子忌的家仆，二來則是在始皇看來，區區幾個宮人既可造出此物，大秦諸多熟練工匠自然更不在話下。
嗯，就是如此自信！
如果趙忌知道某人心中所想的話，對此，其或許隻能用嗬嗬兩個字回應。
不過，有了趙忌提供的流程和注意事項，在加上熟練工匠操作，亦並非無可能，隻是想要創新，改進，甚至更進一步，或許隻能神靈保佑了。
對此，趙忌無言以對。
不過此時趙忌心中卻是極為興奮的，雖然目的沒有全部實現，但基本目的已經達到，出了鹹陽宮，有了自己的府邸，到時候就可以培養自己人，同時研究一些劃時代的東西，同時那些幾年後光照千古的人傑甚至都可以嚐試著接觸一下了。
如此想來，沒封爵位的陰鬱之氣瞬間一掃而空，趙忌麵容上露出滿意神色，直讓某些偷偷關注其之人心中訝異，不知其為何如此癡笑。
後麵議事，趙忌一句沒聽進去，亦與其無關，至於朝堂之中關係，交錯複雜，其亦是霧裏看花，捉摸不透。
但如此之事與其無關，趙忌已經在思考接下來在自己未來府邸之中應該搞些什麽東西來穩定大秦，讓大秦從剛剛脫離戰亂，天下不穩的環境中平穩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