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095】祖宗,可以消停一會兒?
看著一身白色浴袍蜷縮在榻榻米上的小姑娘,傅九最終是鬆了一口氣。
外表有多乖巧,反抗就有多激烈。
以後不能輕易讓她喝酒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才慢條斯理地脫去了襯衫。
等到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隻在腰間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黑色的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
水滴因著重力,掉落在了他的脖頸間,在襯衫退去之後,隻剩下那寬肩,他的鎖骨很是明朗,下方的肌肉也很緊實,但並不是雄厚的嚇人的類型。
他的眸子掃過了榻榻米出那鼓起的小團子,想到了給她收拾時候,那哭得稀裏嘩啦的模樣,還以為那酒店的女經理欺負她了。
窗外的月光已經見不到蹤影了,這裏又比較高,隻有微弱的光亮。
照在女孩兒的身上,壓在毛毯上的胳膊似乎染上了月色,她閉著眼,是那樣的安靜。
是的,這也是在她睡著的時候,就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
又是哭又是鬧得,那鼻尖紅紅的,眼圈都是掛著水珠,抽泣得一顫一顫,最後才停了下來。
她的哭聲又不是尖銳的那種,相反,還是壓在喉嚨裏的嗚咽,斷斷續續地,慘到連酒店女經理都覺得,自己幹不下去了。
其實這個時候讓江驚白過來是最好的,但是傅司明遲疑了,他不知道方幼清酒醒之後還記不記得這段記憶。
如果記得,那江驚白的出現隻會成為點燃她怒火的導火索。
最終,還是男人親自上陣了,好生訓斥了她一頓,小姑娘才消停了下來,還答應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小姑娘看見了熱牛奶,眼淚啪嗒啪嗒直掉,抽泣著喝了下去,才安靜了一會兒,不過還是繼續用那琥珀眸一直盯著他。
紅眼圈兒還停在那一處,眸中仍有水光,卻沒有落下,好像是無聲地控訴他,為什麽要拋下她,讓她一個人麵對那酒店女經理一般。
以至於傅司明的思緒變化得太快,最終不得不讚同古人的那句話——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方幼清,是女子,也是小人。
將頭發擦拭到半幹之後,才拿出了電腦,看著發過來的文件,他斂下眸中的思緒。
深夜,窗外的閃電劃破了夜空,隨之而來的轟隆聲響徹雲霄。
一股軟糯的香甜氣息好像跟著一陣風,鑽進了被窩裏麵,傅司明向來淺眠,原本就敏銳,現在他心尖更加複雜。
因為有一個小團子滾進了他的胸膛,傅九一下子被砸得呼吸不順暢。
伸出那手臂,開了燈,才看見懷裏的小團子是個什麽東西。
方!幼!清!
傅司明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滾上湧,他和這小姑娘最多的接觸,也就是擁抱。
(當然,可以忽略他們之間還有枕腿睡,公主抱)。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到不了在床上。
漠然的表情一下子沒撐住,小姑娘像個八爪魚,纏住了男人的身體。
他現在隻想弄醒這個小東西。
“方幼清!”他的嗓音壓得太低了,“別鬧了。”
小姑娘現在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因著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後麵因為雷雨又開啟了她潛意識的防禦機製,她現在做出的行為動作,都與清醒的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小姑娘是真的醒不來了,若不是還有呼吸在,傅司明都要以為她死掉了。
太陽穴跳了跳,想要離開,卻被纏得緊,若是強製扒拉開她,估計她會遍體鱗傷。
他不得不承認宋一當初是對的,這就是一個小碰瓷兒。
關了燈之後,傅司明強行讓自己閉眼休息,隻是小姑娘的手冰冰涼涼的,好不容易鬆開了些,卻變成了臉蛋兒貼在他的胸膛。
溫熱的呼吸迅速席卷他的思緒。
……
傅九隻能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當個出家人,也還挺好的。
這個想法堪比數綿羊,再加上雨聲的扶持作用,傅司明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日光照進了落地窗,小姑娘翻轉了一下身子,那浴袍原本就是鬆鬆垮垮的,如今在大幅度的動作之下,露出了奶白的肩膀。
她閉著眼,嘴上吧唧了兩下,而後轉身,俏麗的小臉蛋上,粉唇微微勾起,似乎夢見了什麽好事情。
事實上,方幼清也的確是做了一個美夢。
她夢見她回到了帝國,遇見了一個學生,嗷,就是這個學生不太聽話。
但是至於為什麽不聽話,她也不太記得了。
大約是嫌熱,小姑娘一腳踹開了身上的被子,那小巧的玉足,沒有男人的手掌大,透著粉色的腳指頭微微蜷縮了一下。
這個小家夥倒是睡得比誰都好,青絲披散,還有些散亂,呼吸很淺,也很綿長。
男人的眼眸微沉,將白色的襯衫一個扣子一個扣子地係好。
等到方幼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任由陽光撲進自己的瞳孔。
房間彌漫著一種特殊的冷香,中間夾雜著一絲的檀香,有些像她手上那串佛珠的香味。
下意識抬手,卻看見白嫩的爪子上,手表和佛珠都褪去了,她的腦子有些愣,這裏是哪裏?
“醒了?”
兩個字,帶著陳釀的醇厚,能讓人醉到心尖去。
小姑娘的眼睛下意識眨了一下,表情停滯了,她有些傻呆呆地直接坐起來,看著坐在沙發那一處的男人。
她怎麽一睜眼就見到了這個狗男人?
假的!!肯定是假的!
兩隻小爪子就揪著被子,直接蓋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現在就想當個鵪鶉。
“你還不起床,我就把你扔出去。”
男人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清冷,透著被子,居然會變得柔和一些。
小姑娘那靈敏的鼻子也自然嗅到被子上的味道。
日,這個狗男人身上的味道!!
小心髒驀然一縮,感覺全身都是滾燙的,於是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便看見了男人其實帶著一副眼鏡,蓋去了他七分深沉與冷冽,多了幾分柔和。
方幼清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的腦子消失了很多記憶。
她隻記得,她就是和節目組的人,吃了個晚宴。
晚宴……?
“你想起了什麽?”男人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看著小姑娘沒有暴躁,隻剩下茫然的樣子,他便知道,這小祖宗,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黑眸掀起一番情緒,就是不知道,她是從哪裏開始不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