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的眾多白衣人仿佛沒有看到似的,他們都各做各的,好像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任由那人一臉平靜地將倒下的白衣人拖了出去。
那人不慌不忙,擺著一副哀慟的表情半扶抱著屍體往外走,經過一條走廊,他突然停下腳步,把屍體往牆角隱蔽處一放。他看到了在巡邏的陸。
陸例常巡視基地這一代區域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一絲異樣。在這一條走廊,他嗅到了若隱若現的血腥味。陸原本以為是錯覺,但之後他看到的地上零星血跡證實了他的想法。正疑惑時,收拾好的那人湊了過來,他略有些諂媚地笑說道:“陸先生,你在看什麽?”
“出什麽事故了嗎?”陸指向血跡,看向那人。陸覺得那人甚是熟悉,但他想好了一會才想起這人叫什麽。“林野。”林野換了一副哀傷肅穆的表情告訴陸說道:“白鴛狀況不是很穩定,突然暴起傷人,我們的首領死了。”
陸把這件事記下了,他沒有多問便轉身離開。林野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裏情緒翻湧,似乎在算計著什麽。沒有過多久,他回到了實驗室。
把這件事匯報給了雅先生,陸餘光注意到雅先生開著的電腦屏幕背景上的照片。三個人笑臉燦爛,最左邊的是一臉慈祥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邊圓框眼鏡,在圖片中間的是比現在年輕的雅先生,最右邊的是他義弟韓煜……陸移開視線。
雅先生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移著鼠標點開郵件圖標,對著彈出來的窗口沉思起來。許久後,他淡淡地開口說道:“陸,換身衣服,陪我去參加晚會……帶上白鴛。”
白鴛在手術台上醒過來,她感覺自睡了一覺,好像又忘了什麽。見她醒來,白衣人一齊圍上來,關心地問道:“你感覺如何?”白鴛總覺得他們熱情的態度不對,但是又想不明白。
她胡亂地點了點頭,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觀察著她,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其他人見她能行動自如,也不再圍著她了。不知為何,白鴛因此鬆了口氣,她隱約覺得這樣才正常。
環視實驗室一圈,看著那些熟悉的機器儀器和人,她稍微安心了一些。看著看著,她突然有些疑惑,她覺得這裏麵似乎少了一個人,但她沒有說出來。
她已經習慣了,這寒鴉基地向來少人,每次她散步,除了走廊上的巡衛,以及實驗室那些來匆匆去匆匆的白衣人,她根本見不到幾個人……雖然這裏有很多房間,但她能去的沒有幾個,先前見到那些出去執行任務的殺手不是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白鴛不太清楚這邊的情況,也沒有人會對她說,但她憑自己的判斷覺得,這肯定不是寒鴉組織的老巢。
出了實驗室,白鴛到走廊上散心,她遇到了陸。陸看到她,麵無表情把雅先生的要求說完後就離開了。聞言的白鴛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自己的床上擺著別人送來的禮服。
白鴛順從地換上禮服,在鏡子裏轉了個圈,覺得沒有出什麽異常後,她熟練無比地在大腿上綁了武器。在她磨蹭是時候,外頭有人敲門了,白鴛應了一聲,有人進來為她化了妝,畫好妝後,兩人一起往外走,她與雅先生和陸相會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雅先生,但這是她第一次和雅先生搭上話。白鴛聽著雅先生的吩咐,記下了自己在晚會上要做的事情。她需要趁機暗殺一位作惡多端的富豪,化妝師會跟隨著他們一起前去,到那後,化妝師會給她易容成那富豪身邊女伴的模樣……
夜晚,如玉盤般的明月高掛在天空中,被雲朦朧地遮掩著,散發皎潔柔亮的光芒。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頭,許多身姿優雅的女郎舉著酒杯,與自己身邊的男伴調笑,主持人高聲說著什麽,大廳裏一片其樂融融。
白鴛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挺著啤酒肚的富豪正站在一盞晶瑩剔透的水晶燈下,和他身旁的女伴說笑。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身和化妝師走了。白鴛邊走邊想,雖然那是個好時機,但還不是該動手的時候。
她又瞥向雅先生,雅先生自進來後就成為了那些人中的中心,大門口到大廳中央,短短百來米的距離,他便和幾十人握過了手,每個人都對他十分熱切。
這和她在基地所了解的雅先生完全不同,在基地的雅先生幾乎不出門,也不和任何人來往,對人態度總是淡淡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百般玲瓏,風度翩翩。
雅先生正和自己以前合作過的人相談盛歡,正侃侃而談時,他忽然瞥到了一個人的身影。他眼裏冒出一絲精光,但他並沒有因此分神,而是繼續和身邊的人商談。
在白鴛轉身的同時,雅先生注意的同時,外麵走進來一行人,李燁和李雲墨在前頭走著,龍萬裏和許楣在後。這時白鴛已經不在大廳了。李燁一進來便受到了委托者的關注,他禮貌地和那人握手,隨即跟隨著那人走到了一邊去。
李燁鎖定了自己要暗殺的對象後,便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他經過委托對象的邀約,帶著自己的隊友來到了這場晚會,並且準備精心策劃一場意外。
在不動聲色地張望時,他對上了一個人的目光,那人掛著溫和地微笑,禮貌性地朝他點了點頭。李燁回以微笑,他轉頭就問委托對象說道:“你知道那是誰嗎?”
“那是雅先生。”他的委托對象一臉敬畏地說道。李燁眉眼瞬間狠厲起來,他忍不住再看過去,而雅先生卻不再注意他這邊了。李雲墨若有所思,和那委托對象聊了起來。
看到李燁注意到他,雅先生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情,他知道對方肯定想殺了他,但李燁不會現在殺了他。能給李燁添堵,他挺樂意,但這並不能使他產生成就感。
雅先生邊想著邊在心裏盤算著什麽,他一臉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