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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鍋從天降

  第746章 鍋從天降

  「臣啟太子,正是岑懋放火一事。」楊波從衣袖中拿出奏本,雙手捧著道:「臣這有本章參奏於他。」


  「臣等有本章。」李芳和毛朋一齊拿出奏本,隨後馬周、魏徵、房遺直等人陸續走出朝班,最後就連老好人申念行也跟著奏了一本。


  「唔……」李承乾雖然想到長孫無忌會遭受彈劾,但沒成想彈劾上本之人竟有如此之多,而且單單六部九卿便佔了三位,加上魏徵這位太子太師,彈劾隊伍不可謂不壯大。


  「眾位愛卿參奏岑懋放火一案,小王即刻差人去辦。」李承乾昨日的遭遇與房遺愛大致相同,去到立政殿請教長孫皇后時,同樣遭到了語重心長的勸說,不同的是長孫皇后倒沒有拿心上人去威脅李承乾。


  正是因為長孫皇后的提點,李承乾經過一番思忖過後,隨即打定了壓下岑懋放火一案,此刻面對眾臣的齊力彈劾,倒也不好明說袒護。


  「此事乃是岑懋一人所為,交與察院與刑部會審如何?」李承乾看向李芳和毛朋,輕聲問道:「李尚書、毛侍郎,二位久居刑部,以為如何?」


  「此事微臣並非主審,還請太子問過主審官員。」


  面對李承乾丟來的燙手山芋,李芳隨即將其丟給了房遺愛。


  「主審?敢問捉拿岑懋於五鳳樓的是那位愛卿?」李承乾故作不知,開口問道。


  見李承乾發問,房遺愛手持白玉笏板緩步走出文班,拱手道:「啟奏太子,乃是微臣。」


  「原來是房侍郎捉拿的岑懋,剛剛上任便有如此功績,實乃百官楷模。」李承乾含笑說道。


  房遺愛心中苦笑一聲,捧著白玉笏板道:「此事乃是御馬監密探的功勞,微臣不敢居功。還請太子賞賜御馬監眾人才是。」


  「御馬監?鳳承東?」李承乾微微點頭,隨後問:「卿家以為岑懋應當如何處置?是三堂會審,還是交與有司衙門定案?」


  李承乾此言一出,眾臣工不約而同的看向房遺愛,一個個心中暗自思忖,全都等著看房遺愛如何對長孫無忌「落井下石……」


  「微臣以為岑懋縱火一案,關乎皇家威儀,理應嚴加懲處。」


  房遺愛手持白玉笏板,拱手繼續道:「想五鳳樓乃是皇家酒樓,若是因大火付之一炬,豈不有損天威天儀?」


  此言一出,眾臣工紛紛掃向房遺愛,萬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般避重就輕的話兒。


  「房駙馬這是?」


  「他與長孫家素有仇恨,為何今日不落井……」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令藏玄妙。」


  眾人私下紛紛議論,唯有房玄齡、杜如晦、魏徵、長孫無忌四人面如止水,當然也包括端坐在九龍口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端坐在黃花梨木太師椅上,由上而下審視房遺愛,心中道:「御妹夫怕是得到了母后的提點,此事委屈他了。」


  房玄齡站在文班首位之上,雙眸虛閉養神,心中已然猜到了房遺愛這般異樣的原因,「莫不是有人威脅愛兒,此人會是誰?太子殿下?還是皇後娘娘?」


  「遺愛今天這是怎麼了?」杜如晦輕撫長髯,心中暗想,「遺愛雖然允文允武,但生性溫煦善良,此番舉動怕是有人相要挾。」


  長孫無忌微微睥睨,掃向房遺愛,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這小畜生今日為何突然轉性了?避過岑懋與老夫的關係,單單隻談五鳳樓的地位,莫非有人提點於他?」


  眾人各懷心思猜想不止時,九龍口上的李承乾清了清嗓子,道:「房愛卿所言不差,五鳳樓乃是皇家酒樓,岑懋放火分明就是蔑視小王!」


  李承乾將岑懋的罪過盡量往大里抬,又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以此來堵住鄒應龍、馬周、楊波等人悠悠之口。


  「太子殿下洞幽燭遠,岑懋此舉罪在不赦,還望太子嚴加懲處。」房遺愛面若凈水,手持白玉笏板一字一句的說。


  李承乾微微點頭,又問:「但不知如何審法?是交予有司衙門,還是刑部大堂?亦或察院?」


  房遺愛微微躬身,說:「犯官岑懋乃是察院四品御史,察院審理未免有些瓜田李下。刑部堂雖然是微臣帶領衙役捉拿岑懋,但此事關乎皇家威儀萬不可馬虎,還是交予有司衙門審理才是。」


  「如此甚好……」李承乾話說一半,鄒應龍再次犯了毛病,揚手道:「太子不可!」


  「有司衙門是哪個衙門?巡城兵馬司?長安府?還是御史台?」鄒應龍言語亢奮,一時忘神竟將御史台也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李芳眉頭微皺,眼瞅著這顆燙手的山芋就要被房遺愛丟出去,沒成想半路殺出一個鄒應龍。


  「鄒御史!御史台是甚等地方?焉能審案?」李芳負氣道。


  「額……」鄒應龍意識到失言,連忙改口道:「下官一時失言,還望見諒。有司衙門若是指得巡城兵馬司或長安府衙,怕是難辦了!」


  見鄒應龍一昧剛直,房遺愛微微皺眉,開口問道:「敢問鄒御史,為何難辦?」


  「巡城兵馬司怎能審問四品御史?況且抓人乃是駙馬,審問也是在刑部,如今突然轉移豈不是要遭?」


  說著,鄒應龍撩袍跪地,捧著槐木笏板道:「還望太子明斷,此案應由房駙馬審理!」


  見鄒應龍一個勁兒的往上推房遺愛,李承乾眸中閃過一抹不悅,起身含笑道:「鄒御史,敢問哪個是房駙馬?」


  「嗯?房俊房駙馬啊。」鄒應龍面帶困惑,跪地喃喃道。


  「大膽!」李承乾聞言臉色大變,頓足道:「堂堂東宮之內,崇教殿朝會之上,哪裡來的什麼駙馬?」


  訓斥過鄒應龍,李承乾看向房遺愛,問道:「房侍郎,此事交於有司衙門可行?」


  「李尚書、毛侍郎,二位愛卿也是刑部主事的大員,怎地不言語?各抒己見。」李承乾言語間又將李芳和毛朋跟房遺愛綁在了一起,為的便是讓二人堵住御史台言官悠悠之口,以免房遺愛腹背受敵,交惡太多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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