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加強版現世報(1)
第726章 加強版現世報(1)
「鳳承東是誰?他為什麼要為難本宮?兄……白總管是如何事先知道的?」
小黃門側目掃了一眼門口,壓低嗓音道:「鳳承東與蔡少炳乃是郎舅之交,先前駙馬在即墨立斬蔡少炳。便與這御馬監掌印大太監結下了因果。」
「什麼!」聽聞此言,房遺愛險些沒將茶盞丟出去,入神喃喃道:「蔡少炳的大舅哥是御馬監掌印太監?」
「蒼天吶!貞觀盛世……為何圈子這般小?!」
「鳳承東果真是蔡少炳的大舅哥?」
房遺愛深吸一口氣,眼望小黃門,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故障。
「額……」小黃門支吾一聲,撓頭道:「不知是大舅哥還是小舅子。」
「總之是郎舅之交?」房遺愛不確認的再次補充問道。
小黃門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將房遺愛心中僅存的一絲僥倖「點……」的煙消雲散。
「嗚呼呀!」房遺愛苦笑一聲,喃喃道:「宰了人家姐夫或妹夫,這筆賬怎麼算?怎麼算他也不能善了啊!」
喃喃過後,房遺愛揮手示意小黃門退下,捧盞輕呷了一口茶,抬頭看向上空房梁,心說:「只能寄希望於太子的威嚴了,說什麼御馬監也是皇家門下走犬,鳳承東總不會不買太子的賬吧?」
正當房遺愛暗自輕吟時,坐在一旁的薛仁貴湊到大哥耳畔,小聲道:「兄長,鳳承東與你我弟兄結下仇扣,但御馬監應當不止他一人主事吧?」
「四弟的意思是換條門路?」房遺愛輕撫下頜,喃喃道:「御馬監與司禮監不同,總設有掌印太監、監督太監、提督太監各一名。除去鳳承東這位老大以外,監督和提督……」
思忖半晌,房遺愛無奈的發現,監督太監和提督太監很有可能也是鳳承東的人。
「四弟,可曾聽過「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薛仁貴頷首沉思,隨後小聲道:「兄長的意思是,御馬監全都是鳳承東的親信?」
「親信倒不能確定,但一丘之貉總是沒跑的。」房遺愛輕呷了一口茶,繼續說:「御馬監在皇城中的地位僅次於司禮監,如此重要高位,上下如不能一心如何抗衡六部與中書省?」
說完,房遺愛閉目養神,心道:「管你什麼鳳承東鳳承西的,本駙馬怎麼說也是三品大員,如此大的幹部你能把我撩在隔房不搭理?嚇死你!」
正如房遺愛所想的那樣,鳳承東雖然對這位殺害妹夫的駙馬郎深惡痛絕,但礙於房遺愛的地位以及先前白簡派遣小黃門前來囑咐的那幾句話,他就不能不做做樣子。
鳳承東走出御馬監正堂,與提督太監、監督太監齊步朝隔房走來,邊走便呢喃道:「待會進到隔房,哥兒幾個給他來一個揉棉花,話語奉承著就是,餘下的莫要去管。」
「是。」提督太監和監督太監微微點頭,一左一右跟在鳳承東身後,徐徐朝房遺愛三人所在值房走了去。
人未到聲先到,還沒等內侍臣幫鳳承東撩開竹簾兒,鳳承東那高八度的嗓音隨即便傳進了房遺愛三人的耳朵眼裡。
「房駙馬,久等了。罪過罪過。」
聽聞鳳承東的語調,房遺愛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隨即換上了一副笑靨如花的笑臉兒。
「鳳總管。」房遺愛撩袍起身,拿來桌上的紗帽,看了一眼帽正,這才緩緩戴在了頭上。
在房遺愛戴好紗帽的同時,鳳承東三人依次走進隔房,面對房遺愛全都是笑臉相迎。
鳳承東身穿絳紅色官衣,頭戴一頂璞頭無翅紗帽,腰間束著一條鏤空鑲銀束帶,腳上穿著登雲履,打扮兒與部堂官兒略有差別,一看便是皇宮大內當值的內監。
站在鳳承東身旁兩側的提督、監督太監,分別穿著一身湛藍色官衣,頭戴烏紗帽,除去腳下的朝靴之外,餘下與房遺愛和薛仁貴並無不同。
「房駙馬,久等了。」鳳承東笑語晏晏,拱手道:「剛剛我們三人擬就了皇城布防事務,這才讓駙馬久候了。」
說著,鳳承東言語突然一轉,含笑道:「駙馬若是不信,不妨去到部堂瞧一瞧皇城布防圖?」
「瞧你個頭啊!」房遺愛暗罵一聲,心中雖然不悅,但臉上卻並無表情變化。
「本宮信得過總管。」房遺愛朗笑一聲,心道:「我一個外官,看的什麼皇城布防圖?要造反嗎?」
鳳承東一計不成,並不氣餒,含笑道:「駙馬,此番前來?」
見鳳承東明知故問,房遺愛輕笑一聲,從腰間取出東宮小鐵牌兒,雙手送到了鳳承東面前,「特奉太子均旨,還請總管行個方便。」
「一定,一定。」鳳承東雙手接過鐵牌,拱手道:「駙馬來意咱家盡知,還請駙馬稍後片刻。」
說完,鳳承東轉身走出隔房,留下兩名副手在值房相伴,自己則忙著去「辦事……」去了。
「這就走了?」房遺愛心中一怔,嘀咕道:「我連提調禁軍的日期、數量都沒說清楚,他這就走了?」
「二位公公。」房遺愛見鳳承東已走,只得拉住提督太監和監督太監道:「本宮的話兒,還未曾說明白啊。」
監督太監微微一笑,拱手道:「駙馬不必驚慌,這等差事我們曉得如何辦。」
「是啊,廠公親自去辦料然無事。」提督太監一旁幫腔說了一句,轉口道:「來啊,給駙馬續茶,端些個果子來。」
房遺愛言語被噎了兩下,只得點頭道:「好,好,喝茶,吃水果。」
翻身坐回原位,房遺愛捧盞飲茶,與薛仁貴對視一眼,二人眸中全都閃過了一抹狐疑。
「公公,敢問御馬監何時下值?」薛仁貴輕聲問道。
提督太監坐在房遺愛身側,從衣袂內取出摺扇,笑著說:「宮廷十二監全是晝夜當值,輪值周年不休。」
「老兄,此言差矣。」監督太監冷笑一聲,從后腰拿來白紙扇,輕扇了扇,嘟囔道:「咱們十一部堂全都是辛勞的命,哪比得了司禮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