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小宴(2)
第698章 小宴(2)
等到范進走後,秦京娘將剝好的荔枝遞給房遺愛,好奇問道:「何郎,今晚府中要來貴客?」
房遺愛吐出果核,看了謝瑤環一眼,問道:「沒跟京娘說?」
「這一忙卻是忘記了。」謝瑤環訕訕一笑,繼續道:「今晚長公主殿下要來。」
「呀!長公主殿下要來?那京娘先去換身衣裳。」
「房郎,奴家也去梳妝整理一下。」
眼望二女離去的背影,房遺愛將荔枝吞下腹中,喃喃道:「麗質今晚過府不知還走不走了?」
說著,房遺愛嘴角微微上揚,可轉念一想,臉上的笑意隨即煙消雲散,「還是走吧,別又惹上鄒應龍等言官御史!」
玉兔東升,正當房遺愛坐在茶桌前愣神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走進了正廳之中。
「兄弟?」白簡手持蠅帚,含笑看向房遺愛,「想什麼呢?」
「兄長。」房遺愛起身相迎,拱手道:「兄長大駕光臨,莫非有聖諭?」
「嗨,沒有。」白簡搖了搖頭,繼續道:「咱家乃是前站先行,太子和公主隨後就到。」
此言一出,房遺愛稍感吃驚,「怎麼?太子殿下也要駕臨寒舍么?」
自從與房遺愛結拜之後,白簡倒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伸手拿過一枚杏子,喃喃道:「先前長孫府和鄒應龍等人鬧得沸沸揚揚,太子爺已經知道了。」
房遺愛微微點頭,心想:「長安城滿是密探,太子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兄長這前站先行一定渴了吧?快請喝茶。」說著,房遺愛對門外小廝吩咐道:「上茶。」
二人坐在正廳閑談了一會,過了約莫一刻鐘,李承乾和李麗質相繼來到,一眾人聚在正廳好不熱鬧。
「御妹夫,進來可好啊?」李承乾有心打趣,目光掃向秦京娘、謝瑤環等人,喃喃道:「漱兒和玉兒呢?」
房遺愛看了一眼李麗質,面帶害羞的道:「漱兒有喜了……」
「什麼!」
「呀!」
李承乾和李麗質輕咦一聲,接著齊步朝正房走去,而房遺愛則趕去西廂房尋襄城去了。
來到西廂房,見襄城正坐在書案前,房遺愛微微一笑,緩步向前竟看到了一封他本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是?」房遺愛站在襄城身後,眼望桌上宣紙,一時不由看入了迷。
「房郎。」見房遺愛到來,襄城連忙想要收起宣紙,卻還是遲了一步。
房遺愛將宣紙拿在手中,細細端詳,驚奇的發現這竟然是一封絕世書。
「你要做什麼?」房遺愛憤然將宣紙扯成碎片,不可思議的看向襄城,強忍著心間慍怒道:「你要尋短見?」
面對房遺愛的追問,襄城潸然淚下,「奴家害得房郎被言官針對,唯有一死……」
「胡說!」房遺愛揚手打斷襄城的話兒,柔聲道:「玉兒往常聰明絕頂,怎地今日竟如此利令智昏起來?」
「莫非是聽到了那長安童謠?」
見房遺愛詢問,襄城含淚點頭道:「那童謠……好生不堪的。」
「那童謠本就是姦邪小人有意捏造,玉兒為何如此重視?」房遺愛喟然一嘆,「若你悄無聲息的自絕人世,他們又該說是本宮將玉兒殘害致死的。」
「此等謠言清者自清,玉兒莫要去理會。」房遺愛展開臂膀,將襄城攬在懷中,小聲道:「若是玉兒不放心……眼下太子就在正廳,你我一起去求他相助?」
「承乾哥哥來了?」襄城拭去眼角淚水,哽咽道。
「不單是太子,就連麗質也來了。」房遺愛微微一笑,緊擁襄城道:「快些洗把臉,隨為丈夫去到正廳飲宴吧。」
「為丈夫……」三字一出,襄城嬌軀一凜,抬頭看向房遺愛,噙著淚道:「房郎,你……你對奴家真好。」
「在長安客棧閣樓之上,玉兒不也是如此這般對待房俊的嗎?」
說著,房遺愛心血來潮,揚手對襄城使了一記家法,含笑道:「快去洗把臉,隨你男人出去飲宴。」
「全依官人。」
襄城破涕為笑,時至今日方才徹底擺脫了蕭銳所留下的陰影。
房遺愛與襄城並肩走出西廂房,剛剛向前走了沒幾步,便劈面撞見了從正房走出的高陽。
「呀!」
房遺愛失聲驚呼,連忙跑到高陽身側,一手扶住妻子手臂,喃喃道:「怎麼出來了?」
見房遺愛變臉變色,高陽身旁的李承乾、李麗質輕笑一聲,含笑道:
「御妹夫,果真如此懼內?」
「仁兄,你這是害怕摔著漱兒,還是害怕摔著大官兒?」
房遺愛伸手攬住高陽細腰,嗤笑道:「都怕都怕。」
「嗯?麗質,你怎地知道大官兒了?」房遺愛抬頭看向李麗質,不解的問道。
李麗質笑靨如花,含笑說:「整個長安城誰不知道房大官兒的名頭?」
「是啊,御妹夫。」李承乾邊走邊說,「若是大官兒生養出來,這可就是狀元府的嫡長子了。」
「是是是,快請正廳入座吧。」房遺愛含笑點頭,攙著高陽緩步走進正廳,生怕妻子出現半點兒閃失。
李承乾被房遺愛奉為上席,高陽則坐在李承乾左側,李麗質、襄城、秦京娘、謝瑤環依次排座,而白簡則坐在了房遺愛身旁。
「太子殿下,房俊……」房遺愛本想說幾句客套話,卻被李承乾揚手打斷了。
「誒!」李承乾皺眉揚了揚手,「此處乃是狀元府,今天只是私交不談公事,莫要殿下長殿下短的。」
房遺愛含笑點頭,「房俊敬太子一杯。」
眾人舉杯飲酒或以茶代酒,一時間席間氣氛其樂融融,就連白簡也不時說笑幾句,哪裡還有半點宮廷禮儀?
李承乾捧盞呷了一口涼茶,看向房遺愛含笑道:「御妹夫,父皇有旨意傳下,說那蒸餾酒十分好用,命小王趕製一萬壇呢。」
「一萬壇?」房遺愛咽了一口涎水,喃喃道:「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
「是啊。」白簡執掌司禮監,又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自然對來往公文十分熟悉,「一壇蒸餾酒便要一貫錢,一萬壇……一萬貫……倒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