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三弟遺則(2)
第670章 三弟遺則(2)
雙手接過條文,房遺愛一邊打量一邊對房遺則道:「在工部確實委屈你了,過幾天我向太子殿下討個人情,把你調到……兵部如何?」
「兵部?做什麼?我又不會調動邊關事物。」房遺則接過小廝遞來的涼茶,輕呷一口點頭道:「好茶,好茶。」
房遺愛翻過一頁公文,笑罵道:「不會就不能去學?楊波叔父與爹爹關係甚好,你去兵部也有人照拂。」
「二哥做得了太子殿下的主意?」房遺則捏起一塊兒蜜餞,丟在嘴裡,言語不清的嘟囔道。
房遺愛白了三弟一眼,眉毛微微上挑,埋怨道:「吃終歸要有一個吃相!這樣口含蜜餞言語支吾,若是叫爹爹曉得,定要罰你抄寫禮記了!」
「平常在府中吃不到如此好吃的蜜餞,我多吃幾塊你心疼了?」
「好了,待會叫范師爺送些蜜餞到府中,也好讓爹娘大哥大嫂嘗一嘗。」
「還有這太醫署的涼茶也要多送些。」
房遺愛看過公文,將其收在公文袋中,苦笑道:「這涼茶原是自己烹煮的,我將配方、藥材送與三弟便是。」
「好,二哥咱們出去看看那些個鍋器吧?」房遺則撿了幾塊兒蜜餞,放在衣袖之中,又將涼茶一飲而盡,這才解氣似得打了一個飽嗝兒。
兄弟二人齊步走出正廳,來到狀元府後門,只見兩輛馬車先後停靠在路旁,上面用油布蓋著,顯然正是工部鑄造的鍋器。
「二哥要的鍋器很是奇怪呢,為何有一個底部是平行的?」房遺則叫人取下油布,一邊吃著蜜餞一邊說。
房遺愛登上馬車,細細打量這兩口鍋器與爐灶,含笑道:「此中玄機不宜透露,山人自有妙計。」
「山人?二哥!」房遺則吐掉果核,眸中泛著驚奇呢喃,「二哥你真的會相面?」
「誰說的?」房遺愛伸出兩指輕敲鐵鍋,不解的問道。
「長安城都傳遍了,說你給那個薛什麼相面,說他往後定有王侯的位分!」
聽到房遺則的講述,房遺愛暗暗咋舌,頗為吃驚的嘟囔道:「此事傳的竟如此之快?八成是處弼他們信口開河,把我和仁貴給賣了!」
心中喃喃自語過後,房遺愛揚手苦笑,「咱們哥倆一塊長大,我有什麼本事三弟會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二哥既能寫書法、又能作詩詞,還會武功、爛柯棋道,就連在官場行走都不含糊呢。」
說完,房遺則摸了摸下巴,湊到房遺愛耳畔,略顯詭譎的道:「依小弟看,二哥彷彿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了呢。」
「別瞎說。」房遺愛笑罵一聲,吩咐吏部小卒將鍋器搬進狀元府,轉頭對房遺則道:「愚兄怎會脫胎換骨?」
「那就是公主嫂嫂教訓的好!」房遺則做了一個鬼臉兒,轉身走進狀元府,揚手道:「今天中午我就在府上吃了,二哥莫要讓廚子留後手!」
「這小子!」房遺愛搖頭苦笑,心中喃喃,「遺則說的不錯,我何嘗不是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呢?」
「應該說是投胎,而且還跨越了兩千年!」心中自語過後,房遺愛負手走進府門,一邊叫廚師傅做些豐盛的飯菜,一邊叫人找到范進,好叫這位「范二爺……」幫自己著手釀造蒸餾酒。
房遺愛踱步走出廚房,范進撩著衣襟一路小跑,二人一個懷揣心事,一個只顧悶頭走路,在轉過迴廊時,險些撞個滿懷。
「哎呦。」范進猛然向旁閃躲,避過房遺愛后,拱手道:「明公喚我?」
「范師爺,你叫人將鍋器抬到……我記得別院有一間空房?」雖然公主府改為了狀元府,但房遺愛在府中閑逛的次數少之又少,眼下忽的回憶,卻記得有些模糊了。
「東南西北四個別院……都空著……」范進拱手應聲。
「唔……本宮的宅院不小嘛。」房遺愛苦笑一聲,挑眉道:「此事范師爺看著辦吧,四個別院先空著吧,日後總要讓京娘他們搬進去的。」
「學生即刻去辦。」范進拱手告退,房遺愛這個甩手掌柜倒也樂得自在,目光流盼,不由想起了昨晚住進東廂房的襄城。
「壞了!這半晌都不曾見到漱兒他們,該不會是玉兒和京娘打起來了吧?」
心中思緒翻轉,房遺愛疾步走到東廂房門前,推開門扇,卻見秦京娘和襄城正在茶桌前綉著女紅,二人笑語晏晏,顯然沒有像房遺愛設想的那樣發展。
「京娘、玉兒。」房遺愛走進房中,見二人相處的和和睦睦,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何郎。」
「房郎。」
見情郎走進房中,秦京娘和襄城紛紛停下針線,起身蹲福道:「奴家參見官人。」
「嗯?」房遺愛輕咦一聲,擺手道:「罷了,坐下吧。」
捧盞呷了一口涼茶,房遺愛面帶狐疑的看向二人,「京娘、玉兒,你們這是?」
「奴家聽官人的話兒,已經和玉兒姐姐捐棄前嫌了。」秦京娘拿過一枚荔枝,三下五除二剝好后,雙手送到房遺愛面前,含笑道:「怎麼樣?賢惠吧?」
「豈止是賢惠,簡直就是溫婉端莊、賢良淑德。」房遺愛吃下荔枝,含笑看向襄城,見佳人面帶嬌羞,不由心生好奇,輕聲問道:「玉兒這是?」
「嗯?奴家沒事啊。」襄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解道。
「怎地今日面帶羞色?」房遺愛喃喃一語,剛剛捧盞想要喝茶,卻被襄城之後的話兒,說的險些沒能跳起來。
襄城美目蘊藏嬌羞,嗔道:「昨晚京娘妹妹曾將河南道以往之事細細說給了奴家聽。」
「沒想到房郎果真是個假正經。」
此言一出,房遺愛直覺胸口積鬱難消,接著咽喉一緊,盡數將口中涼茶噴了出來。
「噗!」
得虧房遺愛反應迅速,這才避免了秦京娘和襄城化身「帶雨梨花……」的下場。
「你們二人在閨中都議論了些什麼?」房遺愛擦拭嘴角,起身沉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