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奪劍(1)
第568章 奪劍(1)
劉虞候看向曹州知府,見上司神色思若,並無阻攔之意,這才大著膽兒說:「通判不必謙虛,聽說通判的武功是跟隨秦元帥所學?」
「承蒙岳父錯愛,僥倖學到了一些皮毛。」說著,房遺愛夾起一顆青菜,柔情的放進秦京娘的餐碟之中,含笑道:「娘子嘗嘗這個。」
上一刻還是冰山美人兒的秦京娘,在聽到夫君的話兒后,隨即笑靨如花,含羞呢喃道:「官人自己吃就好,奴家哪裡敢勞官人費心。」
這番話語調柔情似水,聽得蔡少炳三人心間發癢,暗自讚歎起了房遺愛的管家能力。
「我的天!這可是秦瓊的閨女啊,將門虎女!怎麼面對房遺愛就好像粘人的狸貓兒似得!」
「秦京娘乃是將門之後,早就聽說一身武藝不遜其兄長,沒想到竟被房遺愛治的如此貼伏,好福氣啊!」
「這個小娘皮,之前對咱好似那廟裡的泥菩薩,怎麼轉眼就成了一塊軟玉溫香了?」
房遺愛含笑點頭,抬頭望向蔡少炳和曹州知府,拱手道:「府尊、蔡兄,學生此來新官上任,若有不周還望照拂一二。」
「那個自然,那個自然。」二人含笑點頭,期間,曹州知府捧盞品茶,不露痕迹的對著劉虞候使了一個眼色。
接到眼色,劉虞候再次開口,「聽說通判在長安已有髮妻了?」
「不錯,本官年前曾與高陽公主合巹,算來時光荏苒已經大半年了。」說完,房遺愛暗啐一聲,「該死的匹夫,分明就是有高人指點,這兩句話是用來挑撥我和京娘的關係的?」
秦京娘只顧低頭品茶,表情淡定自若,心中笑道:「高陽公主是房郎的正妻不假,可我也是何郎的結髮妻子,這樁事何郎知道就好,只要他真心待我,名份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已有髮妻,秦元帥捨得將千金嫁給通判作妾?」劉虞候面帶冷笑,這大老粗說起話來,怎麼聽來怎麼講,完全是將曹州知府先前教給他的刁難話語,重述了一遍。
房遺愛被說的心中不快,放下筷子,側頭看向劉虞候,面帶微笑的和善道:「虞候怕不是眼瞎了?」
「我!」劉虞候正在喝酒,聽到房俊皮笑肉不笑的話,險些將嘴裡的酒水噴出來,強忍著怒火咽下酒水,夾帶慍怒的看向房遺愛,道:「哪一個眼瞎了!」
「虞候若不是眼瞎,怎會看不到我家娘子就坐在這裡?岳父若是不肯,難道是房俊強行擄掠來的嗎?」
房遺愛臉上掛著笑意,語氣卻是十分生冷,其中怒火早已盡數向席間三人表達了出來。
「我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通判為何發如此大的火氣!」劉虞候恨恨嘟囔一聲,接著道:「通判如此待人,哪裡有半點宰相之子的風度?」
「房俊生來就是這樣的性情,在長安待人也是如此,虞候若是不信的話。」
說著,房遺愛目光掃過蔡少炳和曹州知府,冷笑道:「不妨去打聽一下長孫沖、長孫津、長孫澹三兄弟的下場!」
此言一出,曹州知府和蔡少炳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他們二人,一個是關隴門閥的旁支,一個是長孫無忌的門生,親耳聽到首領、恩師的子嗣被人奚落,心中自然十分不忿,更何況二人還與房遺愛素有舊怨,因此這番話兒,傳到他們的耳朵中,分量又增添了不少。
蔡少炳摸著斷指,含笑道:「房兄這是在奚落三位公子?」
「長孫丞相乃是上官,通判為何說此傷人之語?」曹州知府與長孫無忌一衣帶水,又以長孫安業馬首是瞻,心中的怒火確實比蔡少炳還要多上幾分。
「房俊一向實話實說,府尊、蔡兄又何必變臉變色?」房遺愛微微一笑,與秦京娘舉杯同飲,舉止間流露出的氣勢說明,他哪裡曾將曹州知府和蔡少炳的訓斥放在心裡。
還沒等二人來得及反問,坐在秦京娘身旁的劉虞候二目圓睜,猛地一拍桌案,突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聽到拍案聲,正在喝茶的房遺愛迅速起身,雙手將秦京娘攬在懷中,一轉身,十分優雅的將娘子放在了身後。
「房俊,你對上官口出不敬之言,按律就該掌嘴!」劉虞候氣沖牛斗,樣子倒十分符合向人狂吠的惡犬。
將秦京娘護在身後,房遺愛舉止自若的拍了拍衣袖,向前一步道:「敢問虞候官居何職?」
「府尊堂下一名都虞候。」劉虞候向曹州知府抱拳施禮,神態十分尊重。
「既然如此,官階幾品?」
「正六品,轄下統領兩千兵丁,負責拱衛……」
劉虞候剛說一半,對面的房遺愛突然一個箭步向前,伸手抓住他的盔鎧護領,右手掄圓了,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區區一個六品小校,也敢直呼本官名諱?!」說著,房遺愛公報私仇,再次抽打了劉虞候幾下,這才算為秦京娘出了一口惡氣。
劉虞候猝不及防,加上房遺愛的武力絕對碾壓,一時之間,竟被這文官上司給打懵了。
「房兄不可!」蔡少炳連忙起身,疾行到房遺愛身旁,勸解道。
曹州知府也站了起來,看向房遺愛,眸中閃過一絲怨氣,與蔡少炳分左右,站在了房遺愛身側。
「匹夫聽好了,本官乃是從四品通判,名義上、實際上都是你的上司,下次若再敢直呼本官名諱,定要將你的舌頭割下來!」
罵聲想起,劉虞候這才回過神來,眼望房遺愛,臉頰滾燙難忍的劉虞候無論是身體還是掩面,全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憤怒之下,向來魯莽的他,竟自反手將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
「本官這劍少說也殺了數百人,倒從未殺過狗官,今天就那裡來嘗嘗鮮兒!」
說完,劉虞候大步向前,手中寶劍高高舉起,饒是蔡少炳、曹州知府嘴上勸解,但卻各自向後退了兩步,任由手持利刃的劉虞候朝著手無寸鐵的房遺愛沖了過去。
劉虞候盛怒之下,反手將腰間佩劍拔出,又見蔡少炳、曹州知府向後退去,瞬間便明白了上司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