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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提筆傻笑(1)

  第264章 提筆傻笑(1)


  心中幾番思量,眾人望向房遺愛的目光,不由稍稍有了幾分轉變。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有異,杜如晦深知試子們口舌利害,暗想,「若是房俊中了張文的激將法,不屑同年弟兄的名聲傳揚出去,布衣榜首這四個字恐怕在頃刻間便會崩解吧?」


  與杜如晦想到一處的,還有奉長孫皇后密旨,前來協助、監視房遺愛的謝仲舉。


  「若是房俊失去了天下試子們的支持,恐怕少時真實身份暴露,萬歲再要殺他便少了一絲顧慮!」


  想到要緊處,謝仲舉起身拱手道:「公子,既然眾位公子誠心邀你作詩,公子何不即興寫上幾句?也好為大家添上幾分酒趣。」


  見試子們目光有變,接連受到杜如晦、謝瑤環提醒的房遺愛,心間微轉,迅速便明白了張文的「良苦用心……」


  「好,如此眾位年兄。」說著,房遺愛拱手對張文等人施禮,繼續說道:「小弟獻醜了。」


  張文不曾想到「何足道……」會賣乖,驚詫之下,只得做出一副謙遜的模樣,道:「眼下二樓備有蜀錦白綢,榜首屈駕前往?」


  「如此眾位年兄先行,在下陪恩師用過飯後,便去尋找列位年兄。」


  話音落下,房遺愛強忍著心中不悅,對張文等試子們拱手相送,臉上儘是恭謙之色。


  張文等人平日自恃才高,哪裡領教過房遺愛這般「見招拆招……」的手段,無奈下,只得走出雅間,坐回席間喝悶酒去了。


  送走張文等人,房遺愛緩步落座,自斟一杯水酒,仰頭喝了下去。


  唐代的酒漿並不是蒸餾法,其中酒精含量不過七八度而已,喝起來跟現代的啤酒差不多。


  不過饒是這樣,心中含怒的房遺愛,還是微微有些上頭,憤怒下長嘆一聲,隨即回想起了襄城、蕭銳重傷髮妻的謠言。


  見房遺愛面色苦悶,杜如晦聯想到今日長安城中的謠言傳聞,出言輕聲問道:「賢侄,莫非你家中之事傳言是真?」


  「叔父,我與漱兒……」


  房遺愛本想對杜如晦說明實情,但礙於謝仲舉在場,也不好明面談論皇家私事,無奈之下只能想出了一個折中之策。


  「我與漱兒暫未合巹,漱兒守宮砂完璧無恙。」


  聽聞高陽守宮砂完璧無恙,杜如晦心中的困惑頓時煙消雲散,撫髯低吟道:「想來一定是有人出言中傷,賢侄還是早些出面化解還是。不然玄齡兄心中卻也不好受啊。」


  「好,叔父教誨侄兒記下了。叔父請動筷吧。」


  懷揣心事應下杜如晦的好言提點后,房遺愛匆匆吃了幾口飯菜,接著起身準備去找張文等人寫詩去了。


  見房遺愛起身,杜如晦放下雙箸,提醒道:「賢侄,門外那些試子對你有些妒意,想來待會一定要好生防範啊,切莫要被他們抓住把柄。」


  點頭應聲,房遺愛看了謝仲舉、秦京娘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而大步走出了雅間。


  見「何足道……」從雅間中出來,張文心生一計,暗想,「若何足道真有才學,待會寫出詩來我豈不是要吃癟?不如……先灌他幾杯水酒?」


  拿定主意,張文起身對房遺愛招了招手,高聲嚷道:「何榜首,請來吃杯水酒!再去作詩不遲!」


  此言一出,三樓中那些不明就裡的文人,得知何足道帶有要一蘸揮毫,紛紛摩拳擦掌,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一擁而上,簇擁這房遺愛來到了張文等人席間。


  坐在桌上,張文率先端起酒杯,佯裝出一副恭敬的面容,一連敬了房遺愛三杯水酒,儼然一副要將他灌醉的架勢。


  其它試子雖然不似張文這樣對「何足道……」有如此大的成見,但自古以來文人相輕,逮到機會出口惡氣,任誰也不肯落後,紛紛正想與房遺愛推杯換盞,還口口聲聲念叨著,「何榜首不喝就是看不起在下……」等諸如此類的言語。


  面對眾人的敬酒,房遺愛來者不拒,暗自催動混元心經,悄悄將酒氣排出了體外。


  酒過三巡,眼見房遺愛已經喝了數十杯水酒,張文嘴角微微上揚,暗道:「何足道,今日縱然你才華橫溢,可幾斤水酒下肚,看你還能不能提筆寫出瘦金體來!」


  雖然有真氣驅散酒氣,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頃刻間,房遺愛已經喝下了二三十杯水酒,原本清晰的思路,此刻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醉酒後,房遺愛這位文抄公心緒激蕩,哪裡還想得起半點前世的詩詞!

  可恰逢此時,張文等人見房遺愛醉眼朦朧,隨即架著他朝二樓走了下去,分明一副要讓「布衣榜首……」出醜的樣子。


  被人架起,房遺愛體內的真氣受到干擾,瞬間渙散,酒意下竟自無法再驅使動體內真氣。


  自古清酒紅人面,水酒的度數雖然不高,但後勁卻委實不小。


  無奈下,房遺愛只得隨波逐流,任由張文等人不懷好意的將自己攙扶至了二樓。


  來到二樓,張文等人將房遺愛架到大廳正中央,喚人取來蜀錦白綢、筆墨紙硯,接著將身站立在房遺愛兩廂,臉上盡都是看熱鬧的神色。


  站立在二樓正中央,房遺愛輕晃了晃腦袋,隨手搬來木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頭揉起了太陽穴。


  房遺愛之前依仗有混元心經傍身,對於試子們奉來的酒水,一概不問仰頭便喝,可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試子們同樓不同桌,所飲水酒種類千差萬別,眼下數種水酒混合入肚,後勁委實有剛猛了幾分。


  想清楚其中原委,房遺愛暗罵自己年輕無度,怎地會如此輕易的就中了張文的圈套!


  張文站在一旁,見房遺愛低頭沉默不語,嘴角泛起一絲弧度,冷笑道:「到底涉世未深,才高八斗又有什麼用?眼下你已經酒意上頭,思緒想必早就混亂駁雜了吧?」


  等到小二取來蜀錦白綢、筆墨紙硯,張文湊到其跟前,從腰間取出一錠碎銀,私語道:「你待會高聲喊叫,就說布衣榜首在五鳳樓吟詩作賦,想來一定會引來更多才子關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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