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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龍燈會(3)

  第250章 龍燈會(3)


  「無妨。」得知房遺愛的心事,杜翁微微一笑,揚手道:「待會老夫替你遮掩幾句就是了,我跟房丞相是舊日的老朋友了,想來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不明就裡的杜翁,哪裡曉得房遺愛的心中所想,說完,一把拉住房遺愛的手腕,拉扯著他去到席間飲酒去了。


  見房遺愛被面容清雋的老頭兒拉走,謝瑤環、秦京娘對視一眼,眸中焦慮、惶恐展露無遺。


  惴惴不安的被杜翁拉扯到席間,房遺愛將身坐下,不由暗自思忖起了待會如何瞞哄父親的法子。


  「眼下杜翁等人興緻正盛,我若離去豈不是平白得罪了一眾高賢?」


  「若是繼續待在棋館中,待會爹爹前來該如何是好?師徒二人總是要相見的……」


  正當房遺愛苦思冥想不得其果時,棋館門口的堂倌兒,突然「嗷……」的一聲要喝了一嗓子。


  「當朝丞相、梁國公到!」


  堂倌兒的吆喝相當於報家門,區別在於並不是房玄齡自報,而是他代為吆喝出聲,意在通知棋館中眾人有重臣前來。


  「唔,房丞相到了。小哥,你現在這裡吃杯水酒壓壓驚,待會老夫自然會替你說幾句好話的。」


  杜翁起身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接著踱步朝棋館門口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眾人紛紛起立迎接房玄齡,也有幾個與房遺愛一樣「按兵不動……」的賓客,不過他們大多都是吃醉了酒,或是與房玄齡政見不合的同僚。


  眼望房玄齡到來,謝瑤環和秦京娘一齊湊到房遺愛身邊,紛紛向其詢問起了應對之法。


  「榜首,眼下丞相大人到來,你我該如何脫身?」


  「何郎,公爹到了,該怎麼辦才好啊?」


  見二人出言詢問,房遺愛苦笑一聲,喃喃道:「眼下想走卻也是來不及了,只能儘力遮掩了!」


  說完,房遺愛用衣袖遮蓋面部,緩緩起身,在兩位佳人的掩護下,轉移到了棋館角落中較為偏僻的酒席宴上。


  身處牆根坐下,房遺愛示意謝仲舉、秦京娘一左一右落座,也好借著二人掩蓋自己。


  另一邊,心病初愈的房玄齡身著一件香色素袍,腰間綴著一塊質地中等的碧玉,穿著顯得樸素無華。


  站立在棋館門前,房玄齡對著眾人拱手施禮,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


  「眾位大人好啊,房某這幾日身體有恙不能前來拜會,這不特意挑著今天龍燈會取消宵禁的日子,趕來跟大家敘敘舊。」


  房玄齡在朝中威望極高,行為做事也不像長孫無忌那般高調,所以在一眾退隱山林的同僚當中口碑、人緣還是不錯的。


  見房玄齡話語謙遜,以鍾老頭在內的老倌兒們紛紛拱手回禮。


  「宵禁?長安城有誰不認識咱們房丞相啊,誰敢來鎖你?」


  「是啊,房丞相身為當朝宰輔,長安府衙的班頭卻也認得,想來哪裡會鎖拿丞相。」


  見眾人出言附和,秉性機敏的房玄齡撫髯輕笑一聲,道:「房某蒙萬歲抬愛,這才忝居宰輔一職。想來更應該以身作則,這宵禁尋常日子是萬萬犯不得的,不然被人誤當做響馬賊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杜翁穿過人群,將身站在房玄齡面前,拱手道:「玄齡兄,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看到杜翁,房玄齡臉上笑意濃了三分,一把握住杜翁的手掌,親切的說道:「如晦兄,沒想到今日你也在此。不過待會酒可要少飲,你的身子骨還未痊癒。」


  「是是是,多謝玄齡兄惦念,今日你我弟兄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說著,杜翁正要拉著房玄齡去見「何足道……」,卻被白衣老者和鍾老頭攔了下來。


  聯想到當日輸棋的敗績,鍾老頭故作深沉的嘟囔道:「房丞相,若提起響馬賊么……你那高徒可算一個!」


  「啊?」房玄齡被問得一頭霧水,略帶驚奇的問道:「我的學生?響馬賊?我的學生怎麼可能是響馬賊!」


  見房玄齡面帶不解,鍾老頭輕哼一聲,略顯傲嬌的道:「丞相不知道么?前幾日何足道身著龍衣、乘騎御馬鬧市狂奔,沒來由的用絲帕遮住面頰,卻是被人誤認作了盜御馬的賊寇呢。」


  「哦?足道身著龍衣、乘騎御馬?想來一定是萬歲賞賜的吧?」說著,房玄齡臉上儘是笑意,顯然是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學生極為喜愛。


  白衣老者見房玄齡面帶笑意,故作不悅的道:「丞相好生護短,你可知道前幾日你那學生改名冒姓,竟自誆走了老夫的焦尾琴!」


  「哦?焦尾琴?那不是老兄的心頭所好么?怎地平白讓與足道了?」


  房玄齡被幾人說的越發迷糊,恨不能立刻找道何足道詢問一番。


  杜翁見老夥計不明就裡,輕笑一聲,說道:「玄齡兄,你那高足此刻就在棋館之中,小弟引老兄去見見啊?」


  「哦!怎麼足道也在此地么?」可知「何足道……」身在此地,房玄齡頓時來了精神,手攬杜翁的胳臂,急切的道:「如晦兄快帶我去見見。」


  說完,二人緩步來到席間,卻發現「何足道……」早已腳底抹油了。


  「咦?何小哥剛剛還坐在此地飲酒呢。怎麼片刻間就沒影了?」


  杜翁撓頭環顧四周,最終發現了藏身於秦京娘身後的房遺愛。


  「玄齡兄請看,那旁席間身著黑衣的少年就是你那高足!」


  沿著杜翁手指看去,房玄齡只看到了房遺愛的上半身,卻沒有看清楚他的容貌長相。


  見「何足道……」有意躲閃,房玄齡撫髯輕吟道:「嗯?怎地足道遮遮掩掩,莫非是不想見老夫?」


  「想來何小哥是害怕遭到老兄的責斥吧?」說著,杜翁苦笑一聲,手拉房玄齡道:「無妨,待會老兄不要生氣就好。」


  「生氣?有這樣一個徒弟我喜歡都喜歡不過來了,怎地會生氣呢?」


  背地嘟囔一聲,房遺愛笑嘻嘻的對杜翁說道:「如晦兄,聽說足道的棋藝是跟隨你學習的?想來你也算是他的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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