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蒙面的響馬(2)
第246章 蒙面的響馬(2)
「啊!」得知李世民的旨意,房遺愛悔不當初,暗想,「房俊啊房俊,你哪兒這麼多話!接過御馬就該挑小路走去,若是萬歲問起便將此事推在白簡身上就好,可眼下只能硬著頭皮穿街過巷了!」
白簡見房遺愛面露不解,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榜首啊。」
突如其來的道喜搞得房遺愛滿頭霧水,好奇下詢問道:「嗯?總管,喜從何來?」
「著龍衣、乘御馬。」白簡伸手指了指房遺愛伸手的龍衣與身旁的白龍駒,飽含深意的說道:「衣服、馬匹。」
「衣服,馬匹?」轉頭看向龍衣、御馬,房遺愛思忖片刻,忽的理解出了其中的深意。
「衣服,馬匹……服馬?駙馬!」
領會到李世民的用心后,房遺愛大喜過望,對白簡拱手道謝:「多謝總管點撥,學生先行一步了。」
「榜首好走。」揚手送走房遺愛后,白簡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點頭讚許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手牽御馬緩步走出宮門前十丈外,房遺愛幾經沉吟,最終想出了一個乾淨絕妙的好主意。
「萬歲命我著龍衣、乘御馬串長街而過,想來是想對滿朝文武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何不依照當如夜探襄城府那樣,以白紗遮面做一個照葫蘆畫瓢?!」
獨自嘟囔幾句,房遺愛從懷中取出李麗質之前相送的香色絲帕,兩三下摺疊成雙層,覆蓋口鼻系在了腦後。
「哈哈,待會串長街時策馬疾行,想來不會有人能看清楚我的面容了吧?」
說著,房遺愛腳踏玉鐙,翻身坐在了鑲金馬鞍之上,手握蜀錦絲韁,輕催御馬朝長安鬧市趕了過去。
行至鬧市,長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趁著清晨買賣物品,品茶用飯,倒不似現代那般快節奏的生活。
因為「明黃……」乃是天潢貴胄獨用的色料,所以房遺愛行走在鬧市之中顯得各位扎眼,而所乘的白龍駒神駿異常,更是引得行人爭相注目,一時間房遺愛竟成了焦點人物。
感受到眾人的注目,饒是房遺愛以絲帕顏面,心底卻還是有些發虛,情急之下只得高聲叫嚷,提醒行人注意閃躲,腳跟輕點御馬小腹,一人一馬在熙攘的鬧市快速穿行,倒頗有幾分紈絝子弟策馬喧嘩於鬧市的味道。
「嘿,你瞧這人身穿明黃便服,乘騎的白馬也十分神駿,莫不是聖上的皇子?」
「這人怎地以白紗掩面?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之事?心底發虛不願叫人認出容貌來?」
耳邊傳來的幾句議論,使得房遺愛惴惴不安的心神更加浮躁,無奈下只得加快速度,以免叫人認出真實容貌。
「大家讓一讓!」高聲叫嚷后,房遺愛手握韁繩連催御馬,迅速在鬧事中橫行而過,「駕!」
白龍駒常年被豢養在御馬監中,除去每年一次的行圍狩獵外,近乎不會長距離移動,此刻走出宮門在房遺愛的連連催動下,御馬來了性子,前蹄騰空咆哮一聲,竟自邁開四蹄朝前路奔了去。
房遺愛恭謙的叫嚷顯然沒有白龍駒的咆哮有效果,聽到馬嘶駐足圍觀的行人迅速避開,臉上或是溫怒,或是驚恐哪裡還敢對著馬上的房遺愛指指點點。
見房遺愛策馬在鬧市狂奔,有幾位讀書人眉頭攢簇,心中誤將他當做了心虛的歹人賊子。
「不好,此人光天化日以薄紗蒙面,想來絕不是什麼好人!」
「我聽說西涼國剛剛進貢來一匹寶馬,看此人所乘白馬神駿無比……莫不是御馬監中的寶馬龍駒?!」
「唔,想來此人應該是盜御馬的賊子!」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幾名文人猜測一出,眾人的判斷隨即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姿勢。
「快去衙門報官,鬧事中有一名盜御馬的賊人!」
「休要跑了盜龍駒的響馬!」
「好賊子!光天化日竟敢身著明黃衣衫,莫不是藐視我大唐天威不成?大家快去府衙報官!」
房遺愛正在策馬疾行,忽的聽到耳畔眾人吵嚷著要抓住自己這名響馬,不由大吃一驚,礙於不能以真實面貌示人的苦衷,可憐這位當朝駙馬爺、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隻得硬著頭皮催馬前行,任由身旁行人喊打喊抓!
穿過鬧市,房遺愛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一人一馬疾行在冷清的長街上,從房遺愛以絲帕蒙面的做派看來,倒頗有幾分偷盜龍駒的賊子的模樣。
長安府衙得到有人偷盜龍駒的消息,不由分說派出兩隊官差,勢要將身著明黃衣衫的大膽響馬緝拿歸案。
在長街上行走不多時,正當房遺愛得意洋洋自嘲他頗有些「插花披紅,御馬遊街……」的狀元郎的威風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喊拿聲。
「呔,盜馬賊子哪裡走!」
「兀那響馬,還不快快下馬就擒!」
見一眾衙役前來鎖拿自己,房遺愛大吃一驚,暗想,「我若是就此被鎖拿到官府,豈不會被萬歲恥笑我辦事不利?到那時長孫無忌從旁挑唆,難道還叫我吞吃棋子、受罰三板不成!」
想到這裡,房遺愛索性策馬狂奔,哪裡還有閑心去理會身後追趕的衙役班頭。
就這樣,房遺愛乘御馬在前面跑,一眾手持枷鎖的班頭在後面追,二者合力在長安鬧市上演了一出「捉響馬……」的年度大戲!
經過一路奔波,房遺愛終於走完了大半路程,遙望秦府所在街道近在咫尺,房遺愛大喜過望,連連催動御馬,一心想著去到秦府找他那便宜岳父解圍。
行至在國子監門前,一眾生員正在等待國子監大門敞開,遙見一人身穿明黃衣物,乘騎白色駿馬疾行賓士,饒是眾人平日與文房四寶為伴,卻還是生出了嚮往之意。
「哇!大家快看,有位風度翩翩的將軍誒!」
「是啊,此公子身著明黃衣物,想來應該是天潢貴胄無疑了。」
候霸林打著哈切,慢條斯理的吞吃著手中的麵食饃饃,見房遺愛賓士而來,不由輕咦一聲,「這人的體態怎地如此像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