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姜不一定是老的辣(2)
第217章 姜不一定是老的辣(2)
見對坐老者這般模樣,房遺愛心神一凜,暗自猜想,「此人莫非是蕭瑀不成?怎麼對我如此痛恨?!」
好奇之下,房遺愛拱手試探道:「蕭先生?」
「嗯?娃娃你在喚我?」對坐老者生著悶氣,左右張望幾眼,見房遺愛面對自己,不悅的道:「老朽姓鍾!」
鍾老頭性格直來直去,轉眼便打消了房遺愛的顧慮,眼見不是蕭瑀,房遺愛尷尬的奉承道:「原來是鍾先生,失敬失敬。」
雖然欣賞房遺愛的琴藝,但鍾老頭先入為主,著實認為房遺愛的棋藝有些狡詐,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面對問好冷言道:「好說。」
杜翁見鍾老頭辱罵房遺愛,不知真身在眼前的他,出言勸解道:「鍾兄,房丞相家事你我不好多言,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我只是為房丞相鳴不平啊,一代賢相怎地生出這樣的畜生來!」
叫罵過後,鍾老頭噘著嘴回到棋桌前,竟自搶了棋友的殘局,與謝仲舉對弈了起來。
望著對坐面色鐵青的鐘老頭,之前被房遺愛言語輕薄的謝仲舉大呼解氣,對著房遺愛吐了吐舌頭,眸中儘是得意之色。
見謝仲舉對著自己做鬼臉,房遺愛一皺眉頭,暗罵道:「你個小太監,鍾老頭的棋藝委實不錯,小心輸了!」
討論過何足道的醫術后,杜翁的注意力隨即再次轉移到了之前的琴曲之上。
杜翁與房玄齡相識三十餘載,對這位懼內的老朋友自認還算了解,之前見房遺愛所言好似千真萬確,好奇下不由問道:「小哥,你可知道房丞相所奏琴曲的名字?」
見杜翁詢問,房遺愛有些犯了難,暗想,「萬一杜翁回家去找爹爹,這事兒豈不是露餡了?」
憂慮剛剛生氣,轉眼便被房遺愛打消了,「反正待會我就走了,杜翁去到房府找爹爹又當如何?這些人誰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大不了日後不來爛柯棋館就是了。」
拿定主意,房遺愛手扶額頭,佯裝一副思考的樣子,過了半晌這才說道:「學生攀牆聽琴時也曾聽房丞相喃喃自語過,好似叫什麼『笑傲江湖曲』……」
「笑傲江湖曲?」聽聞房遺愛之前所奏琴聲曲名,杜翁撫髯輕吟,末了微微一笑,心想,「這個老倌兒,莫不是有心告老還鄉?他走了我不就成孤雁了嗎?」
見杜翁發笑,房遺愛不明就裡,輕聲問道:「先生為何發笑?」
杜翁哈哈一笑,淡然說:「哦,我笑房丞相琴藝如此過人,怎地平日不曾聽人提起過?想來丞相這才是懷才不露啊!」
房遺愛所奏「笑傲江湖曲……」雖然完整,但有些地方還是稍顯稚嫩,十分倒是夠上了六七。
饒是這樣,勉強入耳的琴聲在聽慣了低沉婉轉曲調的眾人耳中也宛若天籟一般。
白衣老者生性喜愛琴瑟,聽過「笑傲江湖曲……」后,只覺餘音猶在耳邊,心中不由升起了愛才之心。
礙於之前對房遺愛一番責斥,白衣老者猶豫再三,最終厚著臉皮說道:「小哥,你既然能夠將「笑傲江湖曲……」彈奏出來,想必琴譜也瞭然於胸了吧?」
想到焦尾琴能被白衣老者收藏,想來他一定是琴道高手,眼下聽聞他的話語,房遺愛暗暗揣摩,「莫非這老頭兒想要我抄寫下曲譜來?」
猜透白衣老者的心思后,房遺愛下意識看了一眼博古架上的文房,暗想道,「曲譜可以給你,不過雁過拔毛人過留聲……嘿嘿嘿!」
撥動小算盤,房遺愛故作不解道,「嗯?先生的意思是?」
「老朽想請小哥將「笑傲江湖曲……」謄寫下來,日後也好細細觀摩研究。」
自知要求有些唐突,白衣老者說話時臉色微紅,時不時偷眼望向房遺愛,生怕其會一口拒絕。
見白衣老者果然如此所想,房遺愛背地奸笑一聲,故作為難道:「謄寫曲譜?」
可就在房遺愛準備婉轉的提出條件時,杜翁突然揚手打斷道:「誒,房丞相所創曲譜你怎地能貿然所求?想來這位小哥也只是偷學而來的,如何能擅自做主將曲譜謄抄給你!」
「梁國公乃是當朝宰相,宰相肚裡撐得舟,杜翁不曾聽說?」
說完,白衣老者眼神一挑,顯然是話中另有深意。
聽聞白衣老者的話語,見老友打定心思,杜翁輕揮衣袖不再言語。
白衣老者湊到房遺愛面前,小聲說道:「小哥,老夫剛剛看你對博古架上的文房擺件頗有興趣,不如你我兩下對換?」
「對換?」見白衣老者的脈被自己把的真切,房遺愛竊喜一聲,正當他暗自思想是要青瓷羊還是青瓷燈時,與對坐老者戰平的謝仲舉起身離座,踱步走到了房遺愛面前。
決定心中所要物件后,房遺愛虛情假意故作推辭道:「學生不過是謄寫曲譜而已,怎能平白要先生的物什。」
回想起房遺愛之前觀看文房時,那副口流涎水、眸中放光的模樣,白衣老者暗罵眼前的「鑽營之徒……」虛偽,但礙於委實想要「笑傲江湖曲……」只得虛言相對,「不然不然,曲譜絕妙無比,想來不能讓小哥白白謄寫。」
「好,如此學生想要……」
虛偽推辭后,房遺愛正想開口,話說一半卻被謝仲舉攔了下來。
伸手將房遺愛攔下后,謝仲舉踱步走到二人中間,對著白衣老者拱手說:「我猜仁兄是想要焦尾琴對不對?」
說完,謝仲舉轉身看向房遺愛,對其使了一個眼色。
聽聞謝仲舉的話兒,房遺愛猛然想起了書案上的焦尾古琴,一拍額頭暗想,「對啊,有焦尾琴我放著不要,要什麼文房擺件?」
謝仲舉的舉動雖然細緻入微,但卻還是被杜翁看得真切,見二人目光交流,這位老者點頭一笑,暗道,「嘿嘿,讓你偷學人家的琴曲,這下可好焦尾琴你捨得給這個娃娃?」
得知房遺愛想要焦尾琴后,白衣老者像極了踩了尾巴的貓兒,連忙擺手,「不行,不行。焦尾琴乃是老夫的心頭好,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好……委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