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懸絲診脈,文抄笑傲(2)
第169章 懸絲診脈,文抄笑傲(2)
得到吩咐,王有道與關木通合力搬來書案木椅,恭恭敬敬的請房遺愛坐在了書案前。
等到女官將絲線從青蘿幔帳中引出,房遺愛裝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手捻絲線低頭沉思了起來。
在旁人眼中此時的房遺愛儼然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實則他哪裡懂得什麼望聞問切,剛剛之所以提出要懸絲診脈,一來是為了避免衝撞了長孫皇后,二來便是為了此刻施展真氣而不被人發現異樣。
坐在座位上,房遺愛暗暗驅動體內真氣,將真氣從手指間通過絲線輸送到長孫皇后體內,以此來探明其身患何病。
一番試探過後,房遺愛心中漸漸摸清了底,「長孫皇後頭風病多為操勞過度所致,皇宮藥石雖然多是極品,但心病卻哪裡醫的?」
拿定主意,房遺愛輕聲對女醫官囑咐道,「醫官,還請按照在下吩咐為皇後娘娘施針。還有每根銀針后可繫上絲線一根,待會在下也好御氣。」
在房遺愛的囑咐下,女醫官將銀針盡數刺入長孫皇后穴道之中,而後房遺愛單手捏著幾根絲線,不疾不徐的將真氣輸送到了長孫皇后體內。
過程中,房遺愛看到書案上放置著的筆墨紙硯后,隨即心生一計,暗道,「長孫皇后平日把持後宮,想來心情一定很是沉悶吧?」
聯想到長孫皇后多為心病後,房遺愛拿來紙張單手持筆,用瘦金體迅速在宣紙上寫起了梅花小字。
「《笑傲江湖》--令狐沖酒樓智斗田伯光。」
寫過首行標題后,房遺愛苦笑一聲,心中拱手暗道,「金老爺子,晚輩此番實為救人,在這裡向您致敬了!」
略微停頓過後,房遺愛在宣紙上洋洋洒洒的寫下了幾千字,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他之所以選中酒斗這篇寫起,完全是出於為長孫皇后沉悶的情緒考慮,如果從頭寫下福威鏢局被青城派滅門一事,恐怕不但無法緩解長孫皇后愁悶的情緒,反而還會南轅北轍。
提筆前經過反覆思忖,房遺愛這才選中了氣氛較為明快的「酒斗……」一節。
放下手中狼毫,房遺愛隨即鬆開絲線,對女醫官說道,「可以了,請為皇後娘娘取針吧。」
說完,房遺愛起身行禮,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關木通身旁。
礙於深宮禁地,關木通不好言語,但望向房遺愛的目光卻滿是崇敬之色。
起過銀針后,長孫皇后整理儀容,竟自起身從鳳榻上走了下來。
站立在眾人面前,望著舉止有度、面容清雋的房遺愛,長孫皇后和善一笑,道:「何榜首果然妙手回春,本宮的頭竟然絲毫不痛了。」
「皇後娘娘洪福齊天,在下只不過奉天意而為罷了。」說著,房遺愛伸手指向書案上的文稿,道,「這是在下開的藥方,請娘娘鳳目一覽。」
長孫皇后將文稿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會,有些好奇的問道,「哦?怎地這張藥方別有不同?」
見長孫皇后出言詢問,房遺愛略帶奉承之嫌的回答道,「娘娘母儀天下日夜操勞,這張藥方實為心藥。」
「好,如此本宮按時服下便是。」將文稿收好后,長孫皇後繼續說道,「王有道留下,你們三人先行道殿外等候吧。」
「遵旨。」
房遺愛三人緩身退出立政殿,站在台階上不禁長舒了一口悶氣。
見三人出來,陳御醫四人連忙湊上前,詢問道,「如何?」
關木通望向何足道,微笑著說道,「何榜首妙手回春,皇後娘娘已然痊癒!」
說完,關木通示意何足道走到一旁,輕聲問道,「榜首,體內餘毒可完全化解了?」
此言一出,房遺愛身軀一凜,聯想到當日在長安客棧李麗質親口喂他服下的解毒丹藥,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布衣榜首恍然大悟,望著關木通道,「當日為在下診病的是關先生?」
關木通見識過房遺愛的醫術后,有意與其套近乎,這才故意提起了當日治病一事,「哈哈,老朽才疏學淺實實當不得榜首口中先生二字。」
想到當日自己身中金翅蜈蚣劇毒命懸一線的險情,房遺愛拱手正色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恩情在下日後定當報答。」
就在二人說話間,兩個迂腐的老御醫賤兮兮的湊到房遺愛跟前,拱手道:「何榜首,我們二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榜首不要放在心上。」
面對二人言語,房遺愛有心出言譏諷,可見兩個老頭兒諾大年紀,心中又有些不忍,無奈之下只能冷顏不語,彷彿沒有看到二人討好般的笑容一樣。
說話間,王有道緩步走出立政殿,朗聲說道,「皇後娘娘口諭:今日眾人診病有功,除去何足道另有嘉獎外,餘下人等可去尚功局領取南珠十顆以示嘉獎。」
說完,王有道遙望房遺愛,拱手道,「何榜首,皇後娘娘宣你進殿議事。」
見自己受到長孫皇后召見,房遺愛深吸一口氣,對著關木通拱手道別,轉而踱步再次進入了立政殿中。
走進宮殿,王有道等一眾內侍早早受到長孫皇后囑咐,在房遺愛進殿後,便盡數退出了殿中。
長孫皇后坐在茶桌上,興緻勃勃的端詳著房遺愛所寫笑傲江湖文稿,彷彿並沒有看到房遺愛進來一般。
見長孫皇後有心晾一晾自己的傲氣,房遺愛背地叫苦不迭,只得站在書案前,懷揣著忐忑心情苦苦等候。
半晌過後,長孫皇后意猶未盡的放下文稿,喃喃道,「青城四秀,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委實有些意思。」
說完,長孫皇后望向房遺愛,和顏悅色的說道,「何榜首,辛苦你為本宮治病了。請近前來飲茶。」
聽到長孫皇后口諭,房遺愛不敢怠慢,謹慎走到書案前,十分小心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盞。
可就在房遺愛象徵性準備喝茶之時,長孫皇後接下來的一句話,不由令他魂飛天外,險些將手中茶盞丟在地上。
坐在書案上,長孫皇后望著「何足道……」,突然想起了那個她清晨同時下旨宣進宮中的房遺愛,「咦?莫非房遺愛沒有接到旨意?怎地時值晌午都不曾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