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切磋文墨
第146章 切磋文墨
可憐這位名震長安、有苦難言的「布衣榜首……」,首次交鋒便在情敵面前落了下風。
等到府中小廝奉上素齋、香茶,襄城公主率先動筷,開言道:「大家不必拘禮,請用齋菜吧。」
說完,見心中計劃初見成效,襄城面頰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接著開始實施起了下一步計劃。
端起茶盞面向辯機,襄城假意與其奉茶,暗地裡則偷偷對辯機使了一個眼色,轉而不動聲色的朝房遺愛、高陽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得到襄城的示意,首戰告捷的辯機頷首點頭,接著手持茶盞走到高陽面前,溫和謙遜的說道:「公主,貧僧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見辯機敬茶,高陽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站起了身來。
「法師不必拘禮,請。」朱唇輕抿香茶,高陽向辯機點頭示意,接著迅速坐在席間,唯恐房遺愛心中的醋罈子再次翻掉。
望向面色溫和的辯機,房遺愛心中極為不爽,接著夾起一塊素豆乾,對著高陽說道:「漱兒,吃些素齋吧。」
雖然看出房遺愛此舉是為了氣辯機,但高陽心中卻還是略感欣喜,微張朱唇將豆乾含進了口中。
見二人舉止親密,心中佛心早已動搖的辯機頓時升起一絲醋意,含怒微笑道:「沒成想房駙馬一介武夫,竟然舉止也如此貼心細緻啊。」
此言一出,房遺愛手中雙箸隨即重重落在了餐盤上。
望向語帶譏諷的辯機和尚,房遺愛心中又怒又恨,想要發火卻又顧忌眾人臉面,情急之下,開言反駁道:「是啊,房某一介粗鄙武夫哪裡能跟法師你相提並論啊。」
說完,還不等辯機和尚來得及高興,房遺愛繼續道:「一介方外之人不在寺院禮佛焚香,來到公主府吃的什麼酒席?連累我們大家跟著你竟吃些淡出鳥來的齋菜!」
見房遺愛言辭反擊,高陽不禁暗暗為自己夫君叫好,接著伸手照著其手臂輕輕捏了一把,暗地提醒他注意言辭舉止。
辯機和尚雖然有意與房遺愛爭鋒,但生來禮佛不問世事的他,哪裡聽過這樣粗鄙的言語,怒極之下正色呵斥道,「你!」
話說一半,辯機和尚突然發現了高陽的小動作,見二人舉止如膠似漆,這位少年高僧的殘存的佛心頓時崩塌了!
妒恨之下,辯機和尚哪裡還記得起什麼清規戒律,隨即便生出了爭強鬥勝之心,「房駙馬,久聞房丞相文采卓然,想必你也跟隨學到了不少真傳吧?今日恰逢襄城公主府中素齋文會,想必駙馬一定會一展文采吧?」
感受到辯機和尚言語間的敵意后,房遺愛眉頭微皺,冷聲道:「哦?看來法師今天是想考教在下了?」
見房遺愛上鉤,辯機和尚輕笑一聲,心中認定房遺愛是文墨不通的莽夫的他,隨即挑釁道:「考教不敢當,貧僧也曾跟隨師父學習過一些四書五經。今日趁著雅興與駙馬切磋切磋如何?」
聽到辯機和尚的言語,房遺愛不由將視線望向了襄城,暗道,「辯機一個出家之人怎會想起與我切磋文墨?難不成是襄城只是他的?」
察覺到房遺愛異樣的眼光后,坐在席間的襄城微微聳了聳肩,眸中得意、同情之色溢於言表。
辯機見房遺愛沉默不語,誤以為說中了他的軟肋,接著繼續出言威逼道:「駙馬莫不是不敢?」
房遺愛見辯機屢次三番出言挑釁,心中爭強之心登時被激了起來,再加上身旁有高陽在場,他是如何能夠咽的下這口骯髒氣!
「好!在下今日便陪法師玩耍玩耍!」說著,房遺愛便打算起身。
見房遺愛應下辯機的提議,高陽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黛眉微蹙的道:「俊兒哥,別這樣。咱們回去吧?」
望向面帶憂慮之色的高陽,房遺愛心間一暖,伸手輕撫佳人面頰,微笑道:「漱兒,沒事的。權當玩耍了。」
說完,房遺愛負手而立,對辯機問道:「不知法師要切磋什麼?」
見房遺愛氣勢傲然,辯機暗罵一聲張狂,接著自作聰明的將比試題目,選在了書法和詩詞上面。
「久聞房丞相一手楷書寫得出神入化,吟詩作賦更是爐火純青。你我今日就切磋書法、詩詞如何?」
得知辯機和尚所選的題目,房遺愛心中有些犯了難,這位文抄公想要贏辯機實在易如反掌,不過要想避免高陽、蕭銳等人生疑卻是極為棘手的。
思忖片刻,房遺愛不願讓辯機佔了上風,隨即便匆匆應允了下來,「好,在下今日便借花獻佛。陪法師高興高興。」
見房遺愛應允下來,自知伎倆即將得手的辯機暗自發現,接著對一旁蕭銳說道:「蕭駙馬,還請借書案、文房一用。」
「房兄,你這是何苦呢?若論閨中之事你遠勝這和尚千倍萬倍,可文墨之事你確是一竅不通。剛才怎地不說比試武藝呢?到時候也好藉機將這語帶癲狂的賊禿暴揍一頓啊!」
蕭銳見房遺愛要和辯機切磋文墨,不由暗自為曾經教過他閨中之事的房遺愛捏了一把冷汗,之後便吩咐下人將書案和文房四寶取了過來。
踱步走到書案前,辯機和尚嘴角微微上揚,面帶笑意的對房遺愛問道:「房駙馬,但不知哪家先寫?」
看著眼前的和尚情敵,房遺愛大感好奇,一時只想領教一下辯機和尚的才學,看看這個賊禿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上將高陽公主迷的魂不守舍。
心中拿定主意,房遺愛故作弱態,拱手道:「自然是法師先寫,在下也好一旁觀瞻觀瞻。」
見到房遺愛有些怯懦,辯機和尚得意之情更甚幾分,提起狼毫,道:「那貧僧獻醜了。」
說完,辯機和尚迅速在宣紙上揮毫了起來,而房遺愛則站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他書寫行文,臉上竟是一副輕鬆之色。
望著正廳中央的辯機和房遺愛,襄城不由暗罵辯機愚蠢,暗想,「好一個不識趣的臭和尚,好端端的切磋什麼文墨!你若是將房郎逼急了,他妒意之下寫出瘦金體,非得你面子上過不去。恐怕就連房郎的化名身份也會因此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