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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空手而歸

  第六十八章 空手而歸

  王宣同無功而返,對於李吳山來說,完全在預料當中。若是因為一番勸說就主動打開城門迎接太子進城,那才真的出乎預料呢。


  「我早就說過這一套沒有用,如今這局面,除了我們這些大旗軍的將士之外,誰還在意大明真正統?」


  李吳山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非常明顯,聽起來有些刺耳,但卻無法否認,因為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攻打潁州的大戰略早就定了下來,甚至連具體的戰術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有太子身邊的那些文官們還死抱著「先禮後兵」的念頭,他們甚至天真的認為,只要把太子的身份搬出來,林叔同就一定會痛哭流涕的出來迎請太子入城,到時候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佔領潁州。


  所以在一力勸阻李吳山,要他先不要使用武力。


  事實證明,這絕對是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


  「煩請程大人奏明太子,今夜戌時末刻入城,還請太子殿下做好準備。」


  此時此刻,崔耀祖正坐在潁州城內的「來福」酒館之中,要了一盤白切豬頭肉,蘸著秘制的醬料吃的有滋有味,還時不時的飲一杯「潁州白乾」……


  先禮後兵?真是蠢才。


  林叔同雖只是個區區的七品知縣,但卻坐擁堅固城防,又有潁川軍所在手,就算不是藩鎮也是事實上的小軍閥了。只要他牢牢的佔據了潁州,誰拿他都沒有辦法,正可以繼續觀望風向待價而沽。僅僅憑藉一番勸說就讓他放棄這一切,真是天真的可以。


  沒有了武力的保證,太子的正統身份還不如眼前的這一盤豬頭肉更有價值。


  美滋滋的吃著豬頭肉飲著白乾酒,眯縫起眼睛觀察著街道上的情形:因為已到了酉時末刻前後,臨界的店鋪大多已經上了板兒打了烊,街道上的行人顯得少了很多,裊裊炊煙正從各家各戶升起,空氣中瀰漫著焚燒稻草的氣息。


  雖然外面就有好幾萬流民,但潁州城內還算井然有序,不時有巡查的士兵列隊走過。


  崔耀祖早就打探清楚了,這些士兵原本是屬於潁川軍所,兩年多以前才「移駐」到城內。按照大明朝的體制,一個微不足道的七品知縣根本無權調動軍隊,但林叔同卻另有手段,足以讓這一千多士兵乖乖服從他的命令。


  一來是因為林叔同幾次讓潁州城免遭戰火聲望極高,再者就是因為這些士兵根本就是林叔同養的。


  大明朝的衛所兵生活極其困苦,基本上和叫花子差不多。為了加強防禦能力,林叔同命令地方上的士紳富戶大肆捐獻,輸以糧米財帛,供養著這一千兩百多士兵。


  吃誰的飯就服誰的管,這是千古不亘的硬道理。


  這一千多衛所兵看起來頗有幾分紀律,要是野戰的話,肯定不夠看。但若僅僅只是用來守城,基本上已經夠用了。


  得虧李吳山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早就想到林叔同不會乖乖的讓出潁州城,所以才提前派遣崔耀祖等人潛入到城內。


  以潁州的堅固城防,急切之間根本無法攻破。若是強行硬攻的話,必然會付出慘重代價。


  堅固的堡壘總是容易從內部攻破,這是崔耀祖和李吳山的共識,所以才在七日之前就做了好種種布置……


  夜色漸濃,月亮升到了樹梢之間,四盞紅色的孔明燈在夜空中越升越高……


  看到這四盞紅色的孔明燈,崔耀祖毫不猶豫的走出酒館兒,哼唱著「坐看城頭觀山景」的小曲兒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街道兩旁的那幾個叫花子聽到這個暗號,頓時轉向街角……


  帶著滿身酒氣的崔耀祖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負責守衛城門的士兵大聲喝止:「咄,那個醉鬼,不許靠近城門。」


  「諾……俺來牽俺家的牛……」崔耀祖打著響亮的酒嗝,在城門處繞了小半個圈兒就離開了,徑直來到旁邊的匝道處。


  不允許閑雜人等靠近城門,這是守城的基本常識。既然這個醉鬼離開了城門也就算了,根本就沒有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崔耀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城門,而是相距不遠的通城匝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驢車從街角之內晃晃悠悠的駛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看起來好像是要出殯發喪的樣子……


  不對。


  哪有在夜裡出殯的?


  已經意識到不對頭的士兵大聲呵斥著過來阻止,還不等他們靠近,那一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猛然掏出短銃、手弩一通猛射,俄頃之間就放倒了十幾個人。


  城牆上的守軍猛然意識到了點什麼,正要衝下來的時候,正在匝道下面牽牛的崔耀祖掏出懷裡的匕首,惡狠狠的在牛屁股上一戳。


  平日里慢吞吞的老牛受不住如此劇痛,好像發了瘋一樣的跳將起來,只可惜韁繩還沒有解開。


  在瘋牛的衝撞之下,拴著韁繩的木頭立柱被直接拽斷了,磚木結構的匝道轟然倒塌。


  如此一來,守衛在城牆上的士兵就下不來了,只能在上面大呼小叫。雖然有些機靈的士兵已經取出了弓箭,但裝扮成酒鬼模樣的崔耀祖早已趁勢躲在城牆下的死角之內。


  正在「出殯發喪」的年輕男女們點燃了栓在驢尾巴上的鞭炮,噼里啪啦脆響聲中,受到驚嚇的驢子頓時發狂,拖拽著車子和車子上的棺材朝著城門狂奔而來。


  在昏暗的夜色中,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棺材上面有一條細細的火線在燃燒。


  那是導火索。


  城牆上的士兵知道棺材里必然裝滿了爆裂的火藥,趕緊不顧一起的朝著驢車放箭,希望能顧在驢車衝過來之前將驢子射死,免得城門被損。


  雖然射中了無數箭矢,驢子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弱,「叮叮噹噹」的脆響聲說明驢子身上披了密集的鐵甲,根本就不懼遠程的弓箭射殺。


  轉眼之間,驢車就衝進了城門洞。


  受到驚嚇的驢子似乎已經意識到沖不出去了,剛剛打了一個橫,突然一抹紅光閃過。


  腳下的地面劇烈顫抖,一團比城門小不了多少的火球猛然衝天而起。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小半個城門樓直接飛上夜空,陡然閃耀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色。


  斷梁爛磚剛剛落下,那些個年輕的男女就扯下了身上的葛衣白孝,一窩蜂的沖了過來,好像發了瘋一樣砸開提舉弔橋的輪軸……


  因為潁州城的護城河實在是太寬闊了,轟然落下的弔橋猛然拍在水面上,恰好和從對岸延伸過的棧橋銜接——這本就是匠心獨具的設計,讓進攻的敵人無法直接靠近城牆,但是現在,卻成為了進城的最佳途徑。


  很多守城的士兵被直接炸上了天,殘存的那些人看到城門已破弔橋已經落下,就知道潁州城已經沒可能守住了,乾脆放棄了最後的掙扎……


  當林叔同林縣令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不是馬上糾集軍隊守住殘破的城門,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取來州、縣兩個衙門的印信,雙手捧著跪倒在衙門之外,同時還象徵性的在身上披了一條繩索。


  在做出「迎請太子」的姿態之後,還做出「自請罪責」「甘願責罰」的樣子,演一出「負荊請罪」的好戲,無疑是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沒過多久,太子順利入城。


  跪在一旁的林叔同馬上做出痛哭流涕的樣子,說了一大堆「自請罪責」的話語,表示自己並非是真的要對抗天軍,而是因為不識太子,唯恐有人竊城,所以才準備先想辦法辨認一下太子的真實身份再獻出城池……


  雖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固若金湯的潁州小城,但李吳山早就囑咐過太子等人,要他們善待縣令林叔同林大人。


  雖然林叔同和李吳山對抗,拒絕交出潁州,但他畢竟在本地有著很高的威望,又深得民心。太子初來乍到,不好真的把他怎麼樣了。


  太子等人做出一副「不知不罪」的大度模樣,由太子親手把伏地請罪的林叔同攙扶起來,又溫言勉力了幾句。


  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一些老掉牙的戲份而已,先請太子坐正堂,奏以地方軍務民事,表明潁州上下四萬餘百姓擁戴大明正統的態度……


  第二日,幾萬流民如同潮水一般湧進潁州城,把林叔同林大人忙了個焦頭爛額。


  潁州城的本地居民只有七千來戶,三萬多人四萬不到的樣子,呼啦啦湧進來六萬流民,社會秩序幾近崩潰。


  好在還有大旗軍。


  雖說大旗軍不能和「凍死不拆屋」的岳家軍相提並論,也算是軍紀嚴明了,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搶掠事件。


  最大的搶掠事件發生在府庫。


  從大軍進城的那一刻開始,劉三房就直接帶領一隊士兵佔領了府庫。


  州、縣兩級衙門的府庫全都被大旗軍給強佔了,林叔同林大人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這麼幹完全就是狗咬尿泡——空歡喜。


  連續多年的戰亂,潁州府庫裡邊早就空的能餓死老鼠了,根本就不懼任何形勢的洗劫。


  連夜佔領府庫,最終卻一無所獲,讓劉三房很鬱悶,非常非常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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