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公孫止(4)
沒有了公孫止一直糾纏小龍女,她在這裡的日子平淡極了。
再好看的花海也有看膩的一天, 不過小龍女從小生活在古墓里, 特別能沉得住氣, 每天打坐運功,跟沒有這個人似的。
有了參照標準之後, 范湍湍也沉靜了很多,每天除了關心一下裘千尺母女, 其他時間都在練習原主的武功。也不知道會不會走火入魔,她也不敢太過投入,大體熟悉了一劍一刀的手感,還有基本的武功招式, 就把心思放在了她熟悉的古墓派武功上。
楊過和小龍女都是練的古墓派功夫啊……到時候又要瞎幾把扯了。
這兩天范湍湍讓公孫綠萼給裘千尺帶了些東西下去, 好歹能穿上衣服,吃得飽……呃,花瓣也吃不飽。
期間絕情谷弟子有人來報,說是用漁網抓住了一個人,范湍湍過去看了看,發現是個老頭,不是楊過, 便沒有放在心上。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范湍湍盤腿坐在榻上,閉著眼睛沒有動, 只是開口讓人進來。
公孫綠萼推開門走進來。
自從那天之後, 她就一直在問范湍湍當年的事, 范湍湍一口咬定了裘千尺沒有說謊,不肯再做出解釋。公孫綠萼只感覺自己被越推越遠,所有的親近都會被不著痕迹地躲避開,然後打發到母親那裡去。
「何事?」范湍湍問道。
「爹爹……母親她願意上來了。」
范湍湍依然閉著眼睛,只是腦內小劇場的主角由楊過小龍女和她變成了裘千尺母女和她。
怎麼哪裡都有她!
「那就帶她上來吧。」范湍湍淡淡道。她就知道,裘千尺不會一直待在底下。
那個山洞其實不是特別高,只是裘千尺的手腳筋都被挑斷了,無法運行輕功,想要從裡面出來必須要靠別人幫忙。
公孫綠萼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平淡,轉念一想,父親不是一直都這樣么?正是如此,那天的失態格外真實。
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她不相信父親會對母親做出那種事情!只是母親不願意聽她講,父親又不願意辯駁。
公孫綠萼得了話,向著煉丹房下走去,將裘千尺背了出來。
裘千尺一開始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人是她女兒。
公孫止已經知道了她還活著,定會想方設法地折磨她,讓她翻不了身,怎麼可能讓萼兒見到她?
裘千尺被公孫綠萼艱難地背出來之後,開始動搖了。如果不是女兒,肯定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她還不知道是范湍湍默許的這件事,拽著公孫綠萼躲過所有人,藏在了她的房間里。
公孫綠萼:「……」藏就藏吧,你開心就好。
范湍湍沒空理她們,因為就在剛才,她的大徒弟樊一翁來報,有一群人順著河流乘著筏子進了絕情谷。
終於來了!
范湍湍吩咐下人們好好招待,轉身回屋換上了那件藍色袍子。
她長期吃花瓣,營養不良,臉色蒼白,還有點點發黃,黑色的衣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陰鷙了些,即使表情擺的再淡然,也有點奇怪。
她還不想一上來就帶著反派炮灰的氣場……
換好衣服,范湍湍又順便梳了梳頭,洗了把臉,走出了石屋向著綠竹林走去。
絕情谷太大,走完綠竹林還要穿過水仙花……范湍湍身側跟著一身綠色的樊一翁和另外兩個下手,有點後悔剛剛自己怎麼不是吩咐楊過他們過來。
大廳里有六個人。范湍湍最先看到的是那個面容僵硬地好像屍體的人,不過想不起來他是誰了。除了他之外,還有四個人都是蒙古人打扮,剩下的那個少年,就是楊過了。
楊過現在十八歲左右,臉上可能是帶了易容看起來不太自然。
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落在范湍湍身上,她背著手慢慢走進來,「諸位遠道而來,舍下簡陋,待客不周還請見諒。」
她說的客氣十足,卻有人不識好歹。
馬光佐站起來大聲道,「知道不周到還不快把好酒好菜拿出來?盡弄些樹葉子泡水!」
范湍湍沉下了臉,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那麼一根筋的人,都不動動腦子嗎?
跟他一起的人也都面色不善地看著這個豬隊友。
樊一翁道:「我們谷里世代茹素,還請客人見諒。」
馬光佐道:「茹什麼素?難不成還能長命百歲?瞧谷主面黃肌瘦的模樣,無怪乎滿臉病容了!」
范湍湍:「……」這個人好惡毒!
樊一翁看了一眼范湍湍,說:「我們谷內習俗便是如此,諸位若是不適,還請速速離去,何必如此!」
那個殭屍臉的瀟湘子道:「我們幾人一同來的,卻只有他一個人得罪了谷主,將我們一起趕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沒等其他人搭話,接著道,「若是將他一個人趕走,那剩下我們五個可就過意不去了!」
樊一翁道:「你待如何?」
「你這長鬍子老頭不如跟我打一場,咱們比比究竟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二人客套了幾句,互報姓名,便在下面動起手來。范湍湍趁著這個時候走到主座上坐好,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不知道裘千尺出來了沒有,現在又躲在哪裡?可千萬別跟這夥人遇上,聯合起來坑她。
下面的瀟湘子忽然掏出了一把大剪刀,看樣子是想把樊一翁的鬍子給剪掉!
樊一翁個子矮,鬍子卻特別長,擺動起來靈活異常,可攻可守,這才是他真正的兵器。
然而瀟湘子的武功更勝一籌,他坐在椅子上,一招一式都躲避地十分輕鬆,偶爾打出幾式,便讓樊一翁手忙腳亂,一時也拿他沒什麼辦法。
「一翁,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范湍湍平靜道。
底下那堆人要是不肯善罷甘休,那她就得親自上了。
正在這時,外面過來了一個穿著絕情谷弟子同款綠衣的人,他的臉卻是同樣僵硬如同屍體。再看與樊一翁打架的那人,忽然間換了一張臉。
范湍湍猜到可能是易容,還真沒想到有人會長這個樣子。
不過那個搗亂的「瀟湘子」有點面熟,不就是被網住的那人么!什麼時候讓他給逃了去?
兩個瀟湘子扭打起來,假瀟湘子不敢戀戰,做了個鬼臉便想跑,卻一邊的小少年攔住了。他喊了一聲,「周伯通!還我的剪刀和面具來!」
啊……是老頑童。
楊過身法漂亮清逸,只是他年紀尚小,內力不足。他一出手,范湍湍便將目光移了過去。
古墓派前輩的武功跟她練的大體上一致,不過還能看出點不同。不知道是二人後來或者後代又稍作改進,還是在百年時間傳得走了樣。
勝負尚未分曉,老頑童的功夫可是比楊過深厚的多,只是他素來貪玩,每每手下留情,被楊過將剪刀奪了回去。
外面出來輕微的腳步聲,兩個女孩子,一白一綠走了進來。
范湍湍不得不承認,她們兩個走在一起,就像是一支清新茉莉,小龍女是那朵嬌嫩的花,公孫綠萼已淪為綠葉。
楊過看著來人,愣愣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姑姑?」
小龍女渾身一震。
楊過揭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貌,范湍湍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會兒,她差不多已經忘了楊康長什麼模樣了,現在看到楊過,感覺兩張臉好像沒什麼不同。
她是不是臉盲了啊?
接著范湍湍就看到小龍女內傷複發,吐了一口血,楊過不知道從哪兒被情花扎過,也情毒發作。
他倆就這麼深情款款兩兩對望,楊過死纏爛打,小龍女打死不認。
這次我可沒有棒打鴛鴦,千萬不要甩鍋給我!范湍湍的心情也跟著凝重,她感覺,自己沒有娶小龍女,好像還是在反派炮灰的位置上。
范湍湍趕緊開口,「既然你們二人認識,那便好好敘敘舊吧。一翁,給諸位貴客安排廂房。」
樊一翁領著一堆人半威脅地帶著金輪法王他們下去,范湍湍也離開,將空間留給了這對小情侶。
她剛回了屋,一顆棗核迎面而來,范湍湍揮袖一閃,便將棗核打在了一旁。她沒想到木門旁邊還插了一支情花,隨著她的動作,情花上面的刺劃破了她的胳膊。
嗷!是誰特么放在這裡的!
「情花的滋味可好受?我想你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吧,畢竟當時你可是和你的柔兒一起在刺里滾了一圈。」裘千尺說道。
范湍湍現在到沒啥感覺,就是胳膊好像流的血有點多,白白的皮膚紅紅的血液,視覺衝擊特別大,倒是挺好看的。
范湍湍沒去管它,她對裘千尺說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讓你生不如死!」
范湍湍歪著腦袋想了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