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比企穀的錯覺
如此沉重的寂靜。
比企穀八幡感覺自己快要尷尬的窒息了。
雖說平時在班上的時候，他本人非常喜歡把自己的存在感壓倒最低。
耳機一戴、歌曲一放。
在自己親手創造的、獨立於世的小世界裏怡然自得。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適應.……甚至是喜歡上此時此刻的沉默。
太特麽尷尬了。
“嗯咳。”
想說些什麽緩解一下尷尬的他，佯裝鎮定的輕咳一聲。
然而。
“比企穀同學，如果你想說什麽可以直接說。”雪之下雪乃平靜的聲音裏帶上了一內內的嫌棄，而後接著說道：“不需要做這些讓人感覺到不適的、多餘的事情來表達你想說話的想法。”
“咳咳.……”
這回，被口水嗆到的比企穀八幡是真的咳嗽了。
而雪之下雪乃見狀，臉上的表情更加嫌棄了。
不止是身體自然的往旁邊躲著點的動作，就連眼神裏都是滿滿的惡心、嫌棄的意思。
“好髒。”
“還不是你害的。”
咳得麵紅耳赤的比企穀八幡有些氣急敗壞的反駁了一句。
“哦？意外呢。”
一臉平靜的雪之下雪乃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秀發。
“原來，比企穀同學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失誤歸咎到他人頭上類型的男生？很抱歉，我不是很習慣應對這種類型的。”
“真夠毒舌的，雪之下同學。”
已經緩過氣來、整個人也恢複正常的比企穀八幡轉過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一直低著頭、手上還有一本打開的雜誌的雪之下雪乃，直言道。
“話說，你這麽毒舌，你有朋友嗎？”
聽到這話，以及話裏的那股子嘲弄的味道。
同樣是麵無表情、但卻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的雪之下雪乃合上了手裏的美食雜誌。
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比企穀八幡，輕聲說道。
“這就要看你說的是哪種類型的朋友了。”
“足夠了。”
比企穀八幡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半舉著手掌製止了雪之下雪乃的話題。
“這就是沒有朋友的人才會說的話。”
“根據就是我自己。”
哢——
真讓人感覺到火大，靜司到底是怎麽才能和這樣的人相處的這麽好？
然而，不等內心有些咬牙切齒的雪之下雪乃說話。
比企穀八幡下一句話就已經被他說出口了。
“雖然這個事實，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但最少你的外表看起來挺討喜的。”
“不管怎麽樣，應該總會有那麽一兩個能忍得住你的性子、當你的朋友的人吧？”
一瞬間，雪之下雪乃突然很想這麽回答比企穀八幡的話。
「嗬嗬，抱歉，那樣的朋友我不需要.……因為，我有靜司就足夠了。」
幸好，僅存的那一份習慣性的理智製止了她的衝動。
重新翻開手裏頭的雜誌，雪之下雪乃很自然的開口說道。
“那樣的朋友，有什麽意義？”
話音落下的瞬間，比企穀八幡整個人都愣住了。
然而，雪之下雪乃並沒有在意，而是接著說道。
“因為我長得可愛……很早以前，接近我的異性都是因為我的樣貌，而抱著不純的目的。”
“女生也因為這個原因，嗬嗬，優秀總會使人妒忌。”
明明說的話是那麽的令人悲傷。
僅僅隻是因為太好，所以才遭受這樣的排斥。
可不管比企穀八幡怎麽認真思索，他都聽不出雪之下雪乃有任何一點的憤怒和不甘。
“也真是夠嗆的。”
微微低頭，比企穀八幡聲音的思緒有些複雜。
似乎，雪之下雪乃聽不出.……不過可能是不在意。
“欸，以前的生活也真是夠嗆的。”
是的，以前的生活就是這樣。
但現在不一樣了。
“沒有人是完美的，而且這個世界偏愛的隻有那些甘願隨波逐流、乖乖服從命運指引的存在。”
“就是因為這樣，越是優秀、越是不甘願乖乖聽從命運安排的人，他們就越是難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就如當初的我和你一樣。
靜司……
稍稍側過臉，雪之下雪乃的目光注視著隨風舞動的窗簾。
“這簡直就荒謬至極，所以我不會屈從……如果世界不允許我改變，那我就連人帶著世界一起改變。”
“突然間說的那麽玄奧。”
比企穀八幡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雪之下雪乃，低聲說道。
“果然不愧是學年第一的雪之下同學嗎？”
雪之下雪乃沒有回答這句話，隻是重新拿起自己手裏的雜誌繼續看起來。
沒有必要解釋。
因為，對於沒有經曆過自己和靜司過去的經曆的比企穀八幡來說。
在雪之下雪乃的話語裏，到底藏著多少辛酸血淚、生死離別。
這輩子，他永遠都不知道。
不過。
也許是他的錯覺。
比企穀八幡隱約感覺此時此刻、存在於他視線之內的雪之下雪乃，身上散發著讓人無法直視、宛如太陽一般光芒四射的氣息。
像是一塊磁鐵一樣。
深深地吸引住他的目光。
‘也許，這就是我和她的某些相似之處吧。’
‘我們都不願意欺騙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比企穀八幡想起了剛剛雪之下雪乃所說的「我沒有朋友」這番話。
「朋友。」
這兩個字出現在他內心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隨著呼吸、一點點的加快。
就連麵對此時此刻、與剛剛相差無幾的沉默。
比企穀八幡的內心裏也不複剛剛的尷尬……反倒是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愜意，正在源源不斷從他內心深處裏湧現。
隨意搭在大腿上的左手突然緊握成拳。
小小的深呼吸一口氣後。
“呐，雪之下。”
聽到比企穀八幡的聲音，正在心裏構思著今晚該怎麽準備「一碗好喝的魚頭豆腐湯」給她家的那位嚷嚷了好幾天、說是超想喝魚頭豆腐湯的靜司先生的雪之下雪乃。
抬起自己的一雙眼簾，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比企穀八幡，小小的應了一聲。
“嗯？”
感覺到雪之下雪乃的視線，比企穀八幡心裏突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把心裏的話說出口了。
“要不，我來當你的.……”
很遺憾，比企穀八幡的問題還沒說完。
另一邊的雪之下雪乃的回答就已經在這間教室裏響起了。
“對不起，這實在是做不到。”
嗯，為了不讓我的靜司先生做錯事。
再加上，我也不想被靜司先生誤會，所以。
“欸……”
雖然，比企穀八幡心裏也是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的。
可對比現在，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拒絕的結果。
這點心理準備實在是沒有什麽作用。
“我話都還沒說完。”
話音剛落。
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頓時吸引了教室裏的兩人的注意力。
當雪之下雪乃和比企穀八幡的目光望向教室拉門的那一瞬間。
“打……打擾了。”
一道熟悉的、充滿青春JK味道的聲音緩緩傳進教室。
下一秒，另外一道熟悉的聲音緊隨著這道女聲，一同傳進了雪之下雪乃的耳朵裏。
“快進去吧，由比濱。”
“啊抱歉……”
“誒？誒！晴川君？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