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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阮雲歡含笑道,「母親此刻不在,我需得照應。」


  那邊老夫人聽見,揚聲道,「你去玩你的,我們這裡橫豎是坐著吃東西聽戲,有丫頭呢!」


  「是,祖母!」阮雲歡應了一聲,向沈子涵道,「我還沒有想好,沈家妹妹不怕一會兒氣悶,便等我一下!」


  沈子涵臉上泛起甜甜的笑意,說道,「阮姐姐要玩的,自然有趣,怎麼會氣悶?」當真坐下,在一旁等候。


  樊香兒眼瞧著眾小姐呼朋引伴,紛紛出了彩棚四下里散去,咬唇向阮雲歡望了幾眼,見她並沒有邀請自己留下來之意,正在猶豫,但見前邊與她交好的一位小姐回頭喚道,「樊姐姐,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划船吧!」


  樊香兒又向阮雲歡瞧去一眼,見她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不由狠狠咬唇,揚聲道,「好,我和你們一起去!」拔步追出彩棚,追了上去。


  腳步聲去遠,阮雲歡慢慢回頭,望著她的背影,唇角微挑,露出一抹笑意。這會兒是惱,再等一會兒,怕是就顧不上了!

  回過頭來,但見彩棚內除沈子涵之外,還有兩位小姐,一位生的明媚艷麗,是柳閣老的嫡長孫女兒柳凡,另一位年紀尚小,嬰兒肥的臉上一雙圓圓的杏眸,極是可愛,卻是翰林院掌院大學士駱振的嫡女駱凝殊。


  阮雲歡含笑問道,「不知道二位小姐要玩什麼,我命丫頭前去準備!」


  柳凡含笑道,「平日里那些東西也玩的膩了,如今當真不知道玩些什麼,阮大小姐有什麼好主意?」


  駱凝殊忙點頭道,「什麼放風箏下棋,平日在家裡便只有那些,沒什麼趣,阮姐姐,你想點有趣的我們去玩,好不好?」


  阮雲歡側頭想了想,笑道,「這可難住我了,平日里大伙兒在家,可不都是這些?難不成現在去繡花嗎?」


  一句話說的另三個人笑起。沈子涵道,「今日既來了相府,又沒旁的玩法,阮姐姐帶我們逛逛園子可好?」


  是逛園子,還是想借逛園子的時候遇上什麼?

  阮雲歡淺笑不語。


  駱凝殊拍手笑道,「總不成所有人家裡的園子也是一樣!」


  柳凡也連連點頭,說道,「只是不知道相府的園子有什麼特別之處,那些花兒啊草啊的,倒不必瞧了!」


  阮雲歡側頭想了下,笑道,「柳小姐一說,我倒想出個去處!」


  另三人一聽,立時問道,「什麼去處?」


  阮雲歡笑道,「我爹爹一向喜歡收集奇石,府中南園有一座單獨的園子,名喚『奇石園』,放著爹爹收集的上千塊奇石,三位可有興趣一觀?」


  三人一聽大喜,連連鼓掌,沈子涵略作擔憂,說道,「既是相爺的愛物,怕是不肯輕易示人吧?」


  阮雲歡微笑道,「沈家妹妹這就外行了,那些石頭正因為經了風雨,才形態各異,若是藏了起來不見天日,豈不是令奇石失了靈氣?我爹爹也不過辟出那麼一塊地方,安置那些石頭,一不裝頂棚,二不鎖園門,自然隨意可入!」


  駱凝殊掩唇道,「相爺就不怕有人偷了去?」


  阮雲歡笑道,「那些東西我爹爹雖然看重,旁人偷去卻未必賣得了銀子!」四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出了彩棚向南園行去。


  那裡坐著的眾夫人見阮雲歡事事安排妥當,最後一個離開,比起同樣是阮府小姐,早早顧著自己去玩的阮雲樂,不知強了多少,都不禁暗暗點頭。程御史夫人贊道,「阮大小姐小小年紀,處置事情便這般穩當,靖安侯老夫人當真是調教有方。」


  李夫人「嗤」的一笑,指了指她身側立著的月嬌,笑道,「可不是么?便是一個丫鬟也調教的這般模樣,更不要說是正牌的小姐!」


  月嬌突然被她點名,臉上現出一抹潮紅,施禮道,「夫人謬讚,月嬌卻不敢當!」


  程夫人見她舉止有禮,確實強過尋常人家婢妾,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含笑點頭道,「若說老爺幾個侍妾,還當真沒有勝得過她的!」


  「嘖嘖!」秦大夫人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尖聲介面,「左不過一個奴婢,倒拿來和大小姐相提並論,也不知道是奴婢越過了大小姐,還是大小姐不如奴婢!」


  程夫人聽她說的尖酸,眉心一攏,冷笑道,「怕是有些個府上的大小姐,做事不知廉恥沒有分寸,還比不上這個奴婢!」


  秦大小姐秦琳的事,早成了秦大夫人心裡的一根利刺,聞言臉色一變,咬牙道,「程夫人這話指的是誰?」


  程夫人輕漫一笑,一手拂了拂平展的袖口,淡淡道,「秦大夫人想著是誰,那便指的是誰!」


  秦大夫人臉色乍青乍白,要想發作,卻那樣一來是承認了是指秦琳的事,可要是不發作,又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老夫人微眯的眸子將這一切收在眼底,眸中閃過一層笑意,卻連連擺手,嘆道,「你們啊,說個話兒還要打機鋒,難不成是我久不見人,竟然聽不來話嗎?你們在說何事?」


  湯氏微微抿唇,笑道,「老夫人,這原是前一段時間說書先生說的一個笑話兒,老夫人沒有聽過,自然不知道!」輕輕巧巧,將話繞了過去。


  話說到這裡,秦氏也隨著阮雲樂一同回來,將對牌將給她去划船,又重新請眾夫人坐回去聽戲,哪知剛聽半場,便見湖岸上小廝丫頭一陣亂跑。


  眾夫人一驚,齊齊站起,秦氏指著一個剛剛跑來的小廝大聲喝道,「狗奴才,亂跑什麼?當心驚了貴客!」


  小廝剛跑到一半,聞喝一驚,「噗嗵」跪倒連連磕頭,說道,「奴才原不曾跑,只是方才湖對岸傳話,說是那邊打了起來,奴才急著來報,方跑的快了些!」


  眾夫人都是攜著子女前來,一聽都是大為著急,七嘴八舌的問,「誰和誰打了起來,可有人受傷?」


  「怎麼好端端的打了起來,可知道是何人?」


  小廝磕頭道,「聽說是去划船的幾位小姐,過了對岸,不知道怎麼就打了起來!」


  一聽說是去划船的小姐,幾位女兒去划船的夫人便臉色大變,急聲道,「怎麼是小姐打了起來,我們快去瞧瞧!」再也顧不上禮儀,催著小廝帶路。


  秦夫人也是心頭焦急,匆匆向老夫人道,「母親且坐,兒媳去瞧瞧!」匆匆轉身,領著一干夫人急急的奔去。


  李夫人揚了揚眉,說道,「我們也去瞧瞧吧!」完全是瞧熱鬧的姿態。


  湯氏笑道,「這麼老遠的路,我可不去,只在這裡陪著老夫人。你去罷,回來講給我們聽聽就好!」


  李夫人撇唇道,「你沒有女兒,就那七位公子,真打起來,他們也吃不了虧!」


  湯氏笑而不語,程夫人卻笑了出來,說道,「我隨你一同去瞧瞧!」喚了月嬌,和李夫人隨後跟了去。


  相府這片湖水佔地頗廣,當初建園時又設計巧妙,將園子的道路弄的曲折蜿蜒。阮雲樂等人從這方上船,划船到對岸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而秦氏等人要從陸路走過去,卻足足用了三刻鐘。


  等她們趕到時,但見剛才去划船的幾位小姐立在湖岸上,在她們對面,則是一臉好笑的六皇子淳于堅,一手還拎著一個張牙舞爪,不斷掙扎的小男孩兒。


  秦氏一眼瞧見小男孩兒,瞳孔不覺一縮,失聲道,「你怎麼在這裡?」眸光一掃,不見自己女兒,不由心中更慌,尖聲喊道,「雲樂呢?雲樂上了哪裡?」


  另幾位夫人瞧見了自己的女兒好端端的,頓時鬆了口氣,也紛紛問道,「是啊,阮二小姐人呢?這個孩子是誰?」目光都望著那個不斷掙扎的男孩兒。


  突然,刑部侍郎樊士浩的夫人大聲問道,「香兒呢?香兒為何不見?」眾人一聽,才發現樊香兒也不見蹤影。


  「我打死你們!你們這些壞女人!」小男孩一眼瞧見秦氏,更是像一頭髮狂的小獸,掙扎著要擺脫淳于堅。


  「這個是誰?」眾夫人見這男孩錦衣綉服,穿著華貴,不由驚詫。而秦氏剛才一聲喊,顯然知道這男孩兒是誰,便齊齊望來。


  「出了什麼事?」正亂紛紛的發問,但見一條俊挺的身影匆匆向這裡奔來,一見這種場面,忙上前向淳于堅行禮,喚道,「六殿下!」來的卻是公孫七公子,公孫致。


  眾夫人這才醒悟自己剛才失禮,紛紛上前見禮,「臣婦見過六殿下!」


  「謹兒!」剛剛趕到的程夫人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月嬌上前兩步,轉頭瞧了瞧程夫人,又退了回去,低聲道,「夫人,他……他便是謹兒!」望著男孩兒的眸子,掠過一抹心疼,一抹焦急。剛剛才被程夫人承認,兒子就惹出事來,這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被夫人嫌棄?


  「程公子?」眾夫人一怔,頓時回過神來。這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竟然是御史程大人和月嬌的兒子程謹。


  程夫人一聽,一雙眸子便盯在男孩兒身上。程謹卻渾然不知道,仍然手腳連踢帶打,沖著淳于堅大嚷,「放開我!放開我!她們羞辱我娘,我要打死她們!」


  眾夫人一聽,心中隱約明白,一定是秦珊背後議論了月嬌,小男孩兒維護娘親起了爭執。


  月嬌心中焦急,忍不住道,「謹兒,你這是幹什麼,還不來拜見母親!」


  程夫人擺了擺手,轉頭去瞧公孫致,問道,「公孫公子,這裡究竟出了何事,阮二小姐和樊小姐呢?」一句問話,問出所有夫人心裡的疑惑,一時全部向公孫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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