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遊玩

  翌日,夜雪起床梳妝打扮后,正要去廳里用早膳,芽兒卻從外面回來,稟報道:「小姐,乾明殿的侍女送了張請柬過來。」


  夜雪鳳眸掃了一眼芽兒手中的桃花粉綾柬,見上面的字跡像是公冶墨的,便接過來打開,裡面的內容大體是如今秋高氣爽,邀夜雪去月照湖游湖,希望她能如約而至。


  夜雪鳳眸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道:「想不到,他也懂得討人歡喜。」


  芽兒見夜雪神情微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下意識的感覺到了她的歡喜,便笑道:「小姐,芽兒許久沒有見你這樣開心了。」


  「開心?我?」夜雪微微挑了挑眉梢,唇角勾了勾道:「我也是個平凡人,自然也有喜怒哀樂,開心,只是一種,有什麼好奇怪的。」


  芽兒、小桐兩人,聽不懂夜雪的話,一臉茫然的相互看了看,道:「小姐,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


  夜雪唇角越發挑了起來,清冷的聲音有些輕快,道:「芽兒,吃過早飯我帶你出去游湖可好?」


  「游湖!好啊。」芽兒聽說要出去玩耍,圓圓的臉上漾起開心的笑容。


  「王妃偏心,每次都只帶芽兒出門。」小桐見夜雪心情好,便也過來湊趣。


  「這個是自然,芽兒可是從小跟著小姐,小姐偏疼我一點也是應該的。」


  「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次也就算了,下次王妃再出門,我一定不讓你。」小桐笑著打趣道。


  夜雪聽著小侍女之間的笑鬧,唇角的笑意越發明媚起來,鳳眸掃見侍立在一旁的小梧,微微頓了頓,道:「說來,你們三個,我最忽略的便是小梧了。」


  小梧聽夜雪提到自己,忙福身道:「奴婢不敢,王妃待奴婢不薄,奴婢已經心滿意足了。」


  夜雪清冷的鳳眸略沉了沉,輕聲道:「已經心滿意足了么?」唇角又勾了勾,道:「總還是有不足的吧,不然,也不會……」夜雪又看了小梧一眼,見她有些緊張,便轉身向廳里走,道:「用早膳吧。」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夜雪還從沒有為了遊玩走出過墨王府。


  一直以來,為了打破眼前的困境,夜雪步步為營,走的膽戰心驚……


  偶爾有這麼一天,放下那些陰謀算計,威逼利誘,出來看一看大照京都秋高氣爽的天空,晶瑩碧藍的湖水,倒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美事。


  馬車在月照湖邊停下,夜雪由芽兒攙扶著,優雅的下了車。


  過路的行人不曾見過夜雪仙子般的容姿,紛紛駐足觀看。


  芽兒撐開陽傘,替夜雪擋住秋日的艷陽,也擋住那些痴迷的視線,道:「小姐,王爺的畫舫停在什麼地方?」


  夜雪倒是不著急尋找,鳳眸欣賞著湖光山色,淡淡道:「他說是這裡,可能還沒有來吧,我們去湖邊走走,他來了就會尋我們。」


  主僕二人正沿著湖畔散步,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道:「兩位可是在等人?」


  夜雪停下腳步,回眸見是一位小廝模樣的男子,眉梢微微挑了挑,道:「正是,你是誰?」


  男子忙低下頭,不敢直視夜雪的容貌,道:「王妃有禮了,王爺已經在畫舫中等候王妃,請王妃隨小人來。」


  夜雪清冷的鳳眸沉了沉,冷淡道:「你家王爺是誰?」


  小廝垂首道:「王妃上了畫舫自然會知曉。」


  芽兒不解夜雪為何遲疑,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夜雪輕輕搖了搖頭,道:「或許是我多心了,」又向小廝道,「前面帶路。」


  夜雪與芽兒跟著小廝走到一艘異常豪華的畫舫前,雖然這畫舫沒有第一樓造出來的那艘大,卻也是不小了,而且裝飾的非常精緻,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夜雪踩著木階梯登上畫舫,小廝又將夜雪直接請進了船艙,一進船艙,夜雪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鳳眸一冷,就要轉身離去……


  「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便告訴皇兄,你來跟我私會,你說他會信誰?」一個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閑閑說道。


  夜雪腳步頓了頓,冷淡道:「口說無憑,我不信他會相信你。」


  「雪兒,你覺得,本王既然做了,還會給你留有餘地么?」公冶清從軟榻上緩緩坐起身,將茶盞隨手放在几上,續道,「我已經叫人在你的房間放了本王的東西,如果被皇兄見了,恐怕你是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夜雪清冷的鳳眸緩緩垂下,又抬起,唇角勾起一抹冷淡,轉身面對公冶清,道:「你想做什麼?」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一閃,海水般的聲音道:「只要你好好陪本王一天,本王再不會為難你。」


  夜雪抬步走進房間,清冷的鳳眸看著公冶清,冷淡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今天過後,如果再來煩我,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一言為定。」公冶清唇角勾起一抹妖魅的笑,又吩咐跟進來的小廝道,「開船吧。」


  小廝領命去了。


  夜雪走到窗子前,看著岸邊漸漸遠了,心裡便有些不安,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不管公冶清耍什麼花招,她決定先靜觀其變。


  公冶清優雅的起身,烏緞般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後,額間系了鑲嵌著紫玉王石的金抹額,一身暗紫團蟒袍,腰系白玉帶,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再加上他妖冶的容顏,白凈的皮膚,當真好似謫仙下凡,又似妖魅臨世,叫人難以移開視線。


  夜雪卻似沒有看見他一般,靜靜的看著岸邊的景色。


  公冶清緩步走到夜雪身邊,同她一起看著窗外,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道:「本王只想跟你好好相處一天,你不要這般戒備。」


  夜雪看著窗外,冷淡道:「我被你誑上船,又被你威脅著留下來,想要我不戒備,很難。」


  「哼。」公冶清輕笑了一聲,道,「我不這樣做,又怎麼會有跟你單獨相處的機會,」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從小到大,我所知道的,便是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要靠心機謀算得來,我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你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夜雪收回鳳眸,轉向公冶清,冷淡道。


  公冶清不以為意,妖冶的桃花眼只微微暗了暗,眉梢一挑,唇角又勾起一抹妖魅,道:「可是,本王想說給你聽。」


  夜雪又將視線轉向遠處,視線所及之處,只見一隻花花綠綠的大蝴蝶風箏向著兩人飛了過來,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窗子上方的位置。


  夜雪看了一眼飄蕩在面前的幾條彩帶,便想伸手將蝴蝶風箏摘下來,奈何身高有限,就算踮起腳尖也夠不到窗子上方。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眼閃過莞爾,走到夜雪身後,抬起手便拿到了風箏,誰知在收回手的時候,護腕竟被一枚凸出的釘子掛住了,公冶清用力一扯,只聽「嗤」的一聲,護腕被劃開,袖子滑到了手肘……


  公冶清僵了僵,妖冶的桃花眼一冷,緩緩收回手臂,將袖子拉好,負在身後,用另一隻手將風箏遞給夜雪,海水般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唇角微微勾著,道:「你看見了?很噁心是不是?」


  這麼近的距離,又是大白天,夜雪一眼便看見了公冶清小臂上密密麻麻,一條條蟲子般醜陋的傷疤。


  夜雪接過風箏,清冷的鳳眸微微暗了暗,淡淡問道:「這些疤是怎麼回事?」


  公冶清靜默了一會,妖冶的面容微微有些不自然,妖魅的唇角隱現一絲苦澀,桃花美眸有些閃躲,道:「本王……先去換衣服。」


  看著公冶清出了房門,夜雪掃了一眼手中花里胡哨的風箏,隨手丟在一邊,想起公冶清剛才的樣子,夜雪微微皺了皺眉。


  公冶清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疤,應該都是舊傷,看那傷口層疊密布,應該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想他堂堂九王爺,有誰敢這樣傷害他?而且,那樣的傷,也絕非一朝一夕能造成……


  夜雪在房間等了許久,門外才傳來一個聲音,道:「啟稟王妃,王爺在廳里設了宴席,請您過去。」


  夜雪淡淡應了一聲。


  房門被推開了,芽兒手捧了一個托盤進來,她身後跟著剛才的那個小廝,小廝看見夜雪,上前施禮,道:「娘娘,王爺叫您換上這身衣服再去。」


  夜雪看了一眼托盤上的衣服,微微皺了皺眉,冷淡道:「我不想換。」


  小廝垂眸,語氣謙恭道:「王爺說了,如果王妃不換,他便不遵守約定。」


  夜雪鳳眸驟然一冷,素手一揚,下一秒小廝白凈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道極細極深的傷口,鮮血遲緩的流下來,小廝茫然的摸了摸臉頰,這才發現自己受了傷,忙跪倒在地,道:「娘娘饒命。」


  「我不殺你,」夜雪鳳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地的小廝,冷聲道:「你去告訴公冶清,不要得寸進尺,否則,我便不再受他威脅。」


  「不過是件衣服,不換就不換吧。」公冶清海水般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夜雪將視線轉向敞開的房門,便看見公冶清出現在門口,他換了一身淺紫色的家常袍子,頭上的抹額也換成絲絛編結嵌寶石的,雖然少了幾分貴氣,卻多了幾分飄逸,越發叫人移不開視線。


  芽兒怔愣的看著公冶清,嘟嘟的粉唇幾乎要留下口水來。


  公冶清優雅的走進房間,唇角勾著妖魅,向夜雪道:「陪本王吃飯喝酒看歌舞總不算過分吧?」


  夜雪微微挑了挑眉梢,淡漠的看了公冶清一眼,冷淡道:「我累了,想要歇一歇,你要是有雅興,便自己去吃飯喝酒看歌舞吧。」鳳眸掃了一眼滿臉痴迷的芽兒,又道,「實在要人陪,就叫芽兒陪你吧。」


  「好,你要歇息,本王就陪你歇息。」公冶清妖冶的眸子看了小廝和芽兒一眼,命令道:「這裡不需要你們,退下吧。」


  「是。」小廝忙從地上爬起來,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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