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借花

  夜雪鳳眸靜靜看著擺滿桌的東西,閃過淡淡的懷念,道:「原來是牛排,倒也不錯。」


  公冶凌走到夜雪身旁,拿起酒壺優雅的為夜雪斟了小半杯紅酒,才坐下來,又為自己斟了酒,溫潤的聲音道:「上次本王便覺得點著蠟燭用餐別有一番滋味,今天便學了你,就當是借花獻佛,討你個歡喜吧。」


  夜雪拿起水晶杯,向公冶凌舉了舉,優雅的含了一口,慢慢咽下,才淡淡道:「你這的酒,我一向喜歡,而且我看今天這牛排,也做的比上次好了些,這器具也考究,倒是有了幾分味道。」


  公冶凌也優雅的咽了一口紅酒,唇角含著笑意,道:「起初,本王的確覺得這酒酸澀,沒有什麼味道,不過慢慢喝起來,倒上了癮。」


  夜雪唇角微微勾了勾,便拿起刀叉,開始用餐,神情專註,彷彿並不在意跟誰享用這頓晚餐。


  公冶凌拿著酒杯,輕輕搖晃著,溫潤的眸子靜靜看著夜雪,只覺得她在燭火下的樣子更加傾城,令人無法側目。


  夜雪動作優雅的吃著牛排喝著紅酒,直到吃的差不多了,才停下來,拿起手邊的布巾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又擦了手,緩緩起身道:「看來,你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公冶凌也跟著起身,溫潤的聲音道:「雪兒,想不到你還敢這樣毫無顧忌的吃我為你準備的飯菜。」


  夜雪清冷的鳳眸轉向公冶凌,淡然道:「為什麼不敢?我原本便身中十七重天,你難道還會給我下藥么?」


  公冶凌仰頭將杯中的紅酒緩緩飲下,又道:「你不見本王只喝酒,卻沒有吃一口飯菜么?」


  夜雪清冷的鳳眸看了一眼公冶凌那份未被動過的牛排,淡然道:「我想不到你有什麼理由再給我下毒。」


  公冶凌將手中的酒杯放在餐桌上,唇角緩緩勾起溫潤的笑容,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本王送你回去吧。」


  夜雪深知被公冶凌送回王府的後果,可是在這種時候,卻不能拒絕,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夜雪只得選擇上車。


  一路上,公冶凌的雙眸一直隱在夜明珠光線照不到的暗影下,一言不發,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如此,夜雪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他,鳳眸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熱鬧街景,以及翹首而望的人群,一路上,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直到月華冰魄車在墨王府門前緩緩停下,公冶凌率先下了馬車,見夜雪走出車廂,便伸手攙扶。


  夜雪看著公冶凌的手,清冷的鳳眸有些暗沉,卻還是將自己的手遞給他,任由他半攙半抱的下了馬車。


  夜雪雙腳剛剛著地,便不著痕迹的退開了些,唇角勾著一抹冷淡,優雅的福了福身,道:「夜雪多謝凌王爺款待。」


  公冶凌的眸子微微暗了暗,靜靜的看著夜雪,靜默了一會,突然道:「你猜對了,本王沒有理由再給你下毒。」


  夜雪清冷的鳳眸微微怔了一怔,緩緩抬起看著公冶凌,冷淡道:「看來,剛才好險。」


  公冶凌墨眸微微斂了斂,優雅的打開手中的摺扇,輕輕搖著,溫潤的聲音道:「不錯,本王臨時改變了主意。」


  公冶凌轉身抬步踩上馬蹬,又頓了頓,回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看著夜雪,續道,「雪兒,你最好守住自己的心,除了本王,不要輕易喜歡上任何一個人。」


  公冶凌說完又看了夜雪一眼,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這才登車而去。


  夜雪鳳眸看著漸行漸遠的月華冰魄車,臉上漸漸顯出一抹淡漠……


  「夜兒。」


  夜雪聽出冷寂的聲音里含著壓不住的怒火,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緩緩轉過身,便看見公冶墨冷著一張臉,卻動作優雅的下了烏蓮疾風車。


  夜雪正要說話,卻看見齊悅兒竟也在車裡,清冷的眉頭不禁皺了皺,鳳眸中的清冷微微有些漣漪。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注視著夜雪,卻還不忘伸手扶齊悅兒下車。


  夜雪見兩人的動作頗為自然,鳳眸微微有些暗沉,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正要進府,卻聽見齊悅兒的聲音帶著歡快叫道:「夜雪姐姐。」


  夜雪腳步頓了頓,清冷的聲音道:「悅兒姑娘,有何指教?」


  齊悅兒見夜雪鳳眸冷淡,神情漠然,不禁有些怯懦,但看了一眼身邊的公冶墨,便硬是拉起一抹強笑,走上前拉住夜雪的衣袖,道:「夜雪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微微有些閃動,停留在夜雪絕美的臉上逡巡著。


  夜雪不著痕迹的躲開齊悅兒的拉扯,冷淡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齊悅兒在夜雪的氣勢下,本就有些手足無措,小手揪扯著自己的衣角,小聲道:「夜雪姐姐不怪我……不怪我纏著大哥哥么?」


  夜雪眉梢一挑,清冷的鳳眸轉向齊悅兒,道:「我為什麼要怪你?」說著,鳳眸又轉向公冶墨看了一眼,續道,「這個男人的確不錯,可是世上又不止這一個男人,再說,我也已經玩得厭煩了,你喜歡纏便去纏就是,少來煩我。」


  夜雪說完便不再理會齊悅兒臉上的震驚,更沒有去看公冶墨眼中洶湧的暗紅,徑自轉身進了王府。


  夜雪一路回到梧桐院,江氏果然還在等著她。


  江氏自然無法從夜雪清冷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卻又不放心,一再詢問夜雪去了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夜雪唇畔勾著一抹淡然,道:「自然是去了宮裡,一直到陪著賢貴妃用了晚膳才放回來的。」見江氏還要再追問下去,夜雪又道,「娘,你用過晚膳了么?」


  江氏道:「都這個時間了,當然已經用過,你真的是在宮裡?」


  夜雪不再回答江氏,上前扶住江氏的手臂,一邊引著她往東廂走,一邊淡淡問道:「娘,我見那日你剪裁的衣服很是別緻,是做給誰的?」


  「是么,我也覺得那個款式很別緻,還是上次在成衣店裡見到的呢,我看了一眼就極喜歡,只是顏色不好,便想買了布料自己做……」江氏一說起衣服刺繡來,就有許多心得,一路上跟夜雪說著,不知不覺進了自己房間。


  夜雪服侍江氏睡下,便走到天井中的桂花樹下,轉到躺椅上落座,透過繁盛的桂花看著天上寥寥無幾的星星……


  「你要怎麼做?」


  沉冷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夜雪驟然睜開雙眸,又緩緩放鬆下來,淡淡道:「你是指什麼?如果是齊悅兒的事,隨你喜歡就好。」


  公冶墨想到剛才在王府門口發生的事,冷寂的眸子又泛起暗紅,沉冷的聲音道:「關於悅兒,本王自有安排。」


  夜雪緩緩合上鳳眸,靜靜的「嗯」了一聲,便再沒有了聲音。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暗沉下來,沉冷的聲音又道:「本王要知道你想怎麼做。」


  夜雪靜默了一會,清冷的聲音才緩緩道:「敵強我弱,勢不利我,除了順其心意,靜待機會,別無他法。」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越發暗沉,沉冷的聲音道:「你要順了他們的心意?你可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


  夜雪微微睜開清冷的鳳眸,慵懶道:「一顆棋子,一個美人。」


  公冶墨袖子下的手緩緩握成拳,冷寂的唇角勾起一抹蕭殺,沉冷的聲音輕輕道:「不管你要怎麼做,本王不許你接受別的男人。」


  夜雪緩緩抬起鳳眸,直視著公冶墨,問道:「那麼,如果我會死呢?也要守住清白嗎?」


  公冶墨冷眸暗沉,薄唇抿了抿,沉冷的聲音終於道:「對,即便是死,也不許你背叛本王。」


  夜雪鳳眸中閃過淡淡的失望,緩緩合起雙眼,冷淡道:「我懂了。」


  既然有失望,那便說明有過希望……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希望究竟是什麼。


  公冶墨看著夜雪唇角的冷淡,冷寂的眸子深沉如寒潭,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俯下身子,修長的指撫上夜雪柔嫩的臉頰,聲音低沉道:「本王不會讓你死的,相信我。」


  夜雪緩緩抬起鳳眸,對上近在咫尺的墨眸,抬手勾住公冶墨的頸項,清冷的聲音淡淡道:「抱我回房好么?」


  公冶墨微微怔了怔,冷寂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忍不住低頭吻住夜雪粉潤的唇瓣,叩開她的貝齒,滑進她的檀口中,糾纏著她慵懶的小舌,引領著她與他共舞……


  夜雪鳳眸半合,靜靜看著公冶墨冷眸中的專註,纖長的手指靈巧的扯開他束髮的黑緞帶,任由他絲緞般的長發灑落在她的臉上,彷彿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一般……


  夜雪緩緩合起雙眸,正想投入進這個纏綿的吻里,公冶墨卻退開了。


  夜雪緩緩睜開鳳眸,看著公冶墨,無聲的詢問著。


  只見公冶墨冷寂的眸中閃過一絲掙扎,卻轉開視線,不去回應夜雪的詢問,只伸手將她打橫抱起,緩步進了房間,將夜雪輕輕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她旁邊,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夜雪鬢角的髮絲,道:「你好好休息,本王還有事要處理。」


  夜雪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傍晚時分。


  公冶墨和衣睡在她身邊,臉色彷彿透明一般蒼白,夜雪纖細的手指輕輕觸了觸他的臉,果然像寒冰一般冰冷異常,看樣子,自己身上的十七重天又發作了,而公冶墨又一次為她耗盡功力。


  夜雪清冷的鳳眸沉了沉,上次為他暖了身子,算是還了那份人情,那麼這次呢?

  夜雪只略猶豫了一下,便有了決定,靈活的手指輕輕解開公冶墨的玉帶扣,拉開他衣服的系帶,又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雙臂環住他健美的腰,整個人貼上他的身體。


  公冶墨這次似乎更加疲憊,夜雪做了這麼多動作,竟沒有弄醒他,反而讓他在感覺到懷裡的溫暖時,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夜雪。


  夜雪立刻便覺得被寒氣包圍,那種徹骨的寒冷讓她忍不住陣陣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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