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複雜

  公冶墨只覺得鼻端飄蕩著一股奇異的女子香,不覺將冷寂的視線從廊橋上的兩人身上收了回來,轉到近在咫尺的夜雪身上,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教人越發難以忽視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公冶墨忍不住將夜雪撈進懷裡,大手隔著衣服,開始不規矩的撫摸著她玲瓏的腰身……


  夜雪想要推拒,卻被他禁錮的更加牢固,只得低聲道:「公冶墨,現在不行……」


  公冶墨卻不理會她的反抗,大手霸道的探進了她的衣服里,近乎貪婪的在她嬌嫩的肌膚上遊走……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聲音不覺冷了幾分道:「公冶墨,難道韻姑娘和崔錦心兩人滿足不了你?」


  公冶墨健碩的身子略微僵了僵,沉冷的聲音微微沙啞,道:「夜兒,你在吃醋。」


  夜雪正要說話,突然神情一變,竟撲進公冶墨懷裡,壓抑著劇烈咳嗽起來。


  黑暗中,公冶墨冷寂的神情微微有些怔愣,雙臂忍不住環住夜雪不停震顫的身子,沉冷的聲音道:「夜兒……」


  夜雪纖細的素手緊緊抓住公冶墨胸口的衣服,拚命將咳嗽忍了下去,待到呼吸平穩了才離開公冶墨的懷抱,迅速轉向廊橋上的兩人,只見兩人已經下了廊橋,又說了兩句話,便分道揚鑣。


  夜雪欲要跟上前來接頭的人,卻被公冶墨拉住了手腕,夜雪只得道:「什麼都不要問,之後我會解釋給你聽,現在我要繼續跟去,你可以跟上來,也可以回梧桐院等著。」


  公冶墨反手握住夜雪的手,沉冷的聲音道:「本王陪你去。」


  夜雪淡淡點了點頭,與公冶墨兩人悄悄跟在那人身後,竟發現此人急急忙忙的進了明月閣。


  隱身在一叢茂密的灌木之後,夜雪微微皺了皺眉,難道自己竟猜錯了不成?


  「原來,他是明月閣的人。」公冶墨似乎也在思索著。


  夜雪又盯著明月閣的門看了一會,清冷的聲音道:「難道這件事,韻姑娘也有參與……不可能……莫非……」


  「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麼事?」


  公冶墨沉冷的聲音帶著堅持,夜雪只得拉著他悄悄回了梧桐院,一邊點亮房間里的燈,一邊閑閑道:「公冶墨,我想這次,我恐怕會死。」


  公冶墨倒茶的動作突然頓住,冷寂的視線緩緩轉向夜雪,唇畔輕輕一勾,沉冷的聲音道:「無論發生什麼,有本王在,這種事便不會發生。」


  夜雪清冷的鳳眸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滿溢出來的茶盞,走過去接過公冶墨手中的茶壺,淡淡道:「我本不想欠你的人情,可是事到如今,我不能讓自己就這樣死了,至少也要找到給我下毒的人才行。」


  公冶墨雙手垂著身側,忍不住在袖子下緩緩握成拳,沉冷的聲音略帶了壓抑,道:「竟有人下毒害你。」


  夜雪輕輕點了點頭,淡然道:「如果當初沒有跟你上床,或許也不會引來這些無聊事,男人,果然很麻煩。」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一暗,沉冷的聲音道:「你怪本王連累了你!」這個女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夜雪微微挑了挑眉梢,清冷的鳳眸轉向公冶墨,卻轉了話題,道:「我原本以為下毒的人是崔錦心一人,卻不想竟與明月閣也有牽連……」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閃了閃,道:「錦心給你下毒,這不可能。」


  夜雪淡淡看了公冶墨一眼,悠悠含了一口茶水,慢慢的咽下,道:「我的確沒有證據,剛才原本就是要帶你去親眼看一看的,可是卻不想那人竟是明月閣的人,看來,事情不像我想的那般簡單。」


  「咳咳咳……」夜雪又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公冶墨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有力的雙臂禁錮著她嬌小的身子,大手撫摸著她單薄的後背,直到夜雪漸漸平息下來,冷寂的眸子不禁暗沉如一汪寒潭,沉冷的聲音微微有些不安,道:「告訴本王,你到底中了什麼毒,為什麼……會是這般反應?難道……」


  夜雪因為長時間的咳嗽而喘息著,清冷的聲音有些沙啞,道:「十七重天,你可聽說過?」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突然閃過一抹赤紅,沉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深處,道:「十七重天……竟然是十七重天,哼,本王何止聽說過。」


  公冶墨禁錮著夜雪身體的手臂下意識的收緊,不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只聽他冰冷蝕骨的聲音又道:「你放心,這次本王絕不會輸。」


  夜雪微微有些怔愣,清冷的鳳眸閃過一抹暖意,唇角忍不住勾了勾,雙臂緩緩抬起想要環住公冶墨的腰,卻在抬了一半的時候又突然放下,默默嘆了口氣,道:「公冶墨,為什麼會是你?」


  此時的公冶墨,卻完全陷入了另外的情緒之中,渾身散發著蝕骨的蕭殺,一雙血瞳猶如來自地獄的妖魔,一瞬不瞬的望著窗外無垠的夜空……


  許久之後,公冶墨沉冷的聲音突然道:「夜兒,你為什麼會懷疑錦心?」


  夜雪緩緩抬起頭,清冷的鳳眸看著公冶墨有型的下頜,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親,雙臂蛇一般環上他的頸項,淡淡道:「我會找到證據的,不過現在,就先不要想這些了。」


  公冶墨低下頭,薄唇在夜雪柔嫩的唇瓣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便迅速退開,彎腰將夜雪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拉過薄被給她蓋好,才道:「今晚,本王還是去別處過夜吧,你好好休息。」


  夜雪清冷的鳳眸暗了暗,卻又立刻恢復如常,冷淡道:「隨你。」說著便轉身面朝另外一個方向,自顧自的睡了。


  公冶墨又在夜雪身邊靜靜的坐了一會,才起身悄悄離去。


  第二日一早,夜雪便被外面混亂的聲音吵醒了,起身開門出去,只見丫鬟僕婦們成群結對的忙進忙出。


  夜雪微微皺了皺眉,下人們見到夜雪,全都恭謹的行禮問安,夜雪便利用這個機會,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小桐正好在夜雪身邊,便福了福身道:「回稟王妃,王爺賞賜了好些東西,梧桐院每人都有份呢,他們是負責來送東西的。」


  「你們還不快去將東西放好,我早囑咐過你們小心點,到底還是擾了王妃休息,都給我手腳輕巧利落些,弄壞一樣,仔細你們的皮。」


  崔錦心一邊說著一邊進了梧桐院,緩步走到夜雪身邊,規規矩矩的福身行禮,柔柔的聲音道:「奴見過王妃,王妃日安。」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淡淡道:「公冶墨派你來送東西?」


  崔錦心這次卻沒有自己站起來,依然保持著福身的姿勢,道:「回稟王妃,奴在府里一直任總管一職,現在雖然有幸做了王爺的侍妾,卻也不敢偷閑,」頓了頓,又道,「再說,這府里的事,到底還是交由奴來管,王爺才能放下心。」


  夜雪一時想不通公冶墨的用意,只得先叫崔錦心起來,淡淡道:「既然是王爺的意思,你就叫他們繼續做事吧,芽兒和小桐進來服侍我洗漱。」


  「是。」


  崔錦心唇角雖然微微挑著,做出一副馴服柔順姿態,夜雪卻還是一眼看見,她捏著絲帕的雙手,似乎過於用力了。於是冷眸一閃,向小桐淡淡道:「我昨日只說了句天涼了,王爺竟弄來這麼多東西,倒也算他有心了。」


  小桐和芽兒對視一眼,笑著道:「奴婢倒覺得王爺對王妃一向上心呢,雖然近來府里多天了些閑花野草,卻也沒有分走王爺的半點恩寵呢。」


  芽兒也附和道:「芽兒也聽說了,原來,王爺沒有來梧桐院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一個人獨居在乾明殿。」


  小桐又道:「說來還是王爺對王妃的情義至深,又豈是那些閑花野草能比的?」


  芽兒也道:「說的是呢,再說了,我家小姐的風姿,又何嘗不是叫那些庸脂俗粉望塵莫及。」


  夜雪眼風掃見崔錦心,她已經難以維持臉上的笑容,直衝著做活的下人叫喊起來,便看了芽兒和小桐一眼,淡淡道:「本宮要梳洗,你們還不去準備。」


  芽兒和小桐相視一笑,規規矩矩行了禮自去準備,夜雪清冷的鳳眸又看了崔錦心一眼,只見她忙掩飾著轉過身去,唇角不由的微微挑了挑,便轉身回了房間。


  夜雪在傍晚的時候,咳的越發嚴重了,粗略算一下齊無病說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有五天,看來,剩下的時間不多,她必須要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夜兒。」


  公冶墨進來的時候,夜雪正一邊咳嗽一邊書寫著什麼,她聽見公冶墨的聲音便回過頭來,淡淡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現在剛過了辰時,正是公冶墨一天當中最忙的時候。


  公冶墨走到夜雪身邊,沉冷的聲音道:「本王帶你去拜訪一個人,他或許能解你身上的十七重天。」


  夜雪拿起剛剛寫完的字看了一遍,淡淡道:「如果是齊無病就算了,此人心思深沉,當敬而遠之。」


  公冶墨冷寂的眸子一暗,道:「那日你去平安居,果然是去找他?」


  夜雪將寫滿字的紙慢慢摺疊起來,淡然道:「不錯,我問了柯唯關於他的事,知道他每月十五都會在平安居坐診,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中了不解之毒,以為只是生了小病,原本只想去探一探他們雪山齊家對公冶凌的心跡,卻不想竟被齊無病看破了,還被告知將命不久矣,並威脅我若想活命就必須要離開你,真是可笑。」


  公冶墨聽了夜雪的話,冷寂的眸中閃過溫柔,伸出長臂將夜雪攬進懷裡,薄唇靠近夜雪耳邊,輕聲道:「原來,你寧願死也不會離開本王。」


  夜雪清冷的鳳眸微微動了動,卻還是道:「我知道,在我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不會放了我,」頓了頓續道,「除非我逃走,從此再不出現,但是現在,我還不想逃,因為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公冶墨冷眸中的溫柔迅速消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冷淡道:「夜兒,你知道嗎?有些時候,本王真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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