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川,古家莊園。
天空中烏雲漸升起,一場暴雨似要來臨。古君羨慢慢的走在前往後山祠堂的道路,他握著電話,麻木的聽著裡面那個帶著惋惜和安慰的聲音。
電話中最後說著:「君羨,節哀順變。」
古君羨咧了咧嘴,他想笑,眼淚卻在瞬間流了下來。
一聲驚雷后,暴雨傾盆而下。古君羨頓時被淋成了落湯雞,然而他卻沒有躲避的意思,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雨中,任憑雨水將自己全身澆濕。
父親死了,他最大的一顆參天大樹倒下了。
閉上眼,先前發生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他從父親不退進靈寶天就有了不妙的預感然而,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父親居然會用自殺這種方式來結束他的生命。
要知道,他是古家的家主,是超梵谷手!只要他不願意死,誰也殺不了他!
「爸,我知道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魯莽,我會將仇恨刻在心底,但不會再蒙蔽雙眼,這老天沒有眼睛,但你有,我要讓你親眼看到白家是怎麼覆滅的,丁家是怎麼覆滅的,封家是怎麼覆滅的!」
在心中無聲的吶喊后,古君羨開始迎著風雨奔跑起來,他越跑越快,到最後甚至化成了一道殘影沖向了後山。
進入境地之後,他直接沖向左邊的那條迷霧通道,那是古家歷代先賢們清修的地方。
……
靈寶天中,丁零背著白酥酥一路爬山涉水,臨近黃昏時,他們終於走出了那片丘陵區域,進入了一個河沼澤地區。
「師父,你看這裡怎麼樣?」靈寶天中沒有夕陽,只有微弱的天光變換著晝夜,丁零看著漸漸被染紅的晚霞,他停在了一個小坡下方。
腳下是一片片的草地和低矮的灌木,數條小河流淌在草地中央,遠處是無邊無際的迷霧。在他們頭頂上方,是一個大概三十米的高的小坡,因為風化,小坡被侵蝕出了一個人高的空洞。
白酥酥抬頭看了看道:「行我說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不?你這樣弄得我好像是個廢人似的。」
丁零樂呵呵的用左手托住她的臀部,右手捏出瞬步掠到山坡上方后,這才鬆開手,然後解開綁住白酥酥的布條。
白酥酥當然不是廢人,事實上,自從命河灼燒之後沒多久,她的力量和精神就全部恢復了,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丁零嚴厲的制止了她想捏出瞬步再試一試的願望。如果試了沒問題還好,否則她又得忍受一次痛不欲生的命河灼燒。
所以,他很蠻橫的將她綁在了自己背上,全程由自己背著她走。
跳下地之後,白酥酥揉了揉腰肢埋怨道:「都被你勒出印子了。」
「誰叫你不聽話亂動的。」丁零呵呵笑著,從乾坤空間中掏出小桌子放在地上,這時明月也從他心房空間出來。兩個人一陣忙活,很快便將牛奶麵包擺了上來。
白酥酥一直在旁觀,當看到全是牛奶麵包這種只能略飽肚子的早餐時,她盈盈一笑道:「吃得好樸素啊,看我的。」
丁零大驚:「別用袖裡乾坤!」
可惜他話稍稍晚了一步,白酥酥的手中直接出現了一個肯德基全家桶還額外帶雞腿的。
丁零眼睛立刻就瞪圓了,他結結巴巴的道:「師,師父……你這是哪裡來的?」說著他舔了舔舌頭,喉頭一動,頓時咽下了一口口水。
那邊明月也驚呆了,她的表現比丁零稍稍好看一點,但也明顯露出了饞意。
「早上買的,想著幹掉白進南吃中午飯呢……」白酥酥笑著舉起手:「咦,好像可以用袖裡乾坤。」
丁零也鬆了口氣能用袖裡乾坤,就表示靈決也能用,於是他很快便將注意力放到炸雞上。
「師父啊!你不知道,我們困在山下,每天都喝牛奶,吃袋裝麵包火腿腸,肚子里一滴油都沒啊!」丁零兩眼放光,扯起一個雞腿就往嘴裡塞,嚼了兩口后他支吾道:「我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大肥豬!」
「那你肯定也會變成豬。」白酥酥微笑著拉開小凳子,她將手撐在桌子上看丁零大快朵頤。那邊明月也不客氣的抄起了一個雞腿,白酥酥則只拿了一個雞塊慢慢吃起來。
吃過晚飯後,丁零去下面的洞中搭建帳篷,白酥酥和明月則站在山坡上看著漸漸暗淡的天光聊天。當然聊的內容就是丁零在下面是怎麼度過的。
「基本上就是挖坑。」明月的身高現在已經和白酥酥差不多了,她偏著頭看著白酥酥那完美的臉,心中有些異樣。
毫無疑問,白酥酥是極美的,難怪丁零會對她如此眷念……嗯,似乎丁零身邊的女孩子都是極美的。明月在心中掰著手指頭慢慢數著,越是數越覺得丁零這貨真的是桃花運啊!
白酥酥幽幽嘆道:「真是累了他了,剛從地下出來,連頓熱飯都沒吃上就又闖進了這裡,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再出去。」
明月想了想道:「不會太久,也不會太快。你父親肯定會想辦法的,就算沒有辦法,丁零也可以突破聖階,到時候我直接啟動天算就行了。」
「聖階?」白酥酥苦笑:「那要到猴年馬月啊。」
「很快的。」明月眯著眼,望著天邊最後一絲雲霞輕聲道:「他雖然才突破超凡境,但要知道,他是在二十歲之後才開始修行,而且從小經歷了很多事,一顆凡人心早就成熟了你難道沒發現么?他比大多數修行者都不像修行者。」
要踏進聖階,就必定先超凡,而超越凡人,就就是練就一顆凡人心。這就是為什麼各大世家都會讓超凡境或者臨近超凡境的弟子去人間行走的原因,只有體驗凡人,才能凡人心大成,之後超越凡人,踏進聖階。
凡人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你都要體驗一遍,才能修成一顆凡人心。
而丁零的不像修行者,就是說他的處事風格,其實更像是一個突然就有了「超能力」的普通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其實都還是按照普通人的準則來行事的。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他丫的大鬧婚禮現場除了二杆子,誰會這麼干?
「他現在少的就是一個將自己逼到絕境的契機,我其實以為在那山下他就有所突破的……可惜他突破的並不是境界。」明月說著,臉突然就紅了那廝突破的是和白淺淺的障礙!
白酥酥沒聽出異樣來,她只是細細品味明月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