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約架
都入座彼此有個簡單的認識后，喝著茶就隨性聊了起來。
「不知曹老大這兩位朋友，在哪裡高就？」
「呵呵，就是給國家打打雜，一般工作而已。」
謙虛的李局道，李達一聽更是眉眼流露幾分輕視，機關的人是比混黑的人有身份，不過這只是李達剛畢業時的想法，現在的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才不認為混黑比混機關差多少，臉上雖然黯淡幾分，但兜里的票子甩出去之後，誰看誰臉色還不一定！
「機關上班也挺好啊，穩定，總比我們這樣混的強一些，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曹老大幫忙，再不行找我也可以啊，我肯定要給你倆幾分面子的。」
虎爺笑呵呵的道。
「行啊，謝謝這位孫叔叔了。」
王真雖然也清楚曹小雷請他和李局來吃飯一定是別有用心，不過卻也沒有看出眼前虎爺的身份，只當是對方的好友，談吐間當然帶了幾分恭維。
「客氣，我和小雷關係不錯，大家都是朋友嘛。」
虎爺擺手道，就在這時外面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問了問人到齊沒有后，便開始上菜了。
第一次上來的有四道菜，服務員本想介紹一下菜名，卻被李達婉言拒絕了，然後他自己笑呵呵站起身介紹了起來，其餘人也就奉承幾句認真的聽了。
「這第一道菜是誤打誤撞，魚本是清淡的做法才鮮，而大廚卻用了最足的料，這樣處理完之後，看著魚是千瘡百孔，但味道卻是絕了，大家試試。第二道菜叫做千軍萬馬過江東，人生得意誰都想逞強耍威風，這道菜就是亮的這個型，看起來怎樣？是不是有種捨我其誰的霸氣？」
李達言辭不錯的介紹起來。
等他四道菜全部說完，李健陽和王真虎爺沒聽不出其中的玄機，曹小雷這個人精卻是聽了出來。
四道菜，分別是誤打誤撞，千軍萬馬過江東，富貴步青雲，以及莫欺老叟花甲醇。連在一起，似乎含沙射影的就是火車站的過節，尤其是最後一道菜莫欺老叟花甲醇，更是有點淡淡的警告。
「來大家都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這家的菜可是遠近有名的。」
虎爺擺手道，然後旁邊的人一起伸出了筷子。
唯有曹小雷這個吃貨按兵不動，等到大家都隨意按照喜好嘗了一口后，他才舉起筷子姍姍來遲，然後一下戳到了莫欺老叟花甲醇這道菜上，這是一道類似於八喜丸子的菜品，只是用料更講究，形狀更賞心悅目。
極其少見的放進嘴裡很斯文的品品，曹小雷只感到唇齒留香，果真是一分錢一分貨，價碼高了味道就是好。
但他可是沒有誇這道菜的心情，而是張口意味深長，又眼神輕佻的看向了李達，道：「花甲再醇，也是不如筷子硬戳，只說莫欺最後還不是成了任人魚肉？這道菜不錯，不錯。」
邊說著，邊又接連吃了三四筷子。
虎爺聽著此話知道其中有些貓膩，卻品不出其中的韻味，只是李達的臉色有些變化了。
李健陽能從下面一路成長為尚海市公安系統的老大，城府當然沒有看起來這般簡單，光憑眼神看虎爺李達曹小雷三人的臉色，就知道了事情的一個大概，只是說沒搞清其餘兩人的具體身份罷了。他也看出了曹小雷請他來，並沒有隻是吃飯這般簡單，更多的是想無形中拿他的身份，以及兩人間隱晦的關係，震懾一下對方。
理清這些之後，李健陽就低頭，選擇了老實吃飯少說話的套路。
而王真這位刑偵精英，也是一個很少應酬不會交際的主，見自己的領導都表現的這般的老實，他也是悶頭沒再說什麼，只是對著眼前味道不錯的菜品，下起了功夫。
「呵呵，小雷對美食還是有些研究啊，只是那道莫欺老叟花甲醇，我感覺還是沒有這道富貴步青雲好，你看這道菜從下往上，食材一點點越來越好，處理的越來越複雜，當真是苦盡甘來，只是有多少人能最後吃到上面這撮價值不菲的魚子醬？年少輕狂可以率部江東，但能不能吃下最後的魚子醬，還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李達笑容曖昧的道。
兩人都是隔山打牛，用啞謎攻擊挑釁暗射著對方。
曹小雷聽完，很給面子的笑了兩聲，轉而抬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筷子夾住了富貴步青雲上面那撮魚子醬！然後眼神直視著李達，將魚子醬放進了自己的嘴裡，牛嚼牡丹一般咂兩口吞了下去。
後者，氣的眼角抽搐幾下，卻愣是將火氣壓了下去。
「聽說最近孫叔叔教訓了幾個不聽話的鄰居？」
「這個你也知道了？是有這件事，不聽話的總要教訓一下，讓他們學會怎麼做人，該出手時就應該出手嘛。」
虎爺眉毛一挑道，眼睛沒有看曹小雷，但語調卻是說明了自己的手腕不是很柔弱。
「只是最近嚴打的厲害，猛虎幫和雙龍會都掛了，難道孫叔叔不怕牽連進去？」
「混了這麼久，難道這點手段都沒有嗎？這次教訓鄰居抓進去的人手也不少，但是我一句話人就能撈出來，這就是人脈，這就是關係，放眼洪橋區，誰能比我做的更簡單？」
虎爺自傲的道，他說完曹小雷又是恭維的奉承幾句。
只是這些談話之後，坐在其中的李健陽卻是眼神變的閃爍起來，對兩人的談話也開始有了興趣。再次瞅了虎爺幾眼，貌似想起了洪橋區有位叫做虎爺的人物，是這個區第一黑勢力白龍幫的老大。
於是就試探性的簡單問了一句道：「這位難道是虎爺？」
「嗯，李叔果真有眼光，整個洪橋區，孫叔叔就是這個！」
曹小雷豎著大拇指道。
李健陽點點頭，笑容很淡的低頭繼續吃飯了。
不過虎爺見到李健陽知道自己身份之後，竟然沒有預想中的敬畏和敬仰，心裡卻是有些不爽，眼神陰翳的落在李健陽的身上，忍了忍之後卻少見的沒有出言奚落挑釁對方，因為身邊還有李達，他怕自己亂說話，壞了對方心裡定好的路子。
繼續吃飯，等后四道菜上來之後，李達開始話鋒一轉，說到了正事上。
「郭四一事是他有錯在先，不過人小雷你已經教訓了，是不是再把地盤收了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是有些不講道理。」
曹小雷嘴角一挑，笑著道。
虎爺和李達一聽他這麼說，都是眼神亮了一下，以為這貨還挺好說話，以為再加把勁火車站這一塊還能要回來，不過接下來曹小雷再開口，他倆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但我這人，就是愛不講道理。」
「你這意思，就是鐵了心將這塊吞了？」
「難道吃下去的飯，還能吐出來，我沒有這習慣。」
曹小雷和虎爺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房間里一種無名的緊張感驟生！
虎爺的一雙眼瞪的就如銅鈴，煞氣十足！他早年混黑，也就是靠著一股子血氣方剛不要命，從底層馬仔中殺了出來！這些年來跟他對著乾的都沒有太好的下場，此刻曹小雷一再強硬的態度，讓虎爺心裡頓生殺念！
李達瞅見兩人針鋒對麥芒，沒有插口，自己淡然的端茶喝了一口。
投身江湖這麼多年，李達早已不是當年的軟弱書生，他明白能動口最好不動手，但動口不能解決的時候，暴力就是最好最快最直接的解決辦法！
「曹老大，我孫某人也不是好惹的，你這是非逼我領人跟你火拚是不是？」
虎爺語氣再次一沉道。
眼神更是再次凌厲幾分！
只是曹小雷卻依舊是風清雲淡的壞笑著，對於虎爺的警告似乎一點也不當回事，不緊不慢的吃了幾口熱菜，抬頭見虎爺眼神依舊緊緊盯著自己就如吃人一般，曹小雷輕輕咳嗽一聲看向了旁邊的李健陽。
他請對方來吃飯，可不僅僅是為了有安全感，更是為了在時機恰好的時候，揭開他的身份，嚇嚇身邊的老虎。
而現在，似乎到時候了。
「李局，有人非要領人跟我火拚啊，我真的好怕啊，您坐在這裡難道坐視不管？我可是好公民，您要有職業操守啊，您要保護我啊……」
「噗！」
李健陽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
旁邊王真冷峻的臉色，也是有些憋著笑意，虎爺還有李達聽見李局這兩個字，不由犯了一點嘀咕，但是礙於身份還有現在的氛圍卻並沒有開口去問，畢竟開口問就顯得自己氣勢低了，心裡不硬氣一般。
只是他們不問，曹小雷也要將李局身份戳出來。
於是這貨繼續道：「您還不給句話，全尚海市公安系統就李局您最大，誰不知道局長李健陽，還有這位刑偵組老大王真隊長，求保護啊。」
「呃，好吧，虎爺，我看打架這事就先別動手了，給我點面子吧。」
李健陽知道曹小雷什麼意思，眼神飄向虎爺，他終於開口了，而此刻的李達還有虎爺知道李健陽王真的身份后，均是後背有種流冷汗的感覺。
臉上囂橫的表情一僵！
再想想先前說的話，腦袋裡也都是有種慌亂並且短路的感覺！
李健陽，尚海市局老大！虎爺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進來的時候，他會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現在等於是他自己撞在了槍口上，怪不得曹小雷能有恃無恐。
「呵……呵……剛才就是開個玩笑，哪能和曹老大打架，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市民嘛……」
「對，我們都愛好和平。」
虎爺趕緊表情僵硬的解釋，李達也符合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