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只能來請你
丞相匆匆趕去老夫人所在的福壽苑。
還未進屋，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就撲面而來。
這讓他不由的心頭一盪，直接推門而進。
轉入裡屋之後，看到的便是瘦骨嶙峋，斜斜的靠在床頭的老夫人，以及正在伺候著她服藥的李婆子。
屋裡再沒旁人，比起往常來，顯然無比的蕭條。
「相爺，您終於回來了。」
李婆子聽到響動，轉頭一看，眼眶瞬時就紅了起來，「老，老夫人她……」
丞相快步走到床前，此時才發現老夫人竟對他的到來無動於衷。
他胸口一滯，瞪看向李婆子，急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相爺，自從您跟二小姐被帶走之後，老夫人便病倒了。」
李婆子邊說邊擦著淚，聲音哽咽，「大夫也不知換了多少個了，可，可是您也看到了，老，老夫人的病竟是一日重過一日，到了最近幾日，竟是連人都認不得了……」
丞相腿下一軟，往後猛退了二步，看著自己的老母親，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管家跟李婆子只是在一旁長吁短嘆，滿臉的愁容。
「相爺，老夫人這樣也不是辦法，奴才覺得或許可以去請一下太醫？」管家湊上前，輕聲提議。
此前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點，只是他們都是些奴才別說進宮請御醫進府，就是進皇宮都是沒可能的，所以才歇了這樣的心思。
如今丞相回來了，管家才重話重提，他也是真的不想看到老夫人繼續病下去，至少不能讓丞相以為是他們的不作為，才讓老夫人如此的。
「對，本相這就進宮請御醫！」
丞相聽了管家之言，這才反應了過來，轉身跌跌撞撞的推門而去。
「相爺如此真的不要緊嗎？」
李婆子從未看到這樣的丞相，心裡難免擔憂。
管家心裡也是打著鼓，但出於對主子的信任，他依舊如此道，「應該無妨，畢竟他是相爺。」
丞相快速趕到了皇宮，只是奈何，到了御醫院時，竟無一個御醫在。
「請問今天是哪個醫官當值？」他拉住一個太監，急急詢問。
「請日是劉副醫正當值，只不過現在他在太子府替廉王問診。」
太監恭敬的回道。
「那，那還有其他醫官嗎？」丞相一聽，就知沒戲，於是再次問。
「丞相大人應當也知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小太監看著丞相，如是說。
小太監的話雖然沒有明說。
但是丞相還是聽明白了。
他的意思就是，太醫全部有自己的任務，沒有人會跟他回府了。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才讓丞相怔在當場，久久未回過神來。
「丞相大人還有何事？若是沒有，奴才還要替貴人們煎藥去，便不奉陪了。」
小太監的態度若是換作平時，肯定是會被丞相問罪的。
可是如今，他也知道自己今非夕比了。
再加上他也知再糾結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的丟人，於是就沒有再糾纏下去。
只是按李婆子的說詞，已經請了不少大夫進門，可是老夫人依舊日漸病重。
而眼下太醫又請不到……
難不成真的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母親死在自己的眼前？
丞相心情低落的離開皇宮，一步步朝著宮門走去。
就在此時，竟有兩個身穿御醫官服的男子走進宮門。
丞相心頭一喜，忙跑了過去。
不想這兩位醫官走著走著竟又轉身折了回去。
這讓丞相更急了，他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兩位請稍等。」
可惜那兩位似乎正討論著什麼重要的事，並沒有聽到丞相的聲音。
他們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朱進與劉柒。
「劉柒你確實莫王妃可行？」
朱進只是聽說過莫惜顏懂醫，但未真的見識過，所以心裡有些懷疑。
劉柒點頭，「我自是確定，朱醫正若是也見識過她的醫術，便不會再懷疑她的能力。」
這倒讓朱進有些吃驚。
他瞥了眼劉柒，見他不似說話，不禁暗忖，若是七王妃當真如此了得，那自可解了眼下的危機，然若是失敗，那也可以多拉一人進坑，也是好事。
想到這裡，他方道，「你小子向來眼高於頂，竟然能得你舉薦，我自是相信。」
劉柒倒是沒想這麼許多，他見朱進同意，便直接道，「如此，那我便去七王府請人，醫正請先行去太子府。」
見他如此，朱進倒是又信了三分，當下推了劉柒一把，頗沒好氣的道，「去去去，哪來這麼多廢話，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快點出發。」
劉柒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如此，下官便先行一步。」
他行了個禮，急急步出宮門，而後一個翻身上馬，便朝著七王府而去。
「這小子。」朱進輕搖了下頭，臉上的神情倒是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只是他一轉身，竟看到有一人站在他的身後，氣喘吁吁。
朱進定睛一看，這才認出是丞相莫震。
「下官見過丞相，不知你有何急事，竟讓你這般急切？」
「朱醫正，現在可是有空，我老母病重，想請你去幫她看看。」
朱進跟劉柒之間的對話，丞相沒有聽清，只隱約聽到什麼太子，什麼七王妃，但他現在只想求一位太醫跟他回府，所以便也沒有想太多，就直接開了口。
朱進倒是為難了。
「相爺，不是下官不願幫你，實再是陛下有令，如今下官專職看顧楚國廉王的傷勢，所以只能跟相爺說聲抱歉了。」
朱進抬出皇帝，丞相自然也只能敗退。
「醫正，難不成整個太醫院裡的太醫竟無一人得空？」
丞相總是不信。
畢竟整個太醫院沒有二十總也有十五個左右的太醫，這麼多的太醫集體沒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朱進聞言，也有些尷尬。
倒真不是一個都空不出來。
而是丞相如今有身尷尬，太醫院裡的那些又都是人精，又怎麼可能在這種節骨眼上，去給自己找麻煩？
「不瞞相爺，如今整個太醫院包括下官在內，也不過只有十一位可獨擋一面的醫官，其中有兩人是專門看顧陛下的，還有兩人是跟進皇后之病的，而下官與其他三位醫官則需天天呆太子府，醫治楚國廉王……」
這樣一算，太醫院裡頭的也確實沒餘下幾個了。
再加上太醫也是需要輪值的，再這樣一算，似乎是真的抽不出人來了？
丞相再次相求，「那總有稍稍空著的太醫吧，本相求的不多，只需要一個能獨擋一面的太醫過府就可以了。」
他畢竟是丞相，朱進也不好真的直接拒絕。
他想了想，竟把莫惜顏推出來了。
「相爺也別急，下官可是聽說您的嫡長女莫惜顏小姐醫術了得，你何不尋她回府替莫老夫人醫治呢？」
「那丫頭怎麼可能會醫？」丞相想也不想就否定掉了。
「這就錯了，據下官所知，皇后的失憶之症便是莫小姐治好的，為此劉副醫正已經將她神為當代第一女神醫。」
朱進把之前劉柒對他說的轉述給丞相聽，反正對他來說，只要能讓丞相離開，怎麼樣都成。
「真的？」丞相震驚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被他看不上眼，性格懦弱內向的莫惜顏，竟會成為太醫嘴裡的神醫！
「自然是真的，下官也沒必要騙你。」朱進點點頭，說的無比認真。
「如，如此本相這就去尋她。」丞相扔下這句話，就急急奔向宮門，上了馬車，朝著七王府而去。
「可算是走了，真是浪費我的口水了。」
朱進肩膀一垮，慢慢吞吞的朝宮門走去，邊走還邊搖著頭，「唉，什麼時候才能休沐呢？真是累死我了。」
七王府
劉柒尋上門的時候。
莫惜顏正在給皇后調配藥丸。
慕容御接見了他。
「劉太醫此來，所為何事？」
他的聲音淡淡的，隱約還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回七王爺，下官此來是奉朱醫正之令，想請莫小姐去趟大皇子府，替楚國廉王看診的。」
劉柒無視了慕容御的態度，直接將此來的目的說了出來，還故意抬出朱進。
慕容御本來以為這貨是來勾搭自己的王妃的。
現在一聽，竟還有正事，態度不由的軟了些下來。
「這就奇了，廉王不是由朱醫正跟劉副醫正負責的，怎麼你們兩人聯手竟也治不好？」
慕容御雖然有些軟化，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大夾槍帶棒的。
「確實是我等學藝不精，這才來請莫小姐的。」
不成想，劉柒居然承認自己不行了？
「既然劉副醫正承認自己不行，那本王便讓人去問問惜顏。」
慕容御說著召來的一個小廝，「去葯廬找王妃，跟問她可願意去前太子府替廉王醫治。」
小廝領命離開。
慕容御跟劉柒一時沒話說，便直接冷了場。
好在莫惜顏很快便過來了。
「劉柒，那廉王是怎麼回事？竟是連你跟朱醫正也搞不定？」
她一來就連問兩個問題，眼裡也帶著疑惑。
「劉柒點點頭，語帶無奈的道，確實如此，我與朱醫正是真的沒辦法了，才過來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