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虎毒食子
「皇祖母，他們這些人都要誣衊孫子。」
太子因太后的到來，瞬時有了底氣。
竟開始倒打一耙。
他指著於成跟吳放，怒道，「於大人跟吳大人，居然說孫子私下與他們結交，還，還說孫子要用莫二小姐陪他們睡上一晚。」
「可惡！」太後果然怒了，「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太子是你們能隨意攀扯的嗎？皇帝，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留著作甚？」
「母后……」
「皇祖母，還有呢。」
皇帝神色淡然，剛想解釋，太子卻又搶了先。
「丞相跟莫二小姐又污孫子，說孫子，孫子睡了人家，還給了信物要娶，娶她為妻……」
「什麼？竟有這種事？」
太后聞言更加生氣，竟是直接瞪看向丞相，「丞相果然是心大了，居然敢算計皇家了。」
這話不可謂不重。
直砸的丞相昏頭轉向，連連磕頭請罪都不來及。
「太后息怒，臣不敢亂說，皆因此事是千真萬確的……」
太后怒極，「住口，太子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做下如此糊塗的事？」
若說之前跟兩位大人的事，她還能信上七七八八。
但跟莫婧媛的事，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信的。
皆因為太子府里的那些舞姬確實是漂亮。
再加上太后也曾賞了不少的漂亮女子進太子府。
所以雖然太子還沒有正妃，但其實暖床的可人兒倒還真的是不缺的。
更何況，太后一直覺得皇家人向來冷情，冷靜。
又怎麼可能做下損已不利人的蠢事？
不知想到什麼，太后那雙帶著慍怒的眸子，輕輕一移，「這樣說起來，莫二小姐跪在這裡，就是因為這件事？」
她的聲音帶著輕蔑，似乎跟莫婧媛說話，已經是對自己的污辱。
莫婧媛當作不知。
從剛剛開始，她就跪在那裡，不曾開口。
現在被突的點名，一時倒沒反應過來。
直接丞相推了她一下，她才慢慢抬起頭，看向太后。
但她也只是看著，並沒有回話。
太後身邊的嬤嬤一看，當下便氣勢沖沖的大步走到莫婧媛的跟前，怒喝一聲，「大膽，太后問你話呢？」
說話的同時，已經甩手給了莫婧媛一個巴掌。
莫婧媛的臉，瞬時紅腫起來。
這下算是真的難看了。
但是她確是真的不怕。
她只是裝作驚恐的低下頭，趴在地上，連聲求饒，「太后息怒，剛剛臣女正，正走神，並，並沒有聽到太后……」
「還敢狡辯！」嬤嬤抬腳就是一踹。
莫婧媛捂著腰，倒在地上，臉色瞬時慘白起來。
「肚，肚子，痛……」
嬤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個情況，視線一偏，卻看到莫婧媛身下隱約有血流出。
「這，這怎麼會有血？」
她是真的不明白，不過是輕輕一踹不是么？
難道這個女子有了身孕？
這種事後宮見得多了。
嬤嬤瞬時反應了過來。
在場的眾人自然也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婧媛，你還好嗎？」
丞相忙過去，扶起莫婧媛，看上去十分擔憂的問。
莫婧媛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捧著肚子，無力的道，「爹，救，救我……」
話還沒說完，人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宣太醫。」
皇帝忙喊了聲。
右平急急退下，叫了侍衛去把太醫再次請來。
那個嬤嬤則是跪了下來，「奴婢有罪，請陛下，太後娘娘責罰。」
嬤嬤從前也是見過莫婧媛的。
但並不喜歡她。
今天不過是想借著機會，公報私仇一下。
不想竟讓她滑了胎。
要是這孩子是皇家的，那她就算有九個頭也是不夠砍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
可從此前太子告的狀里，卻也提到，丞相說太子染指了莫二小姐。
這僅僅只能說明太子不認，但不能證明不是太子的……
後宮里的這種事腌臢事多了去了，她平日里也沒少見。
她把頭壓得低低的。
心裡不停的祈禱著，這個孩子不是太子的，這件事本就是子虛烏有的。
「她這個身子是怎麼回事？」太后卻沒理這個嬤嬤，而是直接看向皇帝。
對她來說，皇家子嗣重於一切。
但卻沒有人跟她說過，莫婧媛懷孕了。
這讓她心頭的火，再次燎了一把。
「母親，今天本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才鬧開來的。」
皇帝頗為無耐。
他把今天的事粗粗跟太后解釋了一通。
其中主要突出，武侯退婚，莫婧媛不守婦道，慕容謹跟太子也可能是她的入幕之賓。
接著又把於成跟吳放的事一筆帶過。
總之，皇帝為免太后惱怒孩子的事。
直接把屎盆子全部扣在了莫婧媛的頭上。
竟陰差陽錯的，把太子跟慕容謹兩個人摘了出來。
皇帝只想著安撫太后，倒是沒想太多。
畢竟他並不關心莫婧媛的死活。
他是不希望太后動怒。
要知道皇家本就重孝。
無論是假孝還是真孝。
對太后是絕對要尊重的。
再加上他也知道太后重視皇家的子嗣問題。
一時間，本來就煩的心緒，更加的不耐了。
以至於看莫婧媛也更加的厭惡，連帶丞相也徹底被他討厭上了。
「哦，聽皇帝這麼說起來，倒是這個莫家二姐不檢點了？」
太后最重規矩。
聽到皇帝這樣說之後，自然也對莫婧媛沒甚好感。
但是她並沒有忽略皇帝話里，提到過到。
太子跟慕容謹跟莫婧媛的關係。
於是太後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了下兩個孫子。
最後卻是問了太子，「太子，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有沒有碰莫家二姐？」
太子低頭想了想，反正這孩子也沒了，自己就算認了，也沒什麼後遺症了。
於是這一次，他倒是承認了。
「回皇祖母，此前孫子確實對莫二小姐有好感，也曾得了她的身子。」
說到這裡，他看向莫婧媛，輕嘆一聲，「只是後來孫子聽說，她跟五弟好上了，這，這才斷了心思。」
「哼，果然是個水性揚花的東西。」
太后罵了聲，這才看向慕容謹，「你也是，什麼人不好勾搭，竟搶了自己哥哥的女人，說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慕容謹快走幾步，跪到太後跟前，「皇祖母，當時孫子並不知道莫二小姐跟太子哥哥的有關係，若是真的知道，孫子定不會跟她扯上關係，請皇祖母明鑒。」
他這一番話說的那叫情真意切的，眼神跟表情看上去皆是後悔難當。
看上去倒像是個好的。
太后雖然偏向太子。
但對其他皇子，也算是不錯的。
再加上這件事，她已先入為主的覺得，莫婧媛就是個不安份的狐媚子，所以倒是沒有真的跟慕容謹生氣。
「行了，哀家信你便是，起來吧。」
太后說到這裡，又的拍了拍太子，「太子也起來吧，做兄長也得有個樣子，可不能跟小時候一樣，一難過就趴皇祖母這裡哭鼻子。」
「皇祖母。」太子的臉一紅，忙起身，站到了太后的身後，頭略低像是害臊了。
引得太后笑罵了他一句，沒出息。
氣氛倒是溫馨十足。
不過這樣的溫馨只是屬於太後跟太子的。
宮裡的所有人都清楚。
所以慕容謹則是乖乖起身，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在太子跟太后的溫馨之中。
太醫再次到了。
「太醫，快過來看看，我，我兒快要不行了。」
丞相一看到太醫，頓時大喊了起來。
這次來的，還是朱進。
他進來之後，只一眼就明白莫婧媛滑胎了。
至於怎麼滑的。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他也只是看了眼，就越過丞相這頭，給皇帝跟太後行禮。
「行了，這種時候就不要行禮了。」
太后擺擺手，指了指莫婧媛，「去看看莫家二姐怎麼樣了。」
朱進連聲稱是，這才走到莫婧媛這裡。
他把了個脈，又掀了掀眼皮。
「太醫怎麼樣？我兒怎麼樣了？」
丞相一看太醫的表情，就知道莫婧媛可能要沒命了。
事實上，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抱著莫婧媛。
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的體溫從熱到溫再到現在的涼。
但他不吵也不鬧，安靜的等著太醫過來。
因為他也知道，這個女兒自己肯定是要不得了。
無論是太后也好，還是皇帝也好。
對她的態度皆是厭惡無比。
如果還留在身邊，八成也會連累到丞相府的。
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養。
當然最重要的是，莫婧媛只是個女兒。
他府里還有幾個兒子，那才是他的心頭寶。
這樣一個對比下來，丞相自然是舍了女兒保兒子。
至於太醫過來之後他的激動。
也不過是演給皇帝他們看的。
為的只是給自己換取更大的利益。
他眼裡的算計很是明顯。
朱進離的近，看了個明白。
當下一陣唏噓。
得，這莫家二小姐也是挺慘的，自己的父親居然不顧她死活了。
作為醫者，他最討厭的就是見死不救。
而丞相則是虎毒食子，沒得讓他更加厭惡。
於是朱進口氣不佳的道，「丞相寬心，令媛無事。」
說到這裡，他瞪了丞相一眼，「倒是丞相，還不快些把令媛放下，也好讓我施針。」
「啊哦。」
丞相一聽無事。
心裡竟是一陣不滿。
但在太醫跟前，他又不能直接說，不要救了。
於是只能按著太醫的話，把人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