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方才解恨
太子的話里暗指於成是為了五王爺脫罪才陷害了自己。
事實上,他現在如此辯解,也算是順勢而為。
畢竟無論是五王爺也好,於成也好,此前說的種種,但俱是漏洞百出的。
但是如今於成似乎也是鐵了心,要馬真相全部說出來。
所以在太子厲聲喝斥了自己之後,竟也不懼。
他先是朝著皇帝連連磕了三個響頭,接著才用平靜的口吻的道,「陛下,臣有證據證明太子曾為了拉攏下官,而在春風樓設宴,同時也讓莫二小姐陪同。」
「哦,你既有證據,那便呈上來吧。」
皇帝左邊的眉頭微挑,頗有興味的看了於成一眼,而後指了指右平,「這樣,右平你跟著於大人去拿一下那個證據。」
按著皇帝的意思,看來是這件事今天晚上必須了了。
慕容御瞭然。
太子慌了。
吳放怔了。
丞相蒙了。
莫婧媛則是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來。
於成則是跟著右平一起離開取東西去了。
在離開御書房的瞬間,他還轉頭看了眼太子以及吳放,眸底折射出的卻是陰鷙的光芒。
太子跟吳放兩人正思索著怎麼為自己脫罪,所以並沒有看到那抹眼神。
但是慕容御跟皇帝看到了。
慕容御心下瞭然,他猜於成估計是覺得自己是受害人,而吳放之前並沒有幫他。
皇帝則是暗嘆慕容慎的好手段。
居然把什麼都計算在內,包括於成的倒戈,慕容謹的愚蠢,以及莫婧媛的沉不住氣。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心裡卻是十分的熨貼的,畢竟有這樣的後繼之人,他亦是放心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於成跟右平去了很久都未曾回來。
再加上長時間的等待,會讓人失了耐心,心情變得煩躁。
所以太子開始沉不住氣了。
丞相也開始更加的慌亂了,他覺得這件事自己從頭到晚都是不知的,如果因為一個莫婧媛而讓自己丟了官,甚至整個莫氏蒙羞,那麼這個女兒不要也罷了。
想到這裡,丞相又偷偷的觀察了下太子,以及莫婧媛的神色。
在看到太子眸底的冷沉,以及莫婧媛臉上的恨意之後,他的心裡也終於算是下定了決心了。
「陛下,臣有事稟告。」
丞相深吸了口氣,突的開口。
太子跟莫婧媛心頭一驚,皆是扭頭猛的看向他。
太子驚懼,是因為曾經不止一次,他去了丞相府,跟莫婧媛滾了又滾,雖然沒未有過明確的許諾,但是卻也是有信物在的。
莫婧媛則是害怕,真正的害怕,雖然她是想過要全部都說出來,但是事到臨頭,她到底還是惜命,沒有真的下定決心。
此時看到丞相這副毅然決然的樣子,心裡竟生起了不詳的預感來。
「哦,何事?」皇帝看向丞相,眸底無一絲的溫度。
這樣的皇帝是不正常的。
若是平時,他就算是裝,也會裝作一副對丞相溫和的樣子。
但是丞相管不了這許多。
他要替自己脫罪。
於是他理了理思緒,開口道,「回陛下,臣女確實是與太子有過一段交往,當時臣也是無意中發現,但木已成舟,再說阻攔已是不能,再加上太子曾言會娶臣女,臣這才沒有再管。」
「丞相慎言!」
「爹!」
太子跟莫婧媛同時驚呼出聲,他們看著丞相,一個眼裡寫著怒意,另一個滿是恐慌。
「孤與莫二小姐不過是點頭之交,就像此前於大人跟吳大人說的,也不過只是見過而已。」
太子的聲音一沉再沉,仔細分辨,竟是帶著威脅的,「再者丞相大人也應該知曉,孤的婚事自有父皇作主,再不濟太后,以及母后亦會替孤相看。」
說到這裡,太子的聲音沉至冰點,一片冷沉,「孤既知這些,又怎麼可能輕易許諾娶莫二小姐為妻一事?丞相三思訥。」
他的話讓丞相驚出一身冷汗。
但他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就算再後悔,也不可能再退回去。
要不然,他就真的死定了。
「太子說笑,臣會如此說,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丞相說著竟還揚起一道笑容來,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太子一眼之後,才再次轉向皇帝那頭,語帶悔意的道,「陛下,臣會這樣說,那是因為臣手裡握有太子給臣女的信物。」
信物!
莫婧媛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側,但那裡一直掛著的東西已經不見了。
不由的臉色慘白的看向丞相。
太子則是暗自叫了聲糟糕,那個信物他當然是知道的,當時正跟莫婧媛蜜裡調油,所以她要什麼便給她什麼,更何況她要的時候,還是在他情動的當口。
想到這裡,他不禁惡狠狠的瞪了眼莫婧媛,若非是她,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有把柄握在丞相那裡?
現在想來,這個女人如此的現實,又怎麼可能會因喜歡兩個字,便對一個男人死心踏地?
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個水性揚花的主兒,這不是又勾搭上了慕容謹么?
等等,似乎從剛剛開始,這些人就一個二個的針對自己,反而像是放開了慕容謹。
難道說……太子心頭一凜,抬眼看向跪在一側的慕容謹,在看到他淡定無比的神色時,心裡更是把他給恨上了。』
該死,所以今天的一切就是被他設計的?
也難怪因為莫婧媛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見過他的慕容謹,今天一早竟是破天荒的,不僅重新出現了,更是一早便到了他的府上,說是要跟他一起進宮參加家宴,以示親密。
他覺得給父皇看一下,他跟皇弟之間的友好與和睦,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所以他順勢也就同意了,甚至還送了他一件文房四寶。
「既然一早便有了信物,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
皇帝的口氣似乎有些不佳。
丞相心裡瞬時一緊,他深吸了口氣,斂了斂心緒,而後道,「臣一時迷了心竅,以為太子最終會把臣女娶回府,就算不是太子妃,那亦應該是側妃的。」
說到這裡,他的眼眶竟紅了起來,甚至還朝著太子看了過去,聲音也跟著哽咽了起來,「甚至在今天賜旨的聖旨下來之後,臣還以為這件事是有轉圜的餘地的,臣還相信著太子並非始亂終棄的小人,這也是臣卻跟著臣女一起進宮的原因,卻沒想到,看到的竟是太子如,如此絕情的一面……」
說到這裡,他竟似再說不下去,難過的低頭用袖子擦了把眼淚。
因他的話,皇帝目光冷沉的看向太子,「太子,你還有何話說?」
太子的頭皮發了麻,他本來以為是可以放心的。
但轉瞬之間,情形竟是朝著於他不利的境地而去了。
當然他是可以說那信物是被偷掉的,也可以說是給錯了。
然而壞就壞在,那個信物是太后賜給他的,唯一的一件貼身之物。
一件由金蠶絲織就,太後身邊的嬤嬤綉出的,貼身的汗衫。
是的,他其實是一個多汗之人,如果沒有這件汗衫,那他的衣服不出半天,就會被濕透。
太後知道之後,便專門替他置辦了這批汗衫,只為了給他一份體面。
也正是如此,這些汗衫是絕對金貴的,也是外頭絕對買不到的,因為那上頭還有著太后的印信,所以怎麼樣都是推脫不開的。
「哼,太子怕是心虛了吧。」
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再開過口的慕容謹,竟挑在這個時候,語帶輕嘲的開了口,「不過本王倒是好奇,丞相說的信物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讓太子啞口無言了?」
雖然他在嘲笑太子,但卻無比慶幸,自己沒有給莫婧媛留下任何的把柄。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有理由嘲笑太子,因為他真的太過愚蠢。
女人,玩玩就好,至於信物什麼的,給點小玩意兒,也就是了。
看看太子如今的表情,八成那東西是絕不容他抵賴的。
哼哼,真是愚蠢。
「那是太子殿下貼身所穿之物,臣妥善的放在家裡的櫃中。」
丞相聞言,直接道,「不過,臣也是看過那件東西的,上頭還有太后的印信,想來外頭必是沒有的。」
太后的印信?
皇帝眉頭微微一皺,似是想起什麼,竟是直接狠狠瞪向太子。
「太子,太后賜你的汗衫竟在丞相那裡,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汗衫!
慕容御一時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好在他還記得這裡是御書房,這才用強大的自制力,堪堪忍不住了。
不過他還是朝太子看了眼,暗忖,他的這些哥哥們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重口。
涼城那位喜歡搞群體活動。
而他竟有把貼身汗衫送情人的習慣?
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兒,兒臣……」
太子嘴張了半天,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確實有些百口莫辯了。
「太子,臣弟就說,莫二小姐腹中的必是你的孩子,你之前還抵賴,現在還有話可說?」慕容謹直接落井下石。
因為他知道,只有把罪按在太子身上,他才安全。
莫婧媛摸著肚子,冷冷的看著太子跟慕容謹兩個人攀咬了起來。
哼,最好是兩敗俱傷,這樣方能解她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