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聖旨下，兩頭落空

  莫惜顏跟莫婧媛又閑扯了一通，才起身朝著景榮院走去。


  府里的大小宴會基本都會在那個院里舉行。


  一來這裡夠大，總共可以擺下三四十桌。


  二來院里還有一個戲檯子，正適合用來辦各種宴會。


  而老太太最喜歡的就是看戲。


  本來老太太的六十大壽是擺了晚上的。


  但因為晚上有皇帝的家宴，為了避開，就只能提前至中間，所以顯得有點匆忙。


  不過依舊是極氣派的。


  單單酒席就已經擺了二十五桌。


  莫老太太把能請的客人，基本上都請了過來。


  為的就是想在這次壽宴，把莫婧媛的大事給辦了。


  至於莫惜顏，本來是想順便的展示一下自己的大肚。


  只是現在卻是作罷了。


  哼，她可不想留個祖宗在府里，讓自己生氣。


  這是老太太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莫惜顏跟莫婧媛到的時候，桌面基本都擺成，冷盤也已經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大部分的客人也都到了。


  莫惜顏粗粗一看，到場的客人里，除了皇親國戚之外，京城各大世家基本上都請到位了。


  現在他們正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臉上帶笑的閑聊著，看上去倒也是一派和氣。


  桌面是圍著戲台擺好的。


  數十個奴婢小廝正不停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做著最後的準備。


  老太太還沒到，丞相也沒有到場。


  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了？


  畢竟哪有讓客人等主人的道理，又不是帝王？

  正想著，院子東面走廊里走來一行人。


  老太太跟丞相到了。


  丞相真不愧是孝子，竟是扶著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走進院門的。


  在看到眾人的時候，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容，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等下我自罰三杯，給各位賠罪。」


  丞相的聲音竟帶著些豪爽的，笑容是大大的，燦爛的，這倒是連原主的記憶里都沒曾有過的樣子。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老太太忙將責任拉到自己的身上。


  對著眾賓客語帶歉意的道，「唉，是我這個老婆子動作慢，讓大家見笑了。」


  老太太都這樣說了，眾人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當下一聲聲『沒事』響起，現場的氣氛倒也是和樂融融的。


  莫婧媛拉著莫惜顏坐到了主位之上，這桌除了她們，也就只有莫老夫人跟丞相會坐了。


  小妾是沒資格參加宴會的，丞相也沒有別的子女，至於丞相夫人……不提也罷。


  賓客們知道丞相府的情況。


  但知道歸知道，親眼看到，便又是另一回事。


  看著他們人丁稀薄，當下也是一陣唏噓。


  在開宴之前，丞相先代表了老夫人說了一番話。


  很長，總結起來，大約就是，感謝大家今天到場參加家母六十大壽，莫某在些感激不盡。


  接著便是一堆說老夫人好話的，端得是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天下第一的好母親。


  在丞相說這些話的時候，老夫人也插了也句，兒子也是個好的，要是給我添幾個孫子，那就更好了。


  丞相略有些尷尬，但一乾女眷卻是上了心。


  要知道就算丞相上了年紀又如何？

  在這年頭，男人只要有錢有地位有權勢，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好男人。


  再加上丞相夫人又是那樣的，若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嫁進來，至少也會是平妻。


  若是再生個兒子，丞相府便也就拿捏在手裡了。


  當然嫡女是不可能嫁給丞相的。


  不過庶女，倒是可以。


  莫惜顏看到眾人的表情，便知道她們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樂得丞相府里越亂越好。


  丞相說完話之後，這才宣布開席。


  下人們端著熱菜走了進來，戲檯子上也有角兒上去，開始了今天的表演。


  整個景榮院里，端的是氣氛熱鬧，菜香撲鼻的。


  就在眾人吃著喝著的時候，門口小廝突的大喊，「五王爺到！」


  五王爺慕容謹？


  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朝著院門口看去。


  丞相更是站起身，快步迎了過去。


  至於莫婧媛則是臉燒的通紅，看上去似乎知道他會來？

  莫惜顏看了她一眼，而後也看向院門。


  正巧此時，一身穿寶藍色錦袍的青年，似踏著流星而來。


  他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黑亮色的長發用一玉冠固定，盤於頭頂，其俊美的相貌完全的展露在眾人的眼前。


  其修長而又勻稱的身材，走姿的優雅，通體高貴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更加的俊挺非凡。


  再加上其身後跟著的四個侍衛的襯托，讓他更顯俊逸。


  院里的一乾女性都不由自主的盯著王爺看，少女們更是眼露痴迷。


  「五王爺真的是越來越好看了。」


  「對啊，我看他可比太子帥多了。」


  「要是我能嫁給五王爺就好了。」


  她們議論紛給。


  看到一干貴女在那裡議論，莫婧媛臉上滿是得意。


  她是知道慕容謹今天來做什麼的。


  也知道這個人人都想嫁的男人，是自己的。


  這一瞬，她的虛榮心被大大的滿足。


  眼裡亦是流露出得意非常的目光。


  莫惜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再聯想一下，慕容謹身後侍衛手裡捧著的錦盒。


  只瞬時，她心下便瞭然了起來。


  看來今天他們兩個人是要綁定在一起了。


  「五王爺，什麼風竟把您給吹來了？」


  丞相喜笑顏開。


  要知道能讓王爺親自到場，那自己的地位什麼的，定是會水漲船高的。


  只要一看那些同僚們羨慕嫉妒的眼神就可以窺探一二了。


  「莫丞相，今日也算是湊巧，本王此來倒不是為了賀莫老夫人的六十大壽，而是來宣旨的。」


  慕容謹臉上的笑容端的是無懈可擊。


  既如春風拂面，又如冬日暖陽，帶著親切與溫潤，讓人不自覺的便對其產生好感。


  不過他的這身作派，落在莫惜顏的眼裡，卻只落得兩個字，虛偽。


  說著他右手一展，其身後的侍衛便將一黃色捲軸放到他的手裡。


  一看到那黃色的捲軸，滿院子的人便都站起身來，紛紛跪倒在地上。


  莫惜顏跟莫婧媛則跪到了莫老夫人的身後，吳老夫人則跪在丞相的身後。


  隨著眾人的跪下，滿院子陸陸續續的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高呼聲。


  慕容謹低垂著眼瞼看了他們一眼，而後拉開捲軸，朗聲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召、詔曰，茲聞丞相莫震之女莫婧媛秀外惠中，賢德淑良，品貌出眾，朕與皇后皆悅之。今武侯四子武敏年已十七，已至適婚娶時，當擇賢女相配。值莫家二女婧媛亦待字閨中，與武敏端的天造地設，特將汝許配武敏為妻，擇日成婚，欽此。」


  這洋洋洒洒的一段從慕容謹的嘴裡飄出來，剛開始時還保持著興奮而喜悅心情的莫婧媛，聽到武敏的名字之後，便只覺渾身冰冷。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既沒嫁給太子，也沒嫁給五王爺。


  最讓她覺得難堪的是，武敏可是京中最有名的混世魔王，且常年流連在青樓之中，還包了花魁長年居住在她的屋裡。


  若是她嫁了過去……豈不是要守活寡？


  莫丞相也是傻了。


  他也以為莫婧媛至少應該是跟慕容謹配成雙的。


  不過，他到底不是莫婧媛。


  在愣了一下之後，便馬上反應了過來，當下便扭頭沖著莫婧媛低喊，「婧媛，接旨謝恩了。」


  莫婧媛大受打擊，一時沒聽見。


  「姐，該接旨謝恩了。」


  莫惜顏見她沒有聽到，忙輕拉了下她的衣袖。


  「什麼？」莫婧媛被扯回現實，一時沒反應過來。


  「接旨謝恩。」莫惜顏繼續提醒。


  莫婧媛身體一顫，抬起頭看向慕容謹，眼眶跟著泛紅。


  她似乎是在用眼眶問他，為什麼會如此？


  慕容謹對此卻只當看不見，只是表情嚴肅的道，「莫二小姐，接旨謝恩吧。」


  他的聲音是冷的，表情是冷的，雖然嘴角依舊勾著，看上去還是那樣的儒雅溫潤，但這一刻，莫婧媛卻只覺得被冷水當頭澆了下來，搞了個透心涼。


  「民女莫婧媛接旨，感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婧媛俯下身，高舉著雙手，還是接了旨。


  因為她知道，若是不接，她便死的更慘。


  下一秒，捲軸被放在她的掌心。


  慕容謹的聲音響起，「莫二小姐，那武敏公子人品家世皆為上品，本王恭喜你覓得良夫，祝你跟武敏百年好合。」


  莫婧媛緊緊握著聖旨，聲音帶顫，壓抑著激蕩的心緒道，「承五王爺吉言。」


  「好了，都起來吧。」慕容謹聽得出來，莫婧媛心裡是不舒服的。


  不過她不舒服，跟他似乎也沒關係。


  既然太子也已經放棄了她，那他也沒有再她再有牽扯的必要。


  這道聖旨也是他替莫婧媛求來的。


  為的就是讓她徹底死心。


  也不必再肖想不屬於自己的姻緣。


  「謝五王爺。」一干人等站了起來。


  莫丞相的臉上染上了大大的喜悅兩字。


  「五王爺，既然來了，便在此吃個便飯，再走，如何？」


  「不了，本王還要回宮復命，就不叨嘮了。」


  慕容謹說完，就打算轉身走了。


  「五王爺。」


  就在此時，莫婧媛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