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突來的家宴

  京郊遠安山莊

  一黑衣人單膝跪在一青年跟前,將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那青年聽了之後不由的輕笑起來,「太好了,如此主子便可高枕無憂了。」


  說著他微微一頓,方繼續道,「你且繼續盯著,主子那裡定會給你記上一功的。」


  言罷,那青年隨意的擺了擺手,那黑衣人便起身退下。


  在黑衣人退下之後,一旁的暗門被打開,一白衣青年從門裡走了出來。


  剛剛還頗具氣勢的青年躬身迎了上前,「主子,正如您所料,那慕容御果然愚蠢,居然主動得罪了太子,真搞不懂,這樣沒腦子的人,究竟是怎麼……」


  話還未說完,他就感覺身上一涼,而後心頭的一震,慢慢的抬起頭,看向那白衣青年。


  不想正好迎上對方冰冷森寒視線……


  糟,他竟忘記了!

  那青年臉色突變,啪的一聲,跪在白衣青年的跟前,忙道,「奴才失言,請主子責罰。」


  白衣青年慢慢的走到青年的跟前,俯身捏住他的下巴,不帶一絲感情的道,「王若安,再有下次,孤便滅你九族。」


  白衣青年說完,如扔個垃圾一樣甩開王若安,起身慢慢踱著步子,走到窗前,推開窗口,冰冷的夜風呼嘯而至,但白衣青年卻似無感,只是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玄月。


  王若安,也就是此前的那個青年,依舊跪在此前的地方,不敢移動半分,只因他的主子還未開口。


  他心裡很是懊惱,此前自己怎麼那般愚蠢,居然踩到了主子的禁忌之上。


  該死,該死。


  「你說這今年是不是比往年更冷了?」


  突的那白衣青年淡淡的開了口,他的聲音比之夜風更冷。


  王若安知道他並不是在跟自己說話,所以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等著主子的命令。


  那白衣青年半眯著眼睛,又看了會兒,才道,「既然這樣冷了,明天就讓七哥進宮暖暖吧。」


  王若安知道,他嘴裡的七哥,便是慕容御。


  那個剛剛他一時不察而出言不遜說到的人。


  或許旁人不知,但他卻知,慕容御對於自己的主子來說,是特別的。


  因為主子曾說過,慕容御是他在冰冷的皇宮裡,擁有的唯一的一點溫暖。


  只是可惜,這最後的一點溫暖,終究比不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唔,或許明天太子也會進宮,到時就熱鬧了,宮裡似乎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看來應該勸父皇辦個家宴了。」


  慕容慎的聲音不急不徐的響起,極淡,極輕,卻足夠讓王若安聽清。


  勸皇上?

  王若安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忙低下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王若安,明天記得多帶點人保護父皇,宮裡可能不太平了。」


  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但王若安已經習慣。


  他忙應下,「是,主子。」


  至於理由與原因,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因為主子的命令,永遠都是對的。


  「嗯,下去準備吧。」慕容慎隨意的擺了擺手,再次看向天際的玄月,目光漸漸放空。


  「是,屬下告退。」王若安起身,躬著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就在他退至門口的時候,慕容慎的聲音再次響起。


  「再去趟五哥那裡,你不是他的好友嗎?太子出事,他也應該知道一下的。」


  又是這樣一句聽似不痛不癢的話,但落在王若安的耳里,卻是心顫不已。


  「是,屬下遵命。」


  王若安忙轉身,再次跪下,應了下來。


  「行了,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王若安退了下去。


  在房門再次合上的時候,慕容慎心情頗好的淺淺一笑。


  「這是最後一次了,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九哥,你我說不定還能成為兄弟。」


  他是這樣希冀著的。


  也或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剛退至門外的王若安正好聽到這句話,心再次猛顫了一下。


  然後就像是看到什麼毒蛇猛獸一樣,快速離開了山莊,連夜回了京。


  京城七王府


  翌日,一道聖旨讓京城炸開了鍋。


  特別是接到聖旨的皇族眾人,他們心裡頗為不解,這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初二,怎麼聖上要辦家宴?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們該準備的,還是會準備,該參加的,還是會去參加,至於原因,某事不關已的閑散王爺一摸鼻子,道了句,或許是跟太子有關。


  此言一出,再次在京城裡掀起一陣旋風。


  知道內情的眾人,瞬時恍然大悟,對啊,太子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


  不是被皇帝訓斥,就是被禁足,甚至他的母妃似乎也被降成嬪了?


  這樣一想,眾人不由的猜測,難不成這風真的要變了?

  京城七王府


  「王爺,您說皇上怎麼突然就要辦什麼家宴了?」


  陸磊一進門就大聲叫嚷了起來。


  「小磊,你跟王爺這麼些日子了,怎麼還是這樣沒規矩?」


  還沒等慕容御開口,身為哥哥的陸俊直接瞪看了過去。


  「誒,哥,你怎麼老是一見面就說我?」陸磊眨眨眼,他是真的很不解,他又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你要能收收你的性子,我又怎麼會說你?」陸俊上前揪著他的衣襟,湊近他,壓低了聲音道,「最近事多,你就不能讓王爺省點心?」


  陸磊愣住,而後越過陸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慕容御。


  接著又把視線移到自己哥哥這邊,「哥,難不成連王爺都不知道月,咳,是怎麼回事?」


  陸俊搖了搖頭,再次小聲叮囑,「你這張嘴再沒個把門兒的,到時候王爺再罰你,可別怪哥不幫你。」


  陸磊臉一垮,剛想求情,慕容御的聲音卻從他們的不遠處響起。


  「你們哥兒倆在那裡說什麼悄悄話,也讓本王聽聽?」


  兩人心頭一驚,齊刷刷的看向慕容御。


  但見他們的主子端坐在書桌前,右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左手食指輕點著桌面,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這,這是生氣了?

  兩人驚的兩人忙上前齊聲道,「王爺,請恕罪。」


  「行了,我們之間也不用這些虛的。」


  慕容御對這兄弟倆還是非常了解的。


  也正是基於這份了解,他才會選了他們當自己的左右手。


  而且目前看來,這兩個人確實是不錯的。


  「你們覺得父皇這次家宴是為了什麼?」


  慕容御一想到剛剛那道聖旨,心裡總有點不祥的預感。


  再加上慕容慎之前留給他的那封信。


  他不得不猜,這就是慕容慎的主意。


  為的就是讓他跟太子咬起來。


  而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力。


  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有些心累。


  這些官場上的事,他本來就是想參與。


  偏生頂著個皇子的身份,想避都沒法避。


  「這個,屬下以為或許是覺得可能是為了太子。」


  陸俊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


  他剛說完,陸磊忙補了句,「我也是這樣想的。」


  「本王相信京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慕容御眉頭微皺,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心緒難平。


  「難道不是?」陸俊疑惑。


  按著王爺話里的意思,難不成他猜錯了?

  只不過,太子剛剛才找過他們的麻煩,再加上皇帝對太子的極度偏坦。


  真的很有可能,借著家宴的由頭,來找他們家王爺的麻煩,好給太子出氣的。


  「本王希望是。」


  因為如此,就簡單的多了,就怕是子和……唉。


  慕容御說著倏得站起身來,踱著步子,慢慢的走至右側的窗口。


  窗外是莫惜顏新給他種的桃花,花開的正好,只是這艷麗的景兒,卻化不開他心裡的煩悶。


  陸俊跟陸磊見慕容御沉默不語,當下也沉默了起來。


  他們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後,心裡一直想著慕容御剛剛說的話。


  只是也不知是他們的段位過低,還是慕容御的段位過高。


  總之,無論他們怎麼想,都沒想明白,慕容御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壓抑而又緊張的氣氛籠罩在書房裡,靜謐無比。


  「罷了,這些煩心事多想也無益,本王還是去找惜顏說會兒話吧。」


  沉默半晌之後,慕容御突的轉身,大步流星的朝書房外頭走去。


  「誒,王爺,莫小姐此時不在府里。」


  陸俊忙叫住慕容御。


  「嗯,怎麼會?」慕容御腳步頓,扭頭看他。


  陸俊尷尬的笑了下,而後方道,「呃,王爺您忘了,莫小姐她今天去了丞相府,說是祖母六十大壽。」


  「好像是有這麼說過。」


  經過陸俊的提醒,慕容御這才想起,此前莫惜顏確實說過這件事。


  只不過今天接到聖旨之後,有些心煩,一時忘記了。


  慕容御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圈,想了半天之後,還是決定去找莫惜顏。


  反正家宴是晚上,現在也不過是中午,來得及。


  陸俊跟陸磊見自家王爺如一道閃電般消失在書房門口,瞬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因為他們的輕功都不如慕容御,所以……他們追不上。


  「哥,我們要追嗎?」


  陸俊一咬牙,「追。」


  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是王爺的親衛,不追上去,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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